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著臉一言不發，隻顧打馬飛奔，路上幾名不長眼的流賊被戰馬撞飛，骨斷筋折，口吐鮮，眼見得不活了。全本小說網（）餘眾趕忙躲到路邊，等十餘騎跑過後，流賊們都是大罵不止，有人甚至回營帳取弓箭來準備報複。事很快傳到高迎祥的耳朵裡，高迎祥對張獻忠的殺心更勝。

張獻忠所部營盤在流賊大營的西北角，地勢略高。和其他流賊糟糟的營地不同，獻營的營地很是齊整。大營以營柵淺與外麵隔絕，四麵各有一座巨木搭的營門，營門有士卒守衛。士卒的營帳雖然也是五花八門，形製不一，但都排列整齊，營帳之間留有一定的間隙，每行營帳中間都有較寬的通道，以備兵馬通行之用。

這都是張獻忠從軍時學到的，然後將擇地紮營之法教給四名義子，其中尤以孫可、李定國學的最認真也最紮實，眼下的營地就是在二人的監督指揮下搭就的，為此張獻忠特地當著眾人的麵表揚了兩名義子。

守衛營門的流賊，老遠看到自家將主打馬奔來，趕忙推開木柵後閃到一邊，張獻忠催坐騎奔營地。過不多時，孫可等人尾隨而來，先後進營地。落在最後的李定國放緩馬速，高聲吩咐道：“關閉營門！四門各調集一百弓手，三百長槍手！冇有軍令不得出營！有來大營者速速稟報！”

直到自己大帳前張獻忠才放緩馬速，勒住戰馬後一躍而下，帳門的親兵急忙上前接過韁繩，牽著黃驃馬去洗刷餵食。

大帳裡兩名婦聞聲趕了出來，張獻忠臉上頓時出笑容，幾步上前一手一個摟在懷中，笑道：“正好老子一肚子邪火，你兩個先給爺敗敗火再說！哈哈哈！”

一名婦笑道：“誰敢給爺吃氣呀！不怕爺一刀劈了他呀！”

張獻忠摟著兩人進了大帳，邊走邊笑道：“爺的刀不敢砍他，可爺的槍敢捅你！嘿嘿嘿嘿~”

另一名婦用手帕掩著吃吃的笑了起來，說話的那名婦聲嗔道：“奴家不怕捅，就怕爺的槍中看不中用呢！”

張獻忠怪一聲，鬆開笑的那名婦，子稍微下蹲，兩膀以用力，扛起那名婦撒跑向後帳，那名婦假裝驚，用白的小手輕輕拍打張獻忠的後背，笑道：“彆看爺如此瘦長，倒是好大的氣力，嘻嘻嘻嘻~”另一名婦人也跟著進帳裡，不一會，一陣不堪耳的**聲傳了出來。

孫可等人跳下坐騎後站在帳外等候，他們對義父的舉早就習慣了。隻有李定國暗自皺了下眉頭，對於義父在軍中蓄養婦人以供玩樂之事，他心中非常排斥，但礙於父子大義，始終無法出言相勸。

小半個時辰之後，兩名衫不整的婦滿麵春的從營帳行出，在帳外眾人貪婪的目注視下，以手掩笑著向自己的帳篷行去。

李定國不滿的開口道：“大戰在即，軍中士卒看到義父帳有婦人出，怕是對軍心不利。大哥，找準時機還是要勸勸義父，軍中規矩不能壞！”

孫可在張獻忠的四名義子中年齡最長，平日被幾人尊為兄長，因為善於逢迎義父，加上頭腦敏銳，善戰多謀，所以甚得張獻忠的喜歡。

“大丈夫不拘小節，權勢正是我輩所求取之，義父正當壯年，此事實乃尋常！定國，你今年已是十六歲，也是人了，平日言談之間應多為義父著想，上下尊卑一定要謹記！”孫可笑道，對於李定國的認真，他心中很是不以為然。

李定國心中不服，還要出言抗辯，與他好的劉文秀扯住他的袍，笑道：“此事無需再言！小弟眼見義父神態有異，莫不是高闖出言難為義父不？我等為人子的，需得打探清楚，為父解憂纔是！”

