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上午,艷高照下,孫途再次來到了戶部衙門前。
一切都沒有太大的不同,衙門口依然等了不人,隨著一名吏目出來把規矩一說,便有人掏出錢來買得一個能夠順利的機會。孫途也和上次一般,拿錢進門,並沒有多抗拒。
這一回他可是輕車路了,立刻就轉到了左曹的廳前,往裡張了一眼,發現那位李度支也在場後,又在門外其他人驚訝的目裡昂首地走進門去,然後站定在了那名李度支的書案前。
李度支發現有人站那兒便又習慣地皺眉抬頭,看清楚來人模樣後,他的眉頭就鎖得更深了:「怎麼又是你?之前不是與你說過了嗎,讓你下月初二再來!」語氣裡滿是不耐煩。對這個年,他還是有些記憶的。
不過這一回的孫途可沒那麼好打發了,當即笑著道:「在下隻是想到了一事,所以才來問問李度支。」
「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問了快走。」
「人口中所謂的規矩,可有書文條例嗎?這到底是你定的規矩,還是戶部長,又或是朝廷定下的規矩?要是後者,還請人拿出文書來我看。」孫途說著,已出一隻手來,攤在了對方麵前。
「你……」李度支臉上頓時怒一閃,想要訓斥,可一時間卻又找不出理由來。他還真沒遇到過這等混不吝的主兒呢,以往來此辦事的衙前哪個不是戰戰兢兢,自己說什麼他們都得照做的,居然還有人敢當麵質疑?
可孫途的話卻還沒完呢,隻見他繼續道:「還有,在下來時縣衙裡明明就代了隻需上繳一百三十四兩稅銀,怎麼到了這兒卻翻了一倍?若真要上繳這許多稅銀,也煩請人拿出憑據來,如此我纔好回去有個代!」
「你好大的膽子,這是想在我戶部衙門裡鬧事啊!」被人這麼一番質疑搶白,李度支還真就拿不出孫途所要的東西,惱怒下,他自然就隻能拿威人了。
「在下可不是鬧事,而是據理力爭而已。若人可以拿出相關文書憑證,在下自然無有不從,若不然……這天下事可逃不一個理字!」孫途依然顯得不不卑,鎮定自若。
這左曹的廳可不太大,這裡起了爭執自然就吸引了其他員的注意,當看到這麼個年郎居然敢與李度支如此針鋒相對,其他人等出了玩味的表來。而這些人的反應落到李度支眼中,更是讓他惱火不已:「好你個大膽刁民,鬧事居然鬧到我戶部衙門來了,來人,把他給我拿下了!」
隨著他提高了聲音的一聲怒喝,門外守著的兩名兵卒便立刻進門,朝著孫途就撲了上來。見他們手,孫途角一翹,出了一輕蔑的笑容來,隻一閃,就輕鬆避過兩人的撲擊,隨後雙手一探,兩拳接連揮出,直取對方的脖頸。
這兩個守在廳前的兵丁平日裡隻是擺設,就跟衙門口那些石獅子沒有差別,自武藝自然甚是低微,甚至都比不了當初鄆城縣裡的那些混混無賴。所以孫途這突如其來的兩拳他們本就沒法招架躲閃,砰砰兩聲,就全擊中目標,兩人咕咚一下,就被放翻當場。
「反……反了你了!居然敢在我戶部傷人鬧事!」李度支一見此,驚得直接就從案後彈起來,口中得兇,子卻已朝後退去,生怕這大膽妄為的年會對自己。
周圍那些員也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得一陣發怔,他們從未想過居然真有人敢跑到戶部這等要衙門裡鬧事,而且他還隻是個普通百姓。
孫途在兩拳打倒兩人後,倒是沒有趁勢對李度支手,隻是繼續上一步:「李度支,這事你總得給我個代,不然就是把司打到當今家麵前,我也要討一個說法和公道!」
「來人,快來人,把這兇徒給我拿下了!」李度支此時卻已慌了神了,完全沒有理會孫途的問話,隻是扯著嚨大聲嚷起來,看他那副氣急敗壞,驚慌失措的模樣,早沒了之前的穩重,倒像是一隻了驚嚇的大公。
其他那些同僚員這時也沒一個上前的,他們都是手無縛之力的書生,可不敢攙和到這等事裡來。眼前的年能輕易打翻兩名兵卒,打他們可就更簡單了。
廳外那些等候著的百姓也被眼前的突變給弄得一陣發昏,甚至都以為這是自己在日頭底下曬久了產生幻覺了呢。可隨即,七八名聞聲奔來的兵卒守衛還是讓他們確信這是真實發生的事,然後他們就看到那七八名魁梧的守衛氣勢洶洶地撲向了孫途。
孫途之前就憋著一口氣,隻是人在矮簷下,才沒有發作。但今日況卻已不同,看他們衝來,索就發泄一番,當即上迎,手腳並用,指東打西,居然以一己之力輕輕鬆鬆就把後來的那些個守衛也打翻在地,哎喲聲不斷響起。
不過趁此空隙,李度支已經溜到了一旁,遠離了孫途這個危險人,還有人直接就跑出了廳去,也不知是去搬救兵了,還是隻為了自保。
就在廳糟糟的一片,驚呼和呼痛聲響一片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頗威嚴的低沉聲音來:「給我住手,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胡鬧?」
孫途循聲去,發現來人穿了一硃服,腰間還掛了隻用銀線綉的魚狀小囊,這才一撣有些了的裳後抱拳道:「見過這位人,在下隻是因為要討要個說法,這才與他們起了衝突。」他在貫上見過模樣相似卻用金線綉的小魚囊,知道那是隻有朝中高才能佩戴的銀魚袋,乃是份的象徵,從而可以推斷來人在戶部裡一定地位不低。
「討要說法?你當我戶部衙門是什麼地方,豈是能容你放肆的?即便你有什麼冤屈,也自該去別衙門申訴,而不是在此手傷人!來人,把他給我拿下,再敢反抗的,就地格殺!」這位員的態度也很是強,當即就對跟在自己後的那幾名軍卒下令道。
那幾人頓時便低聲應命,隨後就已把腰間的佩刀給了出來,然後散開陣形,朝著孫途迫過來。
隻看這幾人整齊劃一的作,以及相互間的配合,就可知他們遠比那些兵卒守衛要厲害得多,而且還會合擊之。孫途明白這一點後,心下便是一陣惕然,他可不想真鬧出人命來,而一旦這幾個好手過招,又不可能有所保留,不然隻會讓自己陷於險境。如此看來,隻能將那東西拿出來,結束這一場鬧劇了。
就在他思索間,五名護衛已經迫近到了他八尺之,隨時都有可能發起攻擊。而這時,孫途突然了聲:「且慢,你們先看看這是什麼?」說著,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張燙金的名刺,亮在了眾人眼前。
那幾名護衛剛出手,看到這張明顯來歷不凡的名刺後,作頓時就是一頓,不敢再輕易上前了。而門外的那名員更是雙目一凝,仔細觀瞧起那張名刺來,隨即臉就為之一變。
旁邊那幾名員也好奇地看了看名刺上所提的職名字,當即就有人倒吸了口涼氣:「他上居然帶了貫的名刺?這怎麼可能?」
大家都無法相信孫途此來是帶了貫的意思,可這張燙金名刺卻又做不得假,這讓本來還鬨哄的戶部左曹廳頓時為之一靜,所有人都出了糾結而又異樣的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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