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時間太,我先去找我爹的下落,結果什麼都沒找到……我還以為我爹是高手嘞,現在看來和我一樣,也是江湖雜魚……」
「嗬嗬……」
小巷清幽,祝滿枝牽著比還高的大馬走在石板路上,認認真真的回憶著在案牘庫看到的東西
「……記載肅王的櫃子裡卷宗太多,我隻看了渭河遇伏的卷宗,上麵寫著昭鴻九年初冬,世子許不令京求學,行至陳倉一帶遇伏,周邊縣令援救不及,趕赴之時世子已不知所蹤,河畔留二百零七,大半為王府僕役,預估賊人過百,手強橫進退有據,不似尋常江湖悍勇……」
許不令眉頭輕蹙,稍微回想了片刻「當天我殺了很多人,發高燒也不記得多事,後來護衛擔心賊人會朝西涼追殺,便直接背著我來到了長安,記載倒是無誤……後麵有鎖龍蠱的訊息嘛?」
祝滿枝搖了搖頭「後麵就寫了你在長安城外出現,中鎖龍蠱,至今仍在巡查。然後我又去天下奇毒那裡找,翻了好久都沒找到……不是我沒用心,是真的找不到。」
許不令挲著手指,微微點頭,臉卻略顯黯然。
以許不令的分析,是朝廷在背後手的機會很大,可沒有證據也不好妄加揣測。
這次溜進案牘庫,如果找到了線索,那證明肯定就是朝廷在背後手腳,他被朝廷盯上,可能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長安城了。
如今沒找到線索,倒算是個好訊息,但鎖龍蠱便再次斷了線索。
許不令魄很強不假,能活多久卻真說不準,隨時可能暴斃的力可不小。
但這種事急也沒用,許不令也隻能把這件事暗暗記下,回去繼續讓老蕭搜尋線索。
祝滿枝瞧見許不令略顯沉悶,思索了下,開口勸道「許公子,你不要著急,說不定朝廷沒把鎖龍蠱的訊息放在案牘庫,也可能放在別的地方,比如說皇宮裡呀……」
許不令腳步一頓,眨了眨眼睛看向遠的巍峨皇城,心更低落了。
案牘庫是朝廷存放各種辛的地方,若連案牘庫都找不到,那剩下的地方就隻剩下當今天子的枕頭底下,他總不能混到皇帝寢宮去翻箱倒櫃,大高手又不是擺設。
「唉……」
許不令搖了搖頭,隨意笑道「罷了,慢慢來,這件事就此打住,你以後幫我注意著即可。」
祝滿枝見許不令沒有埋怨的意思,暗地鬆了口氣,喜滋滋的點頭。
兩人在繁華長街後的巷子裡兜兜轉轉,走了大概半刻鐘作用,逐漸來到寧清夜藏的小巷附近。
祝滿枝很認真抬手擋住許不令的去路,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用行伍的手勢比劃了兩下,指了指遠的院子,示意你先上我掩護。
許不令挑了挑眉,早就從路線猜出祝滿枝發現的是誰,此時半點不驚訝,提著劍緩步來到了院門外,抬手便敲了敲。
咚咚——
祝滿枝一急,哪有這麼抓賊的?
抬手拉了拉許不令的袖子,眨眼睛、嘟,識圖提醒許不令別拖大。
許不令則半點不搭理,雙手杵著劍柄站在院門前,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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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的小院之中,淡淡的藥味飄散的空氣中。
寧清夜坐在屋簷下,麵前放著一個小炭爐,上麵架著藥罐,火苗自壺底竄出搖搖晃晃,微弱的火著涼的略顯蒼白的臉頰。
老舊的院落已經收拾乾淨,地麵的落葉掃的乾乾淨淨,連牆上的藤蔓都已經祛除,唯一不整齊的地方估計就隻剩下許不令親手補的窗戶了。
寧清夜在小院裡養傷的這幾天,時常都會琢磨,院子的主人回來發現窗戶被釘這樣會不會發火,稍微把院子整理一下,應該會讓院子的主人心裡平衡些。
咕嚕咕嚕——
藥罐熱氣騰騰,發出輕微聲響。
寧清夜看了看用白布纏繞的左臂,眼中帶著幾分失落。
在長青觀學藝十年,本以為武藝在世間已經算頂尖,結果和張翔手後才明白江湖的水深火熱。名已久的高手,沒有一個是善茬,經驗、反應都太非人,襲都殺不了,以後恐怕沒機會了。
想起白天刺殺的場景,寧清夜眼中帶著幾分莫名。
現在又欠了那個小王爺一條命,真不知道怎麼還了。
不過那個男人也不正經,明明是彼此演戲隨便打兩下,哪有用『山靠』往懷裡靠的。
雖說當時的況這招最合適,但下手有點重,到現在口還是麻的,寧清夜抬手了,暗暗埋怨了一句登徒子……
稍有作,渾的痠痛便讓寧清夜微微蹙起了眉峰。
其實今天也不是沒機會,若是全盛時期,也有機會殺了張翔。
隻可惜上次在龍閣了傷,這幾天又來月事了,氣不順連反應都慢了半拍,熬得葯也是調理氣所用。
胡思想間,寧清夜在屋簷下坐了許久,葯還麼有熬好,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
寧清夜頓時警覺,拿起了放在邊的長劍,起腳步輕盈的走到了廊柱之後,沉聲道
「誰?」
「鷹指散人!」
「……?」
寧清夜自是沒聽過這混號,不過聲音倒是認出來了,稍微鬆了口氣,把劍放下,走到門口開啟的院門。
吱呀——
小巷線昏暗,抬眼便瞧見白勝雪的俊男子站在院門外,雙手杵著長劍,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高頭大馬在巷子裡隨意溜達。
寧清夜天生清冷,自在道館長大也沒經歷過太多人世故,手扶著院門抿了抿,還沒醞釀好措辭,就瞧見許不令男子的後探出一個姑孃的上半。
穿著狼衛的裳,個兒不高,材倒是發育的好,那雙大眼睛裡滿是敵意。
寧清夜還以為被賣了,不過仔細一想,要對付沒必要帶個都沒長齊的小狼衛,當下隻得微微頷首
「許公子,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