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停下腳步。
步秋容高聲道:“劫灰怪復生,前來營救他們的神王,焚燬上個世界的劫火便會延續,朔方城便會化作一片火海!你去海外看看,已經燃燒的劫火之城不在數!”
蘇雲轉過來,不解道:“我只是一個蘊靈境界的小小靈士,如何拯救朔方?諸君,你們都是大人,難道你們便無法拯救朔方嗎?你們掌握了這個盒子,掌握塵幕天空,鎮劫灰怪,對你們來說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只有閣主才能掌握塵幕天空!不通過歷代閣主的考覈,誰也無法掌握鑰匙!”
步秋容大聲道:“掌握了鑰匙,才能掌握歷代閣主的靈兵,鎮劫灰城!掌握鑰匙,不是掌握能力,而是掌握責任!我們擔不起。”
他回頭看向在場的衆人,道:“啞大師兄是蓋樓的,造墓也行,哀帝留著他,給元朔造了許多新城。二師兄是研究天文地理的,別人說他是看風水起家的,但二師兄在天文地理上的造詣可以說獨步天下!三師兄……”
一個斗笠男子邁步上前,聲音低沉道:“我是造兵的。元朔最好的靈兵,都是出自我手。我這一脈,曾經給大帝制造渡海征服海外的樓船!老四,你來說你是做什麼的。”
又有一個披風斗篷子上前,聲道:“我是設計符文的。歷代聖人的大聖靈兵,往往都是我這一脈幫忙設計出來的。老五。”
又有一個青年上前,一說話嗓子就有些抖:“我、我是……”
步秋容替他說道:“五師兄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說過話了,他不善與人流。五師兄是冶煉材料的,他這一脈發現新的煉材料,塵幕天空用的材料便是他們這一脈發現的。”
這是,另一個黑紗蒙面的子上前一步,道:“我這一脈是做水利的,是先聖李陸海一脈。元朔國大部分的水利通,都是我們這一脈做出來的。”
又有一人上前,聲音渾厚道:“我這一脈是醫學,研究其他人,偶爾也供其他人研究。”
蘇雲心頭一跳,深深看了那材勻稱的男子一眼:“董醫師?他是董醫師!他連材也改變了,但這是他的聲音絕對沒錯!”
“我這一脈格,窮究理。”
“我這一脈是天象氣象,有人說我們是士,呼風喚雨。”
“我們這一脈負責研究靈奧妙,通召喚其他世界的靈。”
“我這一脈是考古,在地底搜尋上古蹟……”
……
一個個怪人各自上前,各報門戶。
等到他們把各自門戶報了一遍,步秋容上前道:“我這一脈負責通天閣的開銷,也即是賺錢的。我這一脈掌管通天閣的財富。沒有錢,通天閣本無法存在。除了我們之外,通天閣還有其他支脈,因爲距離太遠,無法趕來。”
啞大師兄雙手在前比劃一下,步秋容道:“大師兄是說,海外也有通天閣的支脈。這些年來,元朔衰落,海外支脈想立第二個通天閣,從外國人中選出一個閣主。若是那樣的話,通天閣幾千年的傳承,便會旁落。甚至,整個通天閣都會爲海外侵元朔的武!”
啞大師兄連連點頭。
步秋容撿起木頭盒子,沉聲道:“閣主,你應該看出來了,我們雖然各有所長,但是我們並非是專門修行戰鬥法門的。而且因爲修行太專一,導致我們在其他領域可以說是一片空白。我們可以解開世上最難解的謎團,可以破除最難的封,但是大方向,我們需要有人來指導。”
他捧著木頭盒子,躬道:“遇到真正的生死搏殺,我們真的不行。面對皇權迫,我們也不行。所以,通天閣的閣主,一定是我們之中武力最強的那個,也是最智慧的那個,可以指給我們方向的人,可以爲我們承權勢迫,可以保護我們安心做研究。通天閣主,並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職務,其實只是保護我們的那個人……”
塵幕天空所化的那堵牆前方,衆人沉默下來。
他們的確是強大到可怕的人,但也是最需要保護的人,皇權可以將啞大師兄的舌頭,把樓班一脈殺了大半,爭鬥可以讓董醫師改頭換面,不敢用自己的真面目見人。
蘇雲還看到了幾個人明顯有著殘疾,還有人臉上刺著字。
樓班死後,顯然通天閣的所有人日子都不太好過。
蘇雲遲疑一下,向步秋容走去,他的肩頭,瑩瑩提醒道:“蘇士子,沒有好的!拿著鑰匙,只有責任!你幫他們打架,幫他們解決難題,幫他們理麻煩,幫他們造什麼通天閣!”
這時,一個聲音道:“瀅前輩,你也是我們靈這一脈的。”
瑩瑩呆了呆,不再說話。
蘇雲接過木頭盒子,笑道:“我曾經答應過左僕,一定不會辜負朔方百姓。倘若我無法爲皇帝派來的上使,那麼我需要有保護朔方百姓的能力。”
他握著木頭盒子,微笑道:“步秋容,倘若你們有更好的人選,讓他來我這裡拿走鑰匙。”
啞大師兄出笑容,大步上前,拉著蘇雲的手來到塵幕天空所化的那堵牆前,將蘇雲的手和木頭盒子一起印在牆上。
木頭盒子嵌牆壁中,蘇雲的手掌覆蓋在牆壁上,啞大師兄以無比龐大的元氣支撐著蘇雲的靈,那堵牆頓時如同波紋般抖!
蘇雲立刻覺到自己的靈覺一瞬間飛速向外延,靈是一個人的神聚集,他的神覺沿著朔方城的地底,四面八方鋪去!
