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軍事歷史 變臣 第九十六章錯綜複雜

《變臣》 第九十六章錯綜複雜

七月三十日,府休沐日。五羅山,澤昌書院前的石板大道上青衫往來不斷,中旬剛剛有百餘名新生院,正利用月末的空閑或遊玩或訪友或串連中。

兩匹馬,沿著大道緩緩行來。看著悉的場景,劉玉善慨道:「年青衫薄,恍如當年你我,離開書院不過一年多點,覺上就像過了許久一樣。」

江安義在馬上環顧著四周,邊走過一張張充滿激的臉,這樣的臉曾幾何時自己也擁有過,這些人的年紀大都比自己要大,但江安義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在變老了。

小四合院綠意依舊,棚架下已經碩果累累,青瓜、綠葫蘆懸在頭頂,輕輕地搖擺著。馮山長一葛袍,微笑地站在門前,迎接自己最得意的兩名弟子,此次兩人正是應他之約而來。

竹椅竹桌,茶香濃鬱,茉莉花茶的滋味讓人回味,江安義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氣,立覺煩塵盡洗,神清氣爽。一旁的劉玉善喝了口茶,陶醉地笑道:「我想念山長的茉莉花茶可有一年多了,總算再逢此君,一相思。」

「下山時你們兩人帶些走」,馮山長搖著扇,悠然道:「今年你們師母採摘了不茉莉花,製了不花茶。」

江安義從隨的包裹中取出柄摺扇,笑道:「秀才人紙半張,安義寫了首詩贈與山長。」

扇上題詩作畫已時尚,文人墨客如何沒把寫上自己得意之作的扇子定然會被人恥笑。相聚之時,刷地開啟扇子,故作姿態地搖上幾下,裝作無意地提起,「近來偶有小作,請諸公賞析」,然後一群人湊到扇邊,吹吹捧捧一番,名士風流自現。

馮浩南開啟扇子,上麵是一首七言絕詩,輕聲讀道:「靈種移來自越裳,何人提挈上蠻航。他年我若修花史,列作人間第一香。安義,你過譽了,老夫當不起。」

Advertisement

平心而論,詩作並不出,但是馮浩南以茉莉花自許,認為此花馨香過人,質樸高潔,江安義在詩中贊其人間第一香,是對山長誌向的嘉許肯定。要知道,江安義是三元及第第一人,又有詞仙之名,他的詩作在士林中影響很大。

「山長何須自謙,你十餘年育人無數,我和安義都過你的指點,至在我和安義的心中您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劉玉善激地道。

馮浩南將扇子合起,放在桌上,道:「此次書院有四人及第,安義更是前所未有的三元及第,這是我書院的榮。今年要求學的人比往年多數二百多人來,可惜書院所納有限,不能盡收天下英才。」

院外,蹦蹦跳跳跑進來個小男孩,隔老遠就開了。「爺爺,爺爺。」

看到院中有客人,男孩站住腳,有模有樣地拱手行禮。馮浩南舉手相招,笑著向兩人介紹道:「這是我的孫兒馮玄佐,年初跟在我邊啟蒙。玄佐,這兩位是我書院的驕傲,你要向他倆人學習。」

馮玄佐七八歲的樣子,轉的眼珠看著兩人,問道:「莫非有爺爺常說的江狀元?」

師母氣籲籲地從外麵追到,手中提著菜籃子,見到劉玉善和江安義招呼了一聲,拉著馮玄佐埋怨道:「你這孩子,你不要跑,摔到了怎麼辦?玉善、安義,中午不要走,到這裡吃飯。老頭子一早就催我去買菜,說你們今天會來。」

劉玉善和江安義起答應,馮浩南對著小孫子道:「玄佐,你到聚賢堂看看,哪些先生在,請他們到家裡來吃飯,就說劉玉善和江安義來了。」馮玄佐答應一聲,扭頭就往外跑,急得師母在後麵大「慢點」。

安靜下來,馮浩南拂開飛近的蝴蝶,道:「你們此次幫辦清仗田畝事宜,難度不小,我讓你們前來,主要想告訴你們一些我所瞭解的況。」師恩難酬,劉玉善和江安義側耳傾聽,劉玉善悉,不時的言相詢。

江安義開始認真在聽,逐漸思緒開了小差,被一旁「嗡嗡」響的蜂吸引了注意力。馮浩南自然發現了江安義的心不在焉,心中暗嘆,安義還是年紀太小,選他辦差有些勉強了。

「玉善,安義,你們來了。」院門響起淩先生爽朗的笑聲,後麵跟著蘇先生和吳先生,段齋長牽著馮玄佐走在最後。江安義和劉玉善連忙起相迎,淩旭手捊鬍鬚,看著江安義高興地道:「當日我就知道安義非池中之,果然淩某眼力不錯,三元及第,大鄭第一人,哈哈哈。」

