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說:「弟弟妹妹,我總是你們的大姐,你們就不能為我考慮考慮嗎?」
「你可別這麼說,我沒有你這樣不知恥的姐姐,你不要臉我還要呢。」楊家弟弟鄙夷的看了瑾娘一眼之後,說。
楊家小妹更是鄙夷的看了一眼瑾娘之後,什麼話都沒有說,就扭過頭去。
「娘,咱們來之前不是都說好了,隻要看著真的在酒樓裡,就斷了關係,省的丟人?」楊父低聲問道。
「可是在酒樓裡幹活,一個月總還是有些收的,要是斷了親,以後就沒辦法讓給我們銀子了。」楊母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記看一眼瑾娘。
家裡的雜貨店現在是越來越不景氣了,可是兩個兒子一個兒還要婚嫁,如果能從這賤人的上弄點兒錢怎麼也能補家裡。
這自然不是最開始的想法,如果今日見到的瑾娘還是那個穿著破爛衫的瑾娘,楊母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可是,偏偏瑾娘今日穿的麵麵的,那上的裳可是細綢子做的,肯定要不錢,也是因為這個,才讓楊家這兩位都有了偏離初衷的想法。
「斷了吧,一個在酒樓裡生活的兒,就算能賺點兒銀子,可還能有啥好名聲?難道你等著讓連累一家子人?」楊父這時候似乎也是想通了,堅定的說道:「再說了,能幹啥?就在酒樓裡刷碗,一個月也賺不到多錢。」
這個兒,原本嫁出去之後,就當沒有了,以至於這幾年他們都已經快要忘記這個人了,誰知道竟然是個沒用的,居然被休了。
從得到訊息的那一天他們就一直在擔心回來,可一直都沒見到人。
他們都以為早路上的時候被河水沖走了,誰知道還能有活著回來的一天?
現在,周圍的人很明顯對他們家裡有看法了,如果還要一意孤行的話,要被人脊梁骨的。
「你也別怨恨爹孃,爹孃不隻有你一個兒,我們還要為你的弟弟妹妹們著想,既然你不願意死全了自己的名聲,那就與我們家徹底算了關係吧!」楊父擺出一副十分誠懇的姿態說道。
瑾娘笑了,這爹還真是個厚無恥的,到了這時候,還說這樣義正言辭的,這人也就是沒讀書,如果讀書了,絕對是個假仁假義的。
低垂著腦袋,別人並沒有看到臉上的表,隻是看到搐一下,以為哭了。
「雖然要斷了親,可是,你也知道家裡沒什麼錢,以後我們二老的養老,你也不能不管,一年你就給我們二兩銀子就行了。」楊父接著說道。
歸結底還是不放棄銀子啊,一年二兩銀子,這價格倒是不高,可是這樣的爹孃,值這二兩銀子嗎?
瑾娘低垂著眼眸,簡直要被氣笑了,這算怎麼回事?斷了親,不忘記從上撕扯些下來?
周圍的人也震驚了,難以置信的看著說出這話的人,還有人這樣不要臉的?
「你既然是被休回來的,以後肯定也嫁不出去了,你也沒有公婆要奉養,給爹孃養老銀子原本也應當。」楊父許是察覺到了周圍人的目,又說。
他覺得自己這些話說的是有道理的,可是卻沒想,別人聽到的時候,覺得簡直是奇葩了,兒被休了,他們不曾照管一分,隻說從此沒有公婆要奉養,那就該給他們養老?
「既然如此,等弟弟的孩子將來長大了,是不是應該給我這做姑姑的養老?到時候,一個月給我幾兩銀子的養老錢呢?」瑾娘妝模作樣的抹了一下眼睛之後,抬頭說道。
楊母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怎麼可能呢?你都跟我們家斷親了,還有臉說讓你弟弟的兒子給你養老,你怎麼想的?還要不要臉了?」
周圍有人起鬨:「你這話說的,都斷親了。就因為再也嫁不出去了,就要給你們養老,怎麼就不能要求侄子給養老了?」
小六聽著這話,笑了,看起來這世上還是有明白人的。
「可不是,哎呀,你們這一對父母可真是奇怪。」
「這樣的事我真是第一次聽呢,以前可沒聽說過斷親了還要養老的,就是兒子斷了親的也不用養老了,又不是分家。」
「楊家大哥楊家大嫂,要不你們就跟大閨分家吧,這樣將來大閨給你們養老也就能說過去了。」
……
這話出來,就有好幾個贊的,分家的話,還能分點兒錢呢,這姑娘能來酒樓裡幹活,可見是日子真的艱辛,不到了活不下去,會願意來酒樓幹活啊。
好好的一個小娘子,在酒樓裡也不好,誰知道沾染上什麼汙穢的事,有了錢,最起碼不用在酒樓裡跟一群男人混在一了。
分家?這個提議可得不到楊家父母的贊,斷親就意味著什麼代價都不用付出,隻要將人掃地出門就可以了,可是分家的話,就要給一份家產。
當下,楊母就開口嚷嚷開了:「沒聽說一個被休了的人還要在孃家分家的,還要不要臉了?」
瑾娘早就猜測到這個提議不可能被接,也沒什麼覺。
也沒打算真的分家拿到這家的家產,現在隻一個想法,利利索索的離開這個家,就足夠了。
可是,路不平有人踩,今日這事兒鬧到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圍觀了,其中不乏一些正義之人。
「那你們楊家也就別在這裡鬧騰了,沒得被人笑話了去。兒沒有分家的道理,也沒有養老的義務,實在不行就斷了親,以後各過各的。」開口說話的是一位老者。
隻是,這位老者可不是尋常人,而是河州很有名的周老。
城裡的人如果兩家鬧糾紛了之類的,大都會找這位有名還很熱心的老者出麵協調。
周老在這裡聽了很長時間了,不過因為眾人的目都被場中圍著的一家子人吸引了,並沒有注意到他。
此時忽然聽他說話,還頗有些驚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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