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影已經能牽著走了？」穆征一臉吃驚地問道:「居然這樣快？我之前在北境餵了它大半個月，它依舊不怎麼搭理我。小妹這才養了十來日就已經能牽著走了？」

「它也是不怎麼喜歡搭理我。」穆紅裳答道:「不過比之前好了許多而已。最開始幾日，一見到我就齜牙威脅，隻要我稍稍靠近一點，它就要撲我，現在倒是不會了。」

「才十幾日而已，」穆征更是吃驚:「居然已經不再嘗試攻擊你了？小妹果然討人喜歡，不人喜歡，看來碧影也很喜歡你呢。」

「我覺得不是，」穆紅裳想了想之後，突然開口說道:「大哥，你之前說蒼豹特別聰明是吧？我覺得沒錯。我總覺得碧影能聽懂我說話。我這些日子沒事就跟它說話，它總是不理我，無論我說什麼它都沒反應，可我覺得它聽懂了。」

「哦？」穆征一臉興趣的模樣:「何以見得？」

「它之前也是一直嘗試攻擊我的。」穆紅裳答道:「我就坐得遠遠的，一直跟它說，以後它要一直跟我生活在一，我不會傷害它。後來我還告訴它，這裡離滄仞山非常遠，它回不去，還有我說了是它媽媽托我照顧它，所以我不會食言。哦，對了，我還說它是窩裡橫來著……」

「窩裡橫？」穆淩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小妹確定它聽得懂？」

「好像是聽懂了。」穆紅裳一臉認真的點點頭:「我說它也就知道跟我耍厲害，因為它自己清楚我不會把它怎樣。我還跟它說，就它這樣的小豹子，回了滄仞山也活不了兩天，一定很快被大豹子咬死吃掉。」

「姐姐怎麼像是騙孩子一樣騙碧影？」穆錦也忍不住笑:「這是欺負老實人……啊不對，老實豹。」

「怎麼能說是騙，」穆紅裳瞪大眼爭辯:「我說的明明是實話，又有那一句不對？而且我覺得碧影聽進去了，我嘮叨了兩天之後，它就不再嘗試攻擊我了。我前幾日嘗試走近一些，它也沒太大反應，隻是不許我它。後來我發現，若是我牽著鏈子，它肯站起來隨我走幾步。我瞧著這些日子它日日趴著不，怕不好，因此就日日牽著它在院子裡走走，昨日是頭一次出院門。」

「興許是被你唸叨煩了，」穆淩也毫不客氣地嘲笑妹妹:「小妹這一招是跟四哥學的吧？魔音穿腦。」

「那碧影一定比五弟聰明通，」穆青立刻開口攻擊穆淩:「小妹唸叨沒兩日，碧影就知道教，可五弟被我唸叨了三月有餘，卻還如頑石一般不肯開竅。愚鈍至此，為兄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四哥你……」穆淩氣得想開口，卻被穆錦閑閑地打斷:「怎地五哥還想找四哥吵架？你那麼笨，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噗……」穆錦的話，讓穆紅裳和穆征忍不住笑出聲。

「行啦!」為大哥的穆征看弟妹們鬧騰得差不多了，才開始出來維持秩序:「都說兩句，我看你們是太閑得慌想要捱揍。」

幾個小的立刻閉了，就怕被自家大哥在道上當場「管教」。看到弟妹們「乖巧懂事」的模樣，穆征滿意一笑:「一個個倒是機靈。也罷，今日天氣尚好，反正已經出門了，就帶你們在外麵逛逛，讀一天書也不會怎樣。」

「真的嗎？」穆錦看起來十分驚喜:「大哥，不如我們去酒樓吧？去魁星樓，大哥吃過魁星樓的八寶鴨子沒？我覺得比咱們家裡的廚子做得好。」

「要不去南市？」穆青想了想之後提出建議:「小妹上次出門遊湖，瞧見了麵人的和吹糖人的，看樣子很是喜歡，回家之後還唸叨了幾日，不如我們到南市看看，聽說南市這些市井玩意兒很多。其實我也沒見過吹糖人，聽小妹說得熱鬧，我也好奇得。」

「或者去西長街逛逛鋪子？」穆淩也提出建議:「咱們也去那些什麼首飾鋪子、胭脂鋪子、點心鋪子看看，大哥很快就要娶媳婦了，以後不得買東西給大嫂嗎？就當提前練習。」

穆紅裳忍不住笑了。哥哥弟弟們找的這都是什麼牽強理由啊!不就是怕爹爹走了，不開心，要變著法哄著開心嘛。

魁星樓的八寶鴨子雖好，但錦若想吃隨時可以打發家裡下人去買;四哥也纔不會向一樣，對吹糖人、麵人的那樣好奇;還有從未聽說過，逛鋪子也需要提前練習，況且大哥的媳婦八字還沒一撇呢。

「那小妹說去哪裡？」穆征微笑著看向穆紅裳:「你們三個三種意見，不如今日就由小妹說了算。」

「那就去南市吧？」穆紅裳很合作地笑了起來:「我還沒去過南市呢。」

原本就是象徵出主意的穆錦和穆淩果然沒意見，因此穆征帶著弟妹們打馬進城，直接就奔了南市。

南市一帶居住的大多數都是市井平民，很見世家出的小姐爺們在這裡閑逛。穆征帶著弟弟妹妹在這裡閑逛一日，倒是引起了無數人圍觀。

南市一不起眼的街巷，街角小小的酒樓裡來往皆是行腳客商，二樓不多的幾個雅間大多空著，而其中一個雅間，著樸素青布長衫的謝常靜正與自己的好友蔣文斌相對而坐，對談眼下的朝中形勢。

「你不要固執。」謝常靜正在溫聲勸自己的朋友:「給你個底，五皇子和六皇子封在即，很快就要正式上朝觀政了。兵部如此重要，你指他們不手是絕不可能的。不用我說你也清楚，吏部、戶部還有兵部的權利紛爭一定愈加激烈，人人都想往這三釘子。兵部出缺，多人盯著看。不說兩位皇子，就說林相、李相，還有顧大學士，哪個是省油的燈？」

「你我多年朋友，我說話直你也不要介意，」蔣文斌語氣淡淡，但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客氣:「你謝家不也一樣盯著這些位置嗎？否則你何必非要避人耳目地將我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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