格向的艾能奇在一旁使勁點頭，表示讚同。

張獻忠待四人如同親子，為了讓幾人將來能大，特意抓了一名秀才教導幾人認字讀書，並且到蒐集兵書戰冊供幾人閱讀記。兩年多來四人益匪淺，其中尤以李定國最為突出，不僅識字最多，平日演手下士卒完畢後，在自己的帳篷裡也是點燈苦讀，張獻忠曾開玩笑說將來要把他送去參加科舉，說不定能中個秀纔回來。

孫可收斂笑容，開口道：“適纔在高闖大帳，我等幾人離得義父甚遠，聽不到二人言語。但以高闖的子來說，怕是容不得我們獻營暗自壯大，此次怕是要讓我獻營出力了！”

李定國語氣堅定的開口道：“無非派我們獻營攻城就是了！要是拚著不顧傷亡，拿下壽州不在話下！我擔心的是後一直墜著咱們的軍馬隊，要是不解決後顧之憂，總給人以芒刺在背的覺！高闖王手握上萬騎，卻不捨得拿出來拚！軍馬隊不過兩千餘，換做我是高闖王，遣一千騎敵，以其餘騎埋伏兩側，待軍進圈中，一起殺出，就算不至殲滅，使其重創應無疑問！”

孫可嗤笑一聲：“高闖是用那些騎威懾他人，豈會拿出來拚命！軍區區兩千騎也算不得甚，高闖不是派了數千馬隊在與其對峙嗎？這次打破壽州，俺們定要多搶糧草，金銀無甚用，人了能當飯吃不？”

李定國皺眉道：“軍不會隻遣馬隊前來，我冇猜錯的話，定有大隊軍步卒正在趕來！眼前的壽州需得儘快拿下，不然會很是麻煩！”

劉文秀點頭道：“二哥所言極是！壽州越早打破，我等越是有利！有了大把的糧草，不等軍大隊趕來，我等即可從容離去，這壽州儘早攻下纔可！”

孫可道：“我等想到的，義父豈能？且聽義父調遣就可！”

說話間，大帳裡傳來張獻忠低沉的聲音：“進來吧！”

隨即孫可打頭，幾人魚貫而，隻見張獻忠赤著上，踞坐與大案之後。這套帳中的大案，是他前年遣人打造的，完全仿照大明軍高級將營帳大案的樣式，他從軍時便對總兵大將的做派羨慕不已，自己終於有了數萬兵馬後，當然要過一把大將的癮。

行禮過後，孫可開口道：“義父，適才高闖是否有難為您？孩兒見義父神有異，莫不是他有不測之心？還義父告知孩兒，有何難，孩兒們願為義父分憂！”

李定國幾人也是一起向張獻忠，眼神中滿是關切之。

張獻忠心中一暖，上卻是不屑道：“他一個馬販子還難為不著我！他就是看著咱們實力一天天壯大，心裡嫉恨！今日為父算是和他撕破臉了，搞不好打完壽州，他就容不下俺老張了！”

孫可怒道：“他想作甚！他人馬雖多，俺們獻營可不怕他！”

艾能奇悶聲說道：“義父，晚上俺到他營帳裡宰了他！”

李定國急道：“義父，現在俺們就得尋思之計！趁著前有壽州，後有軍，他高闖還不敢正麵火拚！打下壽州來，俺們就得尋機纔好！”

劉文秀道：“義父，二哥足智多謀，俺們最好多聽聽他的主意！”

孫可嫉妒的瞥了李定國一眼，開口道：“義父何等場麵冇見識過？此事義父定有主張！”

張獻忠起繞過大案，揹著手來至幾人麵前，用慈的眼神看著幾人，笑道：“俺老張這輩子運氣好，幾個假子勝過親生！孩兒們放心，他高闖敢不仁，就休怪俺老張不義！這回俺定要他好看！等到他損兵折將，了敗家之犬！俺看他還敢不敢對俺老張吆五喝六！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