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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臣》 第九十九章安排香餌

暴雨如注,雨水沿著屋簷掛起一道水簾,站在戶房的窗前,看不到對麵的兵房。

「這雨都下一天一夜了,怎麼還不見停,大人還命我下鄉巡視呢。」李東傑在戶房的屋轉著圈,一臉憂急地道。

旁邊的高書吏暗暗發笑,從未見過這位爺如此憂心公事,自己聽萬老五說,這位爺在華鄉看上個小娘子,八是心焦無法去會佳人吧。高書吏起,從屋角提起水壺,沏上茶,笑道:「李爺勤於公事,大人知道一定歡喜。不要急,這雨下不了久,再有個把時辰就該停了,不耽誤李爺辦大事。」

李東傑橫了高書吏一眼,這小子眉眼輕佻,說話皮裡秋,該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吧。

回到自己的座子坐好,李東傑打著腔道:「這幾日我忙於下鄉,房裡可有什麼事?有空將田畝稅賦的賬簿再理一理,清仗使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到我們這了,早些做好準備,如果出了錯,你我都吃罪不起。」

高書吏心中暗罵,陪著笑臉道:「李爺你放心,早按您的吩咐辦妥了,保準清仗使挑不出病。」

「唔」,李東傑用鼻子哼了一聲,拉長聲調問道:「城東黃老可曾來過?」

縣城東門外有塊二百畝的田地,湯河從旁邊流過,真正旱澇保收的良田。這塊地姓黃,祖上是位舉人,傳到這一輩黃老已經沒落了。老,哥一個,父母疼驕慣,吃喝嫖賭無所不為,父母死後更是變本加利,店鋪變賣一,千畝田地賣得隻剩下最後的二百畝。

這位黃老在金玉坊賭博,欠下賭資一千兩,金玉坊的杜掌櫃發話了,限他一個月還清,要不然就以田地抵債。仁州的上等田七兩一畝,二七十四,這些田值一千四百兩銀子,黃老不是傻瓜,當然不肯,自己賣掉還能多得四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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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傑對這塊地垂涎已久,找到黃老出資一千一百兩,讓黃老將地賣給他,黃老不肯,四找人賣地。李東傑派人散佈訊息,誰也不準買這塊地,要不然就是跟他過不去。眼看著離杜掌櫃發話的一個月沒幾天了,黃老怎麼還不找上門來?

眼看著雨小了,簷前的水簾變了細珠串,李東傑往外瞅了瞅,心裏麵像長了草,站起往外走。

衙役萬老五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老遠便笑著躬腰道:「李爺,出去啊,小的陪您一起。」

李東傑沒看萬老五,一眼看見他後畏畏的黃老了,笑道:「老,想通了,別磨磨蹭蹭的了,我一會還要下鄉去。」

黃老沒有答話,將求助的眼神看向旁邊的老爺子,李東傑一愣,怎麼回事?這老農是誰?他旁邊的年輕人是誰?

老農是石頭爺爺,大名何東水,他邊的自然是江安義。兩日前江安主在杏花觀從馬知縣得知黃老賣地一事,立時有了主意,先與石頭爺爺商議,由他出麵買地,事涉李家,石頭爺爺不敢答應。江安義許諾,讓石頭全家搬到德州自家安居,並贈給他們百畝良田。

跟狀元郎,又無後顧之憂,石頭一家人商議後答應幫忙。於是,石頭爺爺帶著江安義找到黃老,用一千四百兩銀子購買他家的田地。眼看限期沒幾天了,黃老正發愁,天下掉下來救星,自然滿口答應,當即冒雨帶著石頭爺爺來辦過戶手續。

李東傑得知到的鴨子飛了,惡狠狠地瞪著石頭爺爺,從牙出幾個字:「老頭,你好大的膽。」

石頭爺爺嚇得直哆嗦,江安義看到李東傑的樣子想起侯七馬八來,都是些該殺的貪汙吏。此時不是發作的時機,江安義強忍怒火道:「這位爺,買賣土地不犯法吧,何來大膽之說。」

李東傑看江安義像是讀過書的人,冷哼一聲,甩著袖走了,萬老五急急地跟在後麵。

立契、申牒、過割,高書吏得了江安義暗中塞過來的一兩銀子,手腳麻利,服務熱府登記在冊,這塊二百畝的地由黃姓何了。黃老接過江安義的銀票,查驗清楚後匆匆走了。

江安義嘆,出來一趟真不容易,都說窮家富路,一千四百兩銀子就這樣飛了,是不是該到金玉坊再轉一轉提點款,估計杜掌櫃看到自己直接喊人用砍刀了。

出了縣衙江安義走得不快,注意聽著靜,果然後麵腳步聲追來,是萬老五。萬老五假裝惋惜地道:「年人,你闖禍了,知道不知道?」

江安義演出一臉懵懂,不解地道:「掏錢買地犯啥法了,沒沒搶的。」

萬老五看江安義就是個棒槌,轉過臉對石頭爺爺道:「老人家,剛才那位爺你不認識吧,那就是縣裡的戶曹李老爺,縣丞李大人的親侄子。那塊地原本是李老爺看上的,你買了去,李老爺能不生氣嗎?」

