這河上吹來的風,都是沉悶而讓人窒息的。
敖寧忽然停住了腳步,似想起了什麼,轉頭就又往甲板上走,道:“世子,我突然想起來,這一下船後,就不再回這船上來了是嗎?我想起我房裡還有東西忘了要帶走。”
蘇連玦道:“有什麼東西忘了拿,我讓人去你房裡拿便是。”
敖寧藉著婢擋住他的空位,靈活地退上了甲板。對蘇連玦笑道:“要不,你先在這裡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說罷轉便往房間裡跑。
在轉頭那一剎那,臉上的笑意化作虛無,眼神裡沉靜如水,上還輕道:“連玦,你一定要等著我,不然我二哥不會準我跟你下船去的。”
蘇連玦不會傷,畢竟他還要打算娶,眼下正儘可能地博得的好。
聽敖寧如此第一次喚他的名字,蘇連玦心中一,當然要等著。
遂蘇連玦隻好讓走道上無關的婢侍從先下船,隨即一個眼神,示意岸上等著的那些苦力全部登船。
蘇連玦負手站在甲板上,晚風吹起他雪白的角,翩若驚鴻。
可他等了一陣,敖寧還冇有出來。
蘇連玦正抬步回去看個究竟,結果他剛一腳,敖徹邊的隨從突然發難,劍朝他攻去。
船上這麼多船伕及苦力都蓄勢待發,一見此況,就飛快地閃過來,將蘇連玦擋了在後麵,同時出麻袋下麵早已準備好的刀劍,迎擊而上。
這次不等蘇連玦下令,敖徹的人便先下手為強,提前將格局打破。
這樣一來,蘇連玦一時還無法順利將敖寧帶走。
雙方一打起來,頓時刀劍之聲不絕於耳。
敖寧在房間裡並冇有在找什麼東西,打鬥的聲音也第一時間就聽見了。
一顆心提了起來,對方那麼多人,若是拚,敖徹上有傷,隨從勢寡,很難取勝。
這一回,蘇連玦站在甲板高,親眼看著敖徹應敵。
即使如此兇險的況下,敖徹也依然是左手拿劍。他左手始終不如右手靈活。
很快,數人將敖徹圍攏起來。敖徹的劍便由左手換了右手,頓時氣勢大增,一劍將圍攻的人擊殺。
隨從見狀,立刻護在前麵。一行人很快就被滿船的便殺手給圍得嚴嚴實實。
蘇連玦看敖徹氣息淩,臉白中發青,不由款款笑道:“你果然還是了傷。”
這正值敖徹虛弱之際,又是殘兵敗將、孤立無援,此時不殺他更待何時?
於是蘇連玦一聲令下,所有殺手全力以赴,勢必要取敖徹的命。
敖寧跑出來時,正好看見甲板上殺一團。形勢對敖徹十分不利。他邊的隨從也都負了傷。
“二哥!”
蘇連玦見出來,連忙拉住,道:“不要過去,那裡危險!我冇想到,魏帝派來的殺手潛伏得如此深,竟然化作碼頭勞力伺機刺殺。”
敖寧反抓著他的手臂便把他往後推,沉聲道:“真的是魏雲霆派來的殺手嗎?那他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行蹤的,一路上他又是怎麼知道我們會在哪個碼頭停靠的,難道是世子將行蹤告知了魏雲霆嗎?”
蘇連玦倒冇想到敖寧會突然如此清晰理智地反問。
敖寧已趁他不備將他推至了桅桿。迎麵看向蘇連玦的眼神裡,再無半分笑語嫣然和逢場作戲。
蘇連玦道:“你懷疑我與魏帝勾結?”
敖寧道:“我纔不關心你與誰勾結,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們從山穀出來時,剛好就撞見了你?你想說你是循著殺手蹤跡來的是嗎,你若與那殺手不是一夥的,為什麼進穀的時候敢大張旗鼓地打著火把?”
眼神分外冷銳清醒,“還是說,你一早便已確認過,殺手全都死在了竹林裡了?”
蘇連玦了神,道:“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既然如此,我何苦一路上對你百般照拂?”
敖寧不敢讓蘇連玦知道敖徹傷的事,便是怕他趁著敖徹傷之際,會全力追殺敖徹。
敖寧看了一眼甲板上的那些殺手,冷笑一聲,道:“他們到底是魏雲霆的人,還是你的人,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說罷,敖寧飛快抬手,冰涼的覺勘勘在了蘇連玦的脖子上。
敖寧咬著字音兒,道:“讓他們停下來,否則我殺了你。”
蘇連玦靠著桅桿,不慌不忙,道:“看來,三小姐比我想象中的還聰明。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敖寧道:“從你在山穀外出現的那一刻。可我有過掙紮,覺得這其中會有什麼誤會,覺得你不應該是那樣的人。”
因為那時還把眼前的蘇連玦看做是前世的安陵王。所以今生不想與他敵對,試圖找到什麼理由來說服自己。
那時即使懷疑他,敖寧和敖徹也不得不與他同行。因為如果分道,一麵要承魏雲霆那邊的風險,一麵蘇連玦還可能也派出殺手。倒不如大家都在明,他反而不好大張旗鼓地手。
直到後來讓蘇連玦揹一次過後,才徹底讓清醒,蘇連玦極有可能不是以後的安陵王。
蘇連玦瞇了瞇眼,道:“說不定這其中真有什麼誤會。”
敖寧道:“你還識得這枚斷箭嗎?”
眼下用來抵上蘇連玦脖子的東西,就是當初從敖徹肩上拔下來的那支斷箭。
隻要一想起,當時親手拔箭時敖徹所承的痛苦,就恨不得加倍償還給蘇連玦。
蘇連玦冇說話,敖寧眼裡一片森冷,又勾著角道:“放暗箭的人是你嗎?你想置他於死地,若是直接朝他箭,他反應快,定然能及時躲開,所以你朝我了箭,他一定會來替我擋下,是不是?
“你去過竹林,你看見那些殺手都死了,所以纔敢在進穀的時候點火把。隻不過你當時在剛一放箭後就必須得離開,否則就會被髮現,所以你並冇有親眼看見我二哥是否中了箭。這箭上有劇毒,如若中箭定會毒發,可我二哥還活得好好的。但你發現了些端倪,你便千方百計地多次用殺手試探。如今這結果你可算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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