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神淡漠的汪督主突然問道「你說,想幹什麼?」
他後站著一個白髮老者,聞言便立刻回道「主子,先前不是查了顧二爺嗎?許是想將結果告訴甘夫人?看樣子是不得而。書趣樓()」
說罷,白髮老者朝遠的葉綏看了看。——以他的功力,將葉綏看個清楚明白是完全沒問題。
到了這個時候,白髮老者終於見到傳說中的葉姑娘了,心頗有些複雜。
相貌什麼的,完全不在老者的關注之。他隻在意的是主子對這個姑娘似乎有些不一樣。
那麼,他便要好好看看了。如今一看,的確十分出眾,是那副容貌,就已經過許多姑娘了。就容貌來說,站在主子邊想必很合適。
可惜,主子他……
白髮老者嘆了口氣,收斂住所有的想法,安安靜靜地立在汪印後。
聽了他的話,汪印沉默不語,他遠遠看著那個小姑娘,眼神依舊沒有毫起伏,臉上仍舊帶著一攝人的殺意。
隻是,回到緹事廠後,他沉思片刻,隨後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喚來了緹騎,令他們將書信送往太原府一趟,千裡加急!
「是,廠公!屬下領命!」緹騎肅聲應道,隨即就飛躍離開緹事廠。
甘衡言很有可能接任太原府尹,國朝棟樑無須陷後宅之憂,本座就破例幫他一次吧!
緹事廠緹騎帶著廠公的書信,千裡急奔,連飛騎都累倒了幾匹,終於在第二天午時趕到了太原府,見到了太原尹甘衡言。
甘衡言見到緹騎那一紅的鳴蛇服時,眼眸即刻了,想到緹事廠的森嚴可怖,臉不變了變。
緹騎,事廠的緹騎,突然出現在太原府,是來辦什麼事?
下一瞬,甘衡言便恢復如常,心底那驚慌被他下去,平靜地問道「不知兩位緹騎來找本,所為何事?」
緹騎一出,千裡流。但太原府近來很平靜,甘衡言想不出有什麼須勞煩緹事廠出的,緹騎所來是為何事?
「下奉廠公之令,來給大人送封書信。」一名緹騎這樣說道,從懷中拿出書信遞給了甘衡言。
聽了這話,甘衡言心中更疑,憂慮更深了。他與那位權傾朝野的汪督主,並沒有任何集,怎麼會有書信送來?
想到那個俊無儔、宛如姑神人般的汪督主,甘衡言接過書信的作下意識變得恭謹。
「下會在太原府逗留半個時辰,廠公有令若甘大人有書信送回京兆,可代勞。」另一名緹騎說道,言辭十分簡潔。
甘衡言抓住書信的手了,回道「既如此,兩位請隨意。本先離開了。」
甘衡言明白緹騎的意思,這是說一定要帶書信回京兆,「代勞」這話隻是晦而已。
說實話,一想到這是汪督主送來的書信,甘衡言便不想開啟,怕惹下什麼禍事。但現在不得不開啟,還必須有所回應。
汪督主這書信到底寫了什麼?自己要怎麼回應,纔不會出差錯?
甘衡言想著此種種,略有些抖地開啟了書信。然後,他抖得更厲害了,隨即「啪」的一聲,將書信重重地按在了書案上。
他的臉沉得厲害,眼中有熊熊烈火,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
好一會兒,他才吐出一口濁氣,目再次落在手中的書信上。
剛才他還在糾結怎麼回應纔不會出差錯,現在則是半點顧慮都沒有了。因為,他的回應隻有一種,僅此一種!
汪印令緹騎送來的這封書信,上麵寫著的正是運轉閣所查探到的容,隻不過比葉綏手中的簡單得多,也直白得多。
甘衡言對上麵的容深信不疑,緹事廠有通天本事,自然能查到這些訊息。更重要的是,緹事廠、汪督主完全沒有必要糊弄他這個四品。
自己為心挑選的夫婿,竟然是如此殘暴兇狠的人!翩翩公子顧二爺,竟然是這麼一個人!
若是妙兒嫁到顧家,以後會怎麼樣?怕會被折磨至死!甘衡言想著這個可能,額頭滲出了陣陣冷汗,眼前都幾乎發黑。
永州甘家子嗣稀薄,甘衡言隻有兩個孩兒。前麵一個是兒子,甘妙是他唯一的兒,還是四十多歲時纔有的,最得他疼,如同掌上明珠。
若非如此,甘衡言也不會將留到十八歲才定親。可是,現在他才發現,他為兒挑選的人,並非良婿人選。
很快,甘衡言就提筆寫了封書信,還將汪印書信上的容抄了下來,一併放信封中,用火漆封口,蓋上了自己的私印。
沒有任何猶豫地,他將書信給了緹騎,並且激地說道「請兩位代本多謝督主大人!這份厚意,本銘於心、定當回報!」
雖然甘衡言不覺得權勢滔天的汪督主需要他回報,但他自己的態度是一定要表達的。
不過話說回來來,他與汪督主毫無,為何汪督主會特地提醒他呢?想到朝說汪督主行事詭、不能以常人論,他便釋然了。
或許南平顧家惹到了汪督主?或許汪督主隻是一時興起?不管怎麼說,這封書信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接下來,他得好好籌謀一番,要推掉南平顧家這門親事,還要護住妙兒的名聲纔是!
緹騎接過了書信,其中一人道「甘大人,廠公還有一句話令下轉告大人的。廠公說世家大族,盛名難副,不宜張。」
緹騎有句話沒有說出來,廠公還說,若甘衡言態度敷衍,那麼這句話就不用說了。
甘衡言做了幾十年,幾乎不用思慮,便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汪督主這是在好意提醒他不能與累世大族走得太近。
汪督主還是大安朝第一的大宦,其常伴帝側,這句話,說不定就是皇上的意思!
甘衡言朝兩位緹騎拱了拱手,說道「本記住了,請兩位代本謝過督主大人。」
大恩不言謝,但這兩個人,甘家真是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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