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春節,對於陸致遠來說格外不一樣。書趣樓()
這個春節將會前所未有的熱鬧,顧漢民舉家來比弗利山別相聚墅,臨盆在即的周雅芝也因家人俱在邊陪護而格外高興。
顧秋暉聽說兩個哥哥在箱包廠工作得力後喜笑嫣然,吳尚香得了陸致遠回港祭奠母親的承諾也擺神上的抑鬱轉而開心起來。
更因為陸致遠新近獲封“爵士”稱號,一家人與有榮焉,對這個春節無比期待。
陸致遠的別墅相當大,設施也格外先進豪華,但要住下這麼多人卻有些擁。
顧氏兄弟見此形二話不說把行李搬去比弗利酒店,當然一日三餐還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說前店後廠的時代即將來臨?”書房裡,顧漢民拉著陸致遠問道。
陸致遠瞥一眼顧氏兄弟探究的眼笑了笑,“地去年遭逢連番大變,如今即將開始大治,也必然會迎來好的政策,此時積極靠攏政府正當其時。”
顧漢民沉道:“你不是4月要回地看看嗎?不如先去探路如何?”
“我原本隻想回雲省看看,既然嶽父有這打算,那便往京城走一遭。”
顧國平笑道:“辛苦你了阿遠。”
陸致遠擺手道:“一家人不說這話。”
顧漢民指著他道:“年輕人跑跑無礙,話說咱們換的事也該談談了吧?”
“嶽父做主就是,如今箱包公司也該利用顧的平臺拓展新的區域。”
“你還是跟國平商量吧,公司的事我不想管了,就這樣卸甲歸田好。”
陸致遠想了想點頭道:“那也行,我這兩天就安排人……”
正說著,徐鵬程走進來對顧漢民低語兩句。
顧漢民皺眉道:“阿遠,出事了。”
“什麼事?”
樓下齊德林在喊:“老爺,電話。”
顧漢民遲疑道:“你接電話吧,興許說的就是這事。”
陸致遠狐疑地看了看,下樓去接電話。
“惟生?出了什麼事?”
“我結婚,你來不來?”
“就這事?”
“這是小事?”
“不不,我的意思是香港出了什麼針對我的事沒有?”
葉惟生遲疑道:“這個啊,我還沒看報紙呢,等會你問問承偉他們自然知道。”
“你跟我打什麼幌子?到底什麼事?”
“沒事啦,幾個白癡耐不住寂寞出來刮躁幾句。好了,我告訴你了啊,4月8日,我結婚。”
“跟誰?”
那邊葉惟生急得跳起來,“你丫能不能好好說話,我還能跟誰結婚?”
陸致遠笑道:“馬清怡在旁邊?”
“你怎麼知道?”
“難得看到你這麼氣急敗壞,這是表忠心?你呀,妻管嚴的帽子跑不了。”
“陸致遠,你給我……”葉惟生聲音尖利得幾乎沖破陸致遠的耳。
他趕結束通話電話,立馬響鈴。
陸致遠拿起聽筒,想也不想就問道:“是承偉嗎?”
李承偉非常訝異,“老闆你知道是我?”
“我在心裡想,如果你還不給我電話,你就等著去土瓜灣做皮箱吧。”
“不是這樣的老闆,我打了很久,可一直占線。”
“說吧,出了什麼事?人家顧早就知道了。”
“一家週刊、兩家小報對你進行言論攻擊,焦點是你違背香港《婚姻法》,公然娶妻納妾,說你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生活放不羈搞男關係。”
“什麼周報和報刊?”
“都是些不流且新開不到一月的刊。”
“老子這是得罪誰了?”陸致遠百思不得其解。
“老闆,你得從最近往回推理,看看到底得罪了誰?”
陸致遠仔細回想,“半月前我剛回國,之前是地鐵招投標,還有‘太平紳士’的名分,我拒絕了。”
“太平紳士?這我們都不知道啊,你給拒絕了?”
“要那玩意作甚?”
李承偉惋惜不已,猜測道:“會不會是地鐵招投標的對手使用這種伎倆擾軍心?”