這位淩先生對江安義關有加,屢次替江安義出頭,江安義看到他分外親切,笑道:「淩先生一向可好,安義可是想念得。」

淩旭對自己慧眼識人很是得意,親呢地拍著江安義的肩頭,吹噓道:「淩某別的不敢自吹,這識人之明也就山長能與我齊肩,安義是山長請來的,但卻是我親自指點的。安義,你的日課我是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批過吧。對了,你那個同室李世可是沒向人嘀咕我偏心,說要是我對他也那麼上心的話他也考中舉人了。安義,你不知道吧,你原本的住丙子院四號現在可火了,比甲字型大小的住還貴,誰都想睡睡狀元郎睡過的床,說不定文曲星對此床偏呢。」

淩旭很興,說個不停,眾人想要都被他的話打斷,隻好微笑著看他一個人手舞足蹈地霸佔著江安義,直到酒菜上桌,纔算得了安寧。

小院吃吃喝喝笑語不斷,笑聲傳到不遠的邵仁福院中。邵仁福的小院同樣擺著酒菜,趙興風、管幹馮才明、典揭侯瑞華四個人默然圍坐,喝著悶酒。

聽到一陣大笑聲傳來,趙興風氣憤地把酒杯一墩,罵道:「這個江安義狂妄之極,來了書院居然不先來拜見先生,忘恩負義之徒。」

「我怎麼不記得趙兄對江安義有恩啊,倒是趙兄不隻一次地針對過他。如今此人是狀元,前程不可限量,趙兄可要小心了。」馮才明地嘲諷道。

趙興風舉杯飲盡,故做強橫地道:「我怕他,他不怕欺師的惡名就隻管來對付我好了。」

邵仁福臉平靜,心中苦,江安義高中狀元,給了他猛烈地一擊。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與江安義的梁子已經結下,再要解開恐怕不易,今後自己最好是躲開他。

「瞧你們一個個喪魂落魄的,那江安義有什麼可怕的。」侯瑞華老神在在地夾起一條,抓在手中撕咬著。邵仁福眼神一亮,笑著替他斟了杯酒,問道:「侯兄可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見眾人都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侯瑞華不慌不忙地丟了,端起杯子呷了一口,道:「我有個表弟在安王府做侍衛,我聽他說江安義前兩天去找王府找世子殿下了。」

趙興風泄了氣,道:「這是什麼訊息,誰不知道江安義投了世子的緣法,在王府壽宴上世子專門替江安義揚名來著。」

侯瑞華鄙夷地瞟了趙興風一眼,道:「趙先生,您別急,訊息在後呢。」

馮才明趕地替他夾過來另一隻,討好地道:「別理他,侯先生您先吃菜,慢慢說,不急。」

「你們猜江安義到王府幹什麼?」侯瑞華見功地調起眾人的味口,這才滿意地道:「江安義把他的義兄和弟弟都放在王府衛隊裡當兵了。」

馮才明也泄了氣,悶悶不樂地道:「那江安義與世子之間的關係豈不是更了,我還以為是好訊息呢。」

邵仁福臉上出喜,問道:「可屬實?」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邵仁福長出一口氣,舉杯勸飲道:「諸位,為了這個好訊息,大家乾一杯。」

見趙興風和馮才明有些不解,邵仁福笑著解釋道:「天子最忌臣下與藩王相,這江安義年輕狂,行錯一步,已是萬劫不復。哈哈哈,此人不足為慮,大家痛飲一杯。」

餘知節和邵仁福都是久在宦海浮沉之人,他們的看法自然不會出錯。十天後,一封報送到了天子石方真的桌旁。看到江安義將自己的義兄和弟弟託附給安王世子,石方真怒不可遏,甩袖將桌案上的奏摺拂到了地上,怒氣沖沖地返了宮。

清寧宮,皇後接駕,見天子滿麵怒容,以為是朝堂上與大臣意見相左,關切地道:「陛下,那些大臣們也是為江山社稷著想,萬歲不必怒。臣妾記得父皇在世的時候曾說過,兼聽則明,要陛下戒急用忍,陛下切莫忘記。」

石方真與王皇後甚好,聽到皇後的勸說,苦笑道:「皇後,今次朕倒不是為了朝堂之事生氣,朕是為了江安義。此人著實可惱,枉費朕對他的一片栽培之心。」

「江安義,莫非是陛下親點三元及第的狀元郎,他不是前往仁州清仗田畝了嗎?怎麼會忤逆了陛下?」

石方真也不瞞,把江安義將義兄和弟弟投在安王府衛當兵的事說了一遍,王皇後暗自皺眉,心道:這個江狀元好不曉事,安王是陛下的心結,你將義兄和弟弟投靠安王世子,這不是自外於天子嗎?可惜堂兄對此人極為賞識。

王皇後是申國公王克明叔父之,也就是王克明的堂妹,想起年時的堂兄何等風流倜儻,就如這年般行事隨意,才會在邊關苦多年。王皇後多了一句道:「此人不過是農家出年得誌不識場利害,怕是讀書讀迂了,陛下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且觀其行再做定論。」

不待天子回話,王皇後轉了話題,道:「陛下,臣妾新綉了一幅梅花,這就拿給陛下看看。」

石方真看著皇後聘裊的背景,若有所思。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