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對於那巖的問題，顧言之並沒有回答。

他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再也沒有搭理那巖跟葉閃，而是低頭專注的看著沉睡的蘇雲卿，時而溫的為拂去掉落在額角的秀發，時而彎下腰去親吻蒼白的角。

那巖還沒有到知曉的年紀，他對男的理解也僅止於老支書和那老太太的相濡以沫，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顧言之親吻蘇雲卿的畫麵，他突然鼻尖泛酸。

他拉拉葉閃的腳，仰著頭小聲問他：“小姐姐會好的是不是？”

葉閃憂心忡忡的表因為小孩稚的問題而鬆了片刻。

“會好的。”他說：“都會好的。”

蘇雲卿醒來後知道那巖來了高興極了，靠在顧言之懷裡拉著那巖的手，笑容一如他印象的溫麗。“累不累？吃過飯了嗎？”

那巖乖巧的回答：“葉閃哥哥帶我去吃過了。”

蘇雲卿沒有反應，顧言之在旁一邊用食指在蘇雲卿掌心寫寫劃劃，一邊淡淡對那巖說道：“現在聽不到。”

那巖這才知道蘇雲卿耳朵也聽不見了。果然，一直到顧言之在掌心寫字的作結束之後，蘇雲卿才笑著說道：“那好，最近我不太好，沒有辦法陪你，你有什麼需要跟葉閃哥哥說。”

那巖下意識的張口想要回答，突然想起蘇雲卿聽不到，他想了想，出小手試探的拉了拉蘇雲卿的另一隻手，然後試探的在掌心寫了個‘好’字。

蘇雲卿有些怕的手，笑著往後躲了躲，作間掛在脖子的半塊玉佩從領裡了出來。

那巖一愣，盯著玉佩看了許久，久到顧言之和葉閃都注意到了他的異樣。

“怎麼了？”顧言之有些不悅的攏了攏蘇雲卿的領，很不喜歡別人一直盯著蘇雲卿——算對方隻是個小孩子也不行。

那巖猶豫了下，還是如實說道：“在發。”他指著蘇雲卿脖子的玉佩，“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好漂亮。”

顧言之盯著他：“你看到的到玉佩的？”

那巖點點頭。

他記得那天了心大師說過，當年他是因為看到玉佩在發才了心認為是有緣人的。

難道那巖也是有緣人？

不過轉念一想，那巖連人魂魄的都能看到，更何況是這半塊雙魚玉佩呢，他能看到也不是什麼稀事。

這件事並沒有在顧言之心裡留下什麼漣漪，懷裡的蘇雲卿了，他的注意力全都轉到對方去了。

在那巖到來的那天，了心大師也聯絡了顧言之。

正如他所料，時空穿越一事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是從古至今並非真的無跡可尋。玉同寺有千年歷史，藏書閣裡的藏書千萬，當不乏記錄一些人事的。

了心在一本古籍還真的找到類似記載。說在西漢年間，曾有一個著人，平日裡喜歡自製服裝，旁人都是大襟窄袖，唯有他將袖口擴大，做寬袍大袖樣。又將子裾改另一種從未見過的樣式，還說這齊襦，是他老家唐地的傳統服飾。最怪的是麵寫著，在西漢年間的某天曾經青天白日電閃雷鳴，還發生過小範圍的地震。

無獨有偶的是，在另一本描述唐宋年間人事的古籍，也曾經提過說某日長安城突然地龍翻（地震），震塌了郊外的一個土地廟。與此同時電閃雷鳴，這些異象隻維持了很短的時間，但在這個異象過後，在塌陷的土地廟突然走出一個著大襟窄袖的男子，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漢朝小吏，並且口音也跟當今大不相同。

像是這樣的記錄雖然很，但並不是完全沒有。當然麵並沒有直接說這是穿越，但了心拿著這些古籍研究許久，覺得跟蘇雲卿況相同的可能很大。

“所以呢？”顧言之沉默的聽了心大師說完這些後冷冷道：“我不關心他們是誰，我隻想知道，怎麼救。我該怎麼做。”

了心說：“我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發現這些記錄都有個共同點，那是並不是一個人越了時空，而是兩個人互相到了對方的時代。”

顧言之坐直，聲音繃。“說清楚。”

“像是西漢年間改造裝異服的怪人，還有在唐朝穿著漢朝服飾，行著漢朝古禮的人，不像是唐朝的人穿到了西漢，西漢的到了大唐嗎？還有在宋初也曾發生過地震，整個村子都被震塌了，隻有一個人活了下來，而且那個人走出來時毫發無傷，同時著裝異服，說自己來自北平。在民國年間山東某地也發生過地震，據聞有個人穿著古代的服從廢墟裡爬了出來，同樣是毫發無傷，而且說的話也跟旁人很不一樣，像是漢一帶的古語。”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他被當是神經病，有對好心的夫婦收留了他，後來他【病】好了，之後一直活到六十多歲纔去世。”顧言之心頭巨震，整個人都僵住了。