他察覺到自己的神與一大無比的銅柱相連,沿著銅柱向上而去,在地底的一條條管道中奔流。
那應該是朔方城這座城市的地基!
隨即他的神世間所有的樂在同一時間響起,匯共鳴,神沿著一座座樓宇升騰,貫穿一道道橋樑,通過一條條大路!
整個朔方城,像是突然間與他的靈共鳴共生,這種覺著實奇妙!
朔方城像是擁有了生命,擁有了變化的可能,他甚至覺到整個朔方城便是自己的肢的一部分!
“鑰匙,是開啓所有閣主靈神兵的鑰匙,因此下代閣主,必須要得到所有閣主的認可。”
步秋容躬,道:“閣主,無可替代。”
他形向後退去,其他人也向後退去,很快,一個個消失在黑暗之中。
蘇雲覺到自己的神越來越廣,朔方城作爲一個巨大的靈兵,也在他的“視野”中變得越來越細緻,越來越微。
啞大師兄以自強大的氣,帶著他去悉朔方城這個龐大無比的靈神兵,讓他的神烙印在朔方城的每一個符文印記之中!
他可以看到朔方城的細微構造,他的靈神可以融到城市樓宇中藏著的最細小的符文中,將符文裡暗藏的神通激發。
他也可以控制街道上每一燈柱,控制劫灰燈的明滅。
倘若他的靈和元氣足夠強大,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控制雲橋的向,控制高樓廣廈的形態!
蘇雲的神散發越來越廣,突然,他怔了怔,他的靈神來到朔方城的邊緣,“看到”一燈柱被卡在一座橋樑的欄桿上。
而在橋下,吊著一尊龍驤石雕。
“這匹馬……”
他還未來得及仔細查看,突然啞大師兄收回法力,蘇雲的靈神頓時如同水般回,那種掌控朔方城的覺很快消散。
啞大師兄咧笑了笑,舉起一個木頭牌子,牌子上寫著“改日再會”的字樣。
蘇雲正要說話,啞大師兄轉消失在黑暗中。
書怪瑩瑩坐在他的肩膀上,手託下,滿臉愁容,鬱郁不歡。
蘇雲定了定神,詢問一番,書怪瑩瑩不說話,額頭上浮現出一個“愁”字。
蘇雲知道在想瀅士子的事,心道:“瑩瑩聽說瀅士子也是通天閣的人,估計是對自己的前世有些恐懼了……奇怪,那匹龍馬是怎麼回事?”
他心念一,邁開腳步離開地底劫灰山,只見他腳下一道道階梯自出現,蘇雲步步高升,很快從劫灰山部來到山頂。
小木樓還在山頂,蘇雲走小樓二層,催氣,突然小木樓震雙翼,木鐵構的羽翼用力拍,木樓振翅而起,向上飛去。
瑩瑩還是不想說話,坐在蘇雲對面看著窗外,額頭上有浮現出一個“帥”字。
蘇雲哈哈大笑。
下方劫灰城,正在開採劫灰的礦工聽到黑乎乎的天空中傳來笑聲,不由連打幾個冷戰。
小木樓越飛越高,來到地底的天穹,蘇雲靈站在靈界中揮手,朔方城地底的宏偉建築自裂開。
木樓振翅飛行,一路向上,進一座樓宇之中。
大樓部,一個個房間宛如一個個模塊,在悄然無息的移方位,重組重構,雕樑畫棟,飛速更改。
而樓中的人幾乎難以察覺這種變化,等到小木樓振翅從樓中飛出,那棟樓宇一切恢復如初。
夕西下,李竹仙、梧桐和白月樓行走在朔方的城市底層,向文昌學宮走去,大鳥天焉跟在他們後面,不住的回頭打量自己的後背,背上沒有了小樓,讓它特別不自在。
“大師兄就這樣被人抓走了,要不重選一個大師兄?”白月樓目閃,微笑道。
梧桐噗嗤笑道:“你還想做大師兄?我們五人之中,恐怕你是墊底的那個,連竹仙都能弄死你。”
突然,大鳥天歡快的了兩聲,腳步邁開,從衆人頭頂跑了出去,在街道上橫衝直撞,把來往的車輦撞得一片混。
“我的鳥!”
李竹仙連忙追過去,氣道:“蠢鳥,笨鳥!快點回來!”
這時,幾人都看直了眼,只見天奔跑的方向,一座小木樓長出了一對翅膀,正在拍羽翼飛行在天空中。
那小樓如同一隻巨大的木頭鷹,越飛越低,終於將要降落,天連忙跑到下面等著,只見木樓落在它的背上。
天長長舒了口氣,一臉滿足的樣子。
突然,木樓兩翼嘩啦啦作響,木鐵軸承齒呼嘯飛出,衝街道中,驚得人們一片驚,很快消失不見。
小木樓上,蘇雲推開車窗,向追來的幾人笑道:“要載你們一程嗎?”
太終於落山,朔方城街道上的劫灰燈被逐一點燃,城市的角落裡,一座廢棄的石橋上卡著一燈柱,燈柱上拴著繮繩,而繮繩下拴著一尊龍驤石雕。
等到太落山,那龍驤石雕突然變得鮮活起來,龍爪抓,馬尾掃,試圖在空中奔跑起來,然而蹦躂半天,也未能掙。
過了良久,這匹龍馬停止掙扎,認命的掛在那裡。
一夜過去,太即將升起,龍驤出驚駭之,力掙扎,還是沒能掙。
第一縷照耀過來,照向橋底,只見一繮繩上掛著一尊驚恐的龍驤石雕,張牙舞爪,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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