“這怎麼可能,新地集團在香港那麼多地產公司裡隻能算資質平庸,再說攻擊目標該是郭德勝才對啊。”
“劉灤雄呢?會不會是他不想讓你過個好年?”
“有這可能,但可能不大,雖然他最恨我。”
“為什麼?”
“他現在自顧不暇,想要東山再起必須埋頭做人低調行事,斷不會主出擊分心攻我。”
“再往前呢?還有什麼事會招來敵人?”
陸致遠疑道:“再往前就是爵士授勛,會誰?”
“那可太多了,未獲封號的所有華人都會嫉妒你。”李承偉哈哈笑道。
陸致遠沉聲道:“不,隻有一個。”
“誰?”
“邵老六。”
“為什麼?他得了勛章啊。”
陸致遠肯定道:“其他人嫉妒卻不會付諸行,因為我沒有壞人清譽擋人財路。”
“你也沒礙著邵老六什麼事啊。我知道了,他排在你後麵。”李承偉恍然道,“不過,他是這種心狹窄睚眥必報的人嗎?”
陸致遠笑道:“他是,可他不會也不屑於采用這種手段。”
“什麼意思?你繞得我頭暈。”
“他不會,不代表他邊的人不會。”
“你是說方逸樺?”李承偉恍然道。
“姑且這麼猜著,你這樣”
吩咐完畢,兩人結束通話電話。
陸致遠看看時間,又撥通一個號碼。
“李書,你好。”
“阿遠?你回來了?”
“沒有,我還在國,有事跟你匯報。”
李儷鵑笑道:“關於妻妾的事對嗎?你真夠風流的。”
陸致遠如實相告,李儷鵑沉道:“這樣啊,我知道了,等會讓港督閣下定奪吧。”
“好的,太麻煩你了。”
“說什麼呢,再見。”
陸致遠回到樓上,顧漢民問道:“聽說報紙到的事了?”
“聽說了。”
“要我幫忙嗎?”
陸致遠搖頭道:“我已安排,您放心吧。”
“須臾之間你就猜到是誰指使的了?”顧國平驚道。
“這個不難,難的是跟無線開戰我還沒有下定決心。”
顧漢民點頭道:“大戰不可開,最好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陸致遠驚疑發問:“你也猜到是無線乾的?”
顧漢民嗬嗬笑道:“以那公婆的品,猜到這個又有何難?”
眾人哈哈大笑。
“葉惟生4月8日結婚,大哥會去嗎?”陸致遠問道。
顧國平搖頭道:“還沒通知我,到時再說吧,按說肯定得去。對了,說到婚禮,兩月前富商張仁龍的兒子結婚,你安排人去道賀沒有?”
陸致遠點頭道:“麗華酒樓嘛,我人去了的。怎麼,場麵很熱鬧?”
顧國鈞搶道:“那是相當的熱鬧,張仁龍是立法會議員,他的兒子結婚當然不一樣,很多員明星都去了。他那個兒媳好像唱歌很不錯,剛從臺島來到香港,你不把挖過來?”
陸致遠淡然道:“香港歌星影星無數,未必個個都要挖來?”
“倒也是,不過他們夫妻倆也不一般,愣是不顧父母反對沖破阻力婚,傅聲這點做得不錯,有魄力有擔當。”
“傅聲?他爹不是姓張麼?”
“傅聲你都不知道?最近很火的電影明星啊,他老婆甄妮,在臺島唱歌屢屢得獎呢。”
陸致遠疑道:“兩人天隔地遠怎麼認識的?”
“狄隆介紹的。”
“他家裡條件不錯啊。”
顧國鈞翹起大拇指,“那當然,張仁龍還是太平紳士呢。”
陸致遠不屑道:“太平紳士很了不起麼?”
“當然,這還用問?”顧漢民、徐鵬程及顧氏兄弟同聲問道。
“這樣啊,”陸致遠腦袋惋惜道:“可惜我拒絕港督的委任了,現在看來,未免失之草率。”
“什麼?”四人跳起來,“這麼大的事你就這樣推掉了?”
“咚咚咚”,片刻後,衫不整的陸致遠拔足狂奔逃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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