看到石頭爺爺的臉變白,萬老五繼續加料,道:「我剛才見形勢不對怕你們吃虧,追出去勸了他幾句。唉,可是李老爺正在火頭上,聽不進去,一個勁說要給你們一點看看。」

「這可怎麼辦好?」石頭爺爺真慌了神,一個勁直瞟江安義。

萬老五見何老頭慌了手腳,心中暗自得意,假做同地嘆了口氣,道:「老人家,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好。這位爺,前麵有間茶寮,請爺移步,我請您喝杯茶水,邊吃邊聊。」石頭爺爺按照事先設計好的套路說道。

魚兒開始吞餌了,萬老五得意地笑,這趟買賣做,李爺答應給自己十兩銀子的報酬,還說跟縣丞老爺言提拔提拔自己。萬老五步履輕快,沒有注意到江安義向石頭爺爺佩服的眼神,老戲骨啊,演得真到位,這哆嗦得多自然。石頭爺爺心中有苦說不出,我哪是演,是真怕啊。

燈芯糕、豆沙卷、桃花、芝麻球,四碟點心用瓷盤盛著,賞心悅目香甜糯。萬老五每樣吃了兩塊,這才端起茶水漱了漱口,剛才談話之中他已經探聽明白,何東水不過是平嶺村的土財主,旁邊的那個年輕人是他的遠親,一個生。

心中有底,萬老五開腔道:「老爺子,你是本地人,李家的勢力不會不知道吧,這林縣就是人家的地盤。說句不客氣的話,縣老爺也不過是擺設。」

石頭爺爺點頭,萬老五又拈起一塊豆沙卷丟中,含糊不清地道:「你們買地前沒有打聽清楚,那黃老得罪了毅勇伯府,不得不賣地還債。李爺可憐他出了價,可是這小子打算賣個高價,結果你買了這塊地,這下將毅勇伯府和李家都得罪了。」

「這可怎麼好?萬爺,您剛纔不是說有法子吧,求你指條明路,我老漢定然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石頭爺爺拉著萬老五的袖央告道。

「法子倒是有,你也知道,縣裡有不人把地掛在李大人的名下,這樣一來,李大人就幫你把擔子擔起來了,毅勇伯府要怪也怪不到你了。你把地掛在李大人名下,李大人是舉人出,按律可以免稅,你隻要出九厘的收給李大人就可以了,這樣一來既免了禍還加了收,豈不是兩全其。」

「那怎麼」,江安義道,「我聽說掛在毅勇伯府隻收六厘和七厘的收,九厘太多了。」

萬老五瞪了江安義一眼,冷笑道:「年輕人,你要想想清楚,得罪了李大人是個什麼結果。要不是你大伯求我,我才懶得理這件破事,讓李爺找你們算賬。」

萬老五說著作勢要起,石頭爺爺急忙拉住他,道:「小娃子說話不知道輕重,萬爺您別放在心上,不過這九厘確實有點多了,要不勞您跟李爺商量商量。八厘,八厘我就將田掛要李大人名下。」

「唉,我就是心,聽不得老人家央求。」萬老五作腔作勢,又接連吃進幾塊點心,站起道:「李爺已經下鄉去了,等他回來我再跟他說說,明天巳時,你們帶好田契,還在這間茶館等我的訊息。」

萬老五走了,江安義和石頭爺爺可沒回平嶺村,匆匆趕往西街。毅勇伯府就座落在西街,離伯府不遠有家酒樓,午時已到,酒樓裡的食客不。夥計上前招呼,江安義道:「咱們是來找人的。」將要找的人一說,夥計領著上了二樓的雅間。

雅間已經有二個人在等候,見到石頭爺爺,其中一個中年人站起道:「何大爺,怎麼現在才來,我表侄都等了你好一會了。」

「對不住,有事耽誤了一下」,石頭爺爺道:「點了菜嗎?讓夥計上菜,咱們邊吃邊聊。」

酒菜上桌,中年人端起杯介紹另一個年歲較輕的人,道:「老爺子,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表侄,他在伯府裡麵任管事,我那田就是托他的麵子給掛在伯府名下的。」

石頭爺爺連忙敬酒,那人矜持地呷了一口,放下杯道:「要不是表叔找我,我還真不想搭理這事。閑話說,地契帶來了嗎,給我看看。」

江安義連忙從懷中拿出地契遞過去,那人翻了翻,笑道:「這塊地不錯,旱澇保收的良田。行,我跟大管事說一聲,就按七厘的收算怎麼樣?」

見石頭爺爺點頭答應,那人將田契還江安義,道:「明天到府門前等著,我跟你們去府辦割手續,暗契我會準備好,到時明契換暗契。」

江安義忙道:「這位大哥,明天不如到縣衙旁的茶館會合,我請你到哪裡吃早點,吃完早點咱們就上縣衙,方便。」

那人答應。

香餌已經撒下,兩條大魚都來啄食,能不能一網打盡就看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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