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察發現，深藍的所謂規則，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比如說山與海，完全失效。

所以山與海就和李察住在了一起。

是孤搬進來的，只提了些換洗的。鋼巖、老人、蠻族武士和宮廷衛一個都沒有跟來。這樣一來，只要居住區的魔法重門一關，那麼裡面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會有人知道了。

當然，如果發生任何含有暴力因素的事，施行暴力的一方肯定不會是李察。

這一晚，蠻族營地中燃起了熊熊篝火，火上燒烤著大塊切割好的鬚鯨鯨，油脂不時嗤嗤地滴落，激起一簇簇火苗彷彿在舞蹈。武士和們圍著火堆翩翩起舞，號角、手鼓和長笛組的樂曲蒼涼激越，強勁的節奏讓人的心跳都在不由自主地跟隨同步。他們有太多的理由慶祝，比如說，他們最可的殿下收到禮之類的。

鋼巖和老人坐在角落裡，也在飲酒吃。幾桶酒下肚，鋼巖舒服地出了口長氣，然後說：“李察這個小傢伙的確不錯，可畢竟還是太小了點。殿下怎麼會對他那麼親近，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老人笑笑，說：“鋼巖，你忘了殿下的天賦能力嗎？喜歡的其實是李察脈散發的味道，這是殿下獨有能力。不過那個小傢伙居然有些惡魔和靈的混，實在是罕見。”

鋼巖抓了抓頭皮：“惡魔和靈？雖然不多見，但也沒那麼特別吧？”

老人搖搖頭說：“不，沒那麼簡單，這兩種純族裔幾乎沒有配的可能，而混，通常規則下，混的代代削弱是加倍的，照理說不會再有顯表徵。我能夠覺到他上藏著一種奇異的力量，但是我卻看不這力量的本質，有人給李察作了掩飾。也許是蘇海倫，也許是其它人。但是脈天賦只是起點，他的靈魂很純淨直接，上又有許多強者必須的品質，這纔是他今後能夠飛得更高的保障。”

“這倒也是！說實話，在諾蘭德大陸走了這麼多地方，我還真沒看到幾個能夠不被錢砸倒的人！小傢伙是一個，蘇海倫又是一個。”鋼巖贊著。

如果傳奇法師在場，必然聽得心花怒放，然後再把他痛打一頓，以懲戒這個其實心思細膩狡詐的蠻族巨人居然敢在面前裝傻充愣。

老人擡起頭，浮冰海灣的夜空中綴滿星辰，就是懸於天際的五絃澤各異的月亮也無法制羣星的輝。

“我們無須擔憂。因爲神會指引殿下走向那些可以親近的人。”大祭祀烏拉扎祖高高舉杯，然後一飲而盡。

和山與海住在一起的日子，是一種奇異而深刻的驗。

山與海每天的事除了睡和吃，就是粘在李察邊。本看不到有學習或者是練習武技、修煉鬥氣的時候。這樣整天的無所事事悠閒度日，倒是真正符合了鍍金的含義。

李察也曾經有些擔心山與海的力量進展，因爲依然有著質樸財富觀的年，總覺得既然已經花了千萬金幣買來了這個自費生資格，那就最好學點什麼。不管能學到多東西，總要稍稍對得起那些花出去的金幣。可是山與海當然不會把這些不值錢的金子放在眼裡，而且十分輕鬆地告訴李察，不用特殊鍛鍊，只要吃飽睡足力量就會自然長。

李察聽了，先是默然地看了很久自己的日程表，然後默然地按照魔法鍾般的準投到下一個實驗中去，結束了這次午間短憩的聊天。和山與海說話，大多時候讓人愉悅，但偶爾也會使人憤怒甚至絕。

山與海則推開面前的餐盤，跟著李察走到實驗區，找了張寬大的椅子，舒舒服服地蜷進去，開始例行餐後小睡。在深藍的這幾天，惟一能讓滿意的就是吃，包括李察的飯和蘇海倫的水果。

山與海搬進來的前面三天，李察就沒吃飽過。他現在才發現在蘇海倫的偏下，自己的飯量已經悄然躍上了十公斤這一數量級。雖然鍊金房已經送了多一倍的食過來，但是其中幾種食材數量稀，保鮮期又短，一般需要提前一兩個月向供貨商預定，烹調前的預理也要好幾天功夫，鍊金師們已經把所有的庫存和烹調鍋都用上了，實在無法拿出更多。

鍊金房也曾經打算供應一些其他飯菜，但是山與海疑地看著食盒，表略帶嫌惡，好像一個挑食的小孩。不用自己開口，當晚鋼巖就咆哮著把黑金從工作室裡吼了出來，灰矮人一邊汗，一邊使勁保證殿下的兩個學生可以得到同樣的飲食待遇。有山與海作後盾，在灰矮人的眼中，鋼巖的皮也都在泛著翡翠魔鐵的迷人綠。雖然鋼巖明明是棕的皮。

不過第三天的時候，不知道正在哪個位面辛苦賺錢的蘇海倫發回了一道訊息，那是一份菜譜。於是從第四天起，山與海就有了專屬於自己的午飯和晚餐。此後就象家養的貓，開始無比期盼著開飯的時間。李察都不知道五十公斤級別的一餐，是如何被在三分鐘消滅的，就象他弄不明白蘇海倫爲何可以永無止歇地吃水果一樣。這兩個人的胃似乎也是一種帶有空間屬的裝備。但不管怎麼樣，李察終於可以吃飽了。

山與海的口味十分奇特，傳奇法師配給的專屬餐點味道濃烈古怪，雖然慷慨地邀請他一起品嚐，可李察只是聞一下就會失去食慾。卻如發現了無上味，雙手齊上，如風捲殘雲般將所有能夠消滅的東西都消滅。每次餐後，由鋼製的餐上都會留下許多深深的牙齒，特別是兩顆小犬牙的印痕格外清晰。所以第二天，給的餐就換了炭鋼，第三天是高碳鋼，這是製作高級盾牌的主要材料，第四天則是拉菲鐵，這是許多構裝騎士甲的主料。直到第五天變了折鍛黑曜鐵，餐纔不再損毀。只有數高級構裝騎士，才能用得上這東西打把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