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中我有一段許春秋就那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原本到了邊的曲子堪堪收住,再一開口就不知不覺的換了一首。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有點張。
奇怪,怎麼會張呢?
在戲臺上,在舞臺上,在地鐵裡,在觀纜車裡,在許許多多的地方都唱過,可是沒有一次像是現在這樣張,張到幾乎能夠到自己咬字吐氣時候的腔共振。
「我有一段呀,唱給諸公聽」
「諸公各位,靜呀靜靜心呀」
著嗓子,繾綣的唱起了一首江南小調。吳儂語含在裡黏黏糊糊的唱,糯糯、輕輕,像是羽搔刮在人的心頭上。
是《秦淮景》。
許春秋唱這首曲子有一種矛盾的氣質,一雙眼睛流轉之間是明艷的勾人,可是垂下目又人覺得靦腆。兩種截然不同的覺雜糅在一起,凸顯得靦腆之愈發含蓄,而勾人之也愈發人移不開眼。
一旁的那男人看得眼睛都直了,聽了許春秋的《秦淮景》,他算是明白為什麼又男人會沉溺在溫鄉裡不願意出來了。
陸修也看直了,他仔仔細細的用目描摹許春秋的五,最終停留在開開合合的上,他覺得嚨有點乾。
不知道是不是唱者無意聽者有心,陸修隻覺得那句婉轉的「我有一段」帶著幾分嗔的味道,綢一般的細,瓊漿一般的甜,汩汩的淌進他的心裡。
「叮」的一聲,電梯再一次停下。
這一回是第四十八樓。
金屬門緩緩的拉開,外麵的員工剛要抬腳邁進來,一抬頭就看到老闆正黑著臉站在電梯裡,惻惻的對他笑,大有一副我看誰敢進來一個試試的架勢。
員工慫了,好說好說,我不進不就是了。
還是工資要,他一邊想著,一邊捂了自己的錢包。可是金屬門關閉了以後,他還是免不了在腦海裡回味起了方纔看到許春秋的那驚鴻一瞥。
電梯仍然還在穩步攀升著,許春秋略微頓了頓,又繼續唱了起來。
「我有一段」,直視著陸修。那些的心思藏在歌詞裡,明正大的唱給他聽。
「讓我來,唱一支秦淮景呀」
「細細呀,道來,唱給諸公聽呀」
電梯一路上到八十八樓,又重新降回到地麵,期間那扇金屬門開了不知道多次,無一例外,陸總都在電梯裡向對方送上了「和善」的微笑。
橘紅的指示燈重新跳數字「1」,電梯裡除了許春秋以外仍然是隻剩下陸修和一開始進來的那個男人兩個。
一首歌的時間飛一樣的過去,許春秋聽到耳機裡傳來總導演的聲音:「時間到,恭喜許春秋挑戰功。」
鬆了一口氣,關掉直播走出電梯來。
後的那個三四十歲模樣的男人連忙跟著也出來了,他把手在子上蹭一蹭,接著急吼吼的朝出右手,另一隻手若有若無的搭在出的那隻手的小臂上,好讓自己方便出襯衫袖口下的腕錶。
寶格麗的,網報價十八萬起步。
「你好你好,我對你有興趣的,方便留個聯絡方式嗎,我們進一步接一下?」
陸修:我勸你還是珍惜機會和你的工資卡好好接一下,因為你下個月指不定還能不能看得到它。
許春秋偏了偏頭,正組織著怎麼樣委婉的拒絕肢接。
正想著,隻聽「喀啦」的一聲,像是手指骨節發出來的聲音,陸修從他的後走上來與他並排,輕飄飄的在他上瞥了一眼。
那人冷汗都跟著下來了。
完蛋,剛剛在電梯裡顧著看許春秋了,全然沒有意識到原來一直站在他旁邊的那個後腦勺竟然是陸修的。
怪不得一路上電梯停了那麼多次,沒有一個人敢上來。
誰知陸修飛快的移開了目,接著也開自己左腕的袖子,江詩丹頓傳承係列,六十萬。
迷行為。
這是什麼小學生攀比現場嗎,不得不說,這甚至還有點稚。
許春秋懵懵的看了看那兩塊表,本就分不出來哪塊好哪塊壞,是便宜是貴到底多錢,可是此時卻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
一笑彷彿雲開見日,就連陸修頭頂上的那團低氣都散了。
那人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有什麼不對,臥槽,我剛剛該不會是狗膽包天的了未來的老闆娘吧?
結果許春秋誰的手也沒握,而是微微俯低頭致意,然後自我介紹說道:「你好,我是陸總簽下的藝人,華娛傳的許春秋。」
那人一聽,心下也並沒有輕鬆多,他草草的點一點頭,看都不敢再看陸修一眼,趕腳底抹油溜了。
「剛剛那個人是你的員工嗎?」
怎麼看上去腦子不大好使的亞子。
陸修扶額:我沒有這麼傻的員工。
正說著,總導演過來回收錄製時候使用的材,正好撞上許春秋和陸修在電梯前。
「陸總也在啊?」
至於嗎,藝人錄個節目還要來監工啊,總導演心有些犯嘀咕。
「巧遇上了,我在這棟樓裡上班。」
這句話實在是謙虛了,準確的說應該是這棟樓是我的才對。
總導演訕訕地笑笑,沒有接他的話茬。
於是陸修接著繼續旁若無人的對許春秋說:「今天還有別的工作嗎?」
許春秋搖搖頭:「明天就飛上海了,要去錄《燃燒吧,團魂》。」
「行,」陸修說,「我唐澤過來公司接你。」
「不用了吧,唐總忙的,助理過來就行了吧?」
「助理理不了這個。」
陸修朝窗外指了指,許春秋順著那個方向一看,心下跟著一沉。
辦公樓四麵都是大扇的玻璃落地窗,明明是非公開行程,停車場一帶卻麻麻的,全都是人頭。大概是許春秋錄節目讓人認了出來,現在外麵全都是來堵的,他們捧著相機和手幅,像喪一樣挨挨的擁在外麵,以的名義行兇。
這種況最難理了,稍有不慎就容易落了人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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