“如果都是穿越過來的，”他聲音乾，放在側的手握拳。“為什麼他不會遭到【抵抗】？”

了心在那邊沉默許久，然後才緩緩說道：“或許問題出在……穿越的並不隻有他一個人。他從宋朝過來，與此同時，在那個時代也有個人去了宋朝。”

假設把兩個朝代分別作天平兩邊。在正常況下天平是平衡的，即便是從左邊拿出東西放在右邊，然後又從右邊拿出同等質量的東西放在左邊，兩邊雖然進行了換，但是總質量沒有變，所以天平兩端依舊可以保持平衡，裡麵的品也不會到影響。

可若是左邊的東西到了右邊，可右邊卻沒有東西換到左邊呢？

“蘇小姐從千年前穿越時空而來，原本應該有個人跟進行換，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並沒有過去。”

所以，天平失衡了。

那巖的到來讓蘇雲卿開心的，第二天醒來後還難得很有神的跟顧言之說想去花園逛逛。

其實以現在這種狀況，聽不見看不見聞不見，去花園跟在病房裡躺著都沒有多大區別。可顧言之捨不得掃的興，最後隻能把人包的嚴嚴實實，然後帶著護士醫生保鏢，一行人浩浩的去病房樓下……逛花園。

顧言之推著椅，那巖則亦步亦趨的跟在蘇雲卿邊，小手還牢牢的拉著蘇雲卿的手。

蘇雲卿現在是在顧言之當初躺了三年的療養院，住的那棟樓下麵有個人工湖，湖邊還有個小樹林，從樹林穿過去可以看到另一個病房大樓。

顧言之不想帶蘇雲卿走太久，所以一行人隻在湖邊逛逛，在經過小樹林時那巖突然回過頭猛盯著那邊。他的小手還攥著蘇雲卿不放，人卻停了下來。

蘇雲卿察覺到手臂被人拉了一下，怪道：“怎麼了？”

在顧言之的瞪視下，那巖連忙鬆開蘇雲卿的手，然後又回頭看小樹林時微微瞪大眼睛，怪的‘咦’了一聲。

蘇雲卿不知道發生什麼，覺到那巖似乎鬆開了，不有些疑的問道：“那巖，怎麼了？”

顧言之也皺著眉一臉冷凝的盯著他，那巖不敢說話，手在蘇雲卿掌心寫了【沒什麼】之後又乖巧的重新牽著的手。

離開那裡之前，那巖又回頭看了小樹林的方向一眼。

果然。

又出現了。

‘放風’時間總是短暫的。

蘇雲卿現在的已經很虛弱了，雖然剛纔出去連手指都沒過，可莫名的是覺得累。

這種累不是平時那種因為力勞而到的累，而是一種……從深泛出來的疲憊。

突然很困，很想睡覺，但又很捨不得。

蘇雲卿拉著顧言之的手，聲音很小，很輕。

“顧大哥……”

顧言之立馬回握住的，食指指尖先是在掌心輕輕點了點，然後又畫了一個圓。接著他手指的作頓了頓，最後在蘇雲卿手心畫了個心型，接著低下頭，將溫的吻印在心的間。

蘇雲卿立刻笑了。

在還沒失去聽覺的時候，曾經跟顧言之做了個小約定。

“等我聽不見之後，你要一直拉著我的手。”當時趴在顧言之懷裡，拉著他的手在他手心用食指指尖輕輕點了點。“像這樣，意思是【我在】。”

接著，又在他手心畫了個圓，說：“像這樣，意思是【我陪著你】。”

顧言之安靜的聽著蘇雲卿興致的給他們創造各種暗號，等蘇雲卿說完後他才開口道：“卿卿還了一個。”

他握著蘇雲卿的手，在手心畫了一個心，然後又在心麵印下一個吻。

“還有這個。”

“這個是什麼意思啊？”蘇雲卿傻乎乎的問道。

顧言之勾笑了笑，眼神裡是痛到極致的心碎和溫。

“這是我你。”

蘇雲卿從回憶裡回過神，也學著顧言之的樣子，索著在他掌心畫了個心，然後捧著他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去了一個你找不到我的地方，你一定要記得這個。”

蘇雲卿把額頭在他的掌心，眼淚無聲無息的落。

“你一定要記得……不管在哪裡，不管在任何時候，你都要記得。”

我也你。

我永遠都你。

－－－－－－題外話－－－－－－

這裡說一下下，原本按照失去覺的設定，雲卿卿是應該連顧先生在手寫字也沒有覺的，但那樣真的太了……我捨不得，所以這個BUG無視它吧。

最遲再有三章能解決問題啦，我答應你們，以後一定是甜甜甜甜甜！！！

不要拋棄我啊！我真的是24K純親媽啊！！

卿本為後：巨星甜妻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