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非拂袖而去之後，衆神世界方面很快進了“自查”狀態，並且邀請宋非監督檢查進度，以示己方沒有瞞。

只是讓他們驚訝的是，宋非拒絕了這樣的邀請，反倒是讓鄒繼明出來監督。

“或許是太過傷心，不願面對現實？”鄒繼明找了一個爛到不能再爛的藉口，將衆神世界一方敷衍過去。

他不得由自己主導談判——反正鍋有宋非揹著，無論答應下來什麼，到時候全推是宋非答應的就行了。

要查施業言的死因，並不是多困難的事。

畢竟他來到衆神世界之後，所有行事軌跡都是清晰可見的，主神們沒費多力氣，就順著線索一路追查下來。

找到索菲亞，呂佳亮因爲殺死布魯克而被帶走，在追擊安迪一行人的過程中失蹤。

而施業言死的位置也被找到，那是在虛空深，暴食神國所在地……

“是斐格曼乾的？”尤金目落在虛空深，沉聲說道。儘管是疑問句，可是他的語氣中卻帶著幾分篤定。

畢竟施業言是被切碎了神魂，這特徵實在太明顯了。

況且施業言本人就相當於九階神明，除了神國就在附近的斐格曼，還有誰能夠殺死他？

“有可能。”夢魘之主也不避諱鄒繼明的存在，點頭道，“但如果不是斐格曼的話……這件事就複雜了。”

所有的當事人都已經死，本沒有足夠的信息去判斷，究竟事實就是像表面上這樣，還是另有幕後黑手。

要說幕後黑手的話……確實有這樣的可能，畢竟整件事看上去太過巧合，可是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一點。

沒有任何證據，難道拿一個猜測當做“代”給宋非？

而存在的證據都指向斐格曼，卻也終究沒有人贓並獲，就這樣拿下一位己方的九階神明，同樣說不過去。

無論是尤金還是科策思，都在這時到了棘手。

“先去找斐格曼，看看他自己怎麼說。”科策思頭疼地了額角，而尤金也表示同意。

反倒是鄒繼明有竹地抱著手，等待兩名主神的表態。儘管他的最終態度也是不開戰，但基本的談判技巧還是要講的。

只是三人都沒有想到，有人已經替他們做出了選擇。

就在三人踏暴食神國的同時，這一方位面突然毫無徵兆地開始崩塌，原本蔚藍的天空迅速被染紅，星辰開始隕落，大地也在開裂。

“這難道是……”鄒繼明對神國的瞭解不算深，可是這樣極其明顯的徵兆，還是讓他明白了些什麼。

“斐格曼死了！”夢魘之主沉聲說道，一步暴食神國的最深，果然見斐格曼的正靜靜擺在那裡。

下一刻，他就然變，轉頭看向鄒繼明。

鄒繼明落後一步，還於不明所以的狀態，直到他看到地上的心口，正著一把戒尺。

那是宋非的戒尺。

鄒繼明角微，形已經第一時間了起來，但意志微微恍惚，夢境之力已經降臨下來。

被捲夢境之前，鄒繼明最後一個念頭是：

“宋非誤我！”

……

三天後，消息傳遍兩界。

來到衆神世界談判的宋非，因爲得意弟子施業言被暴食之神殺死，一怒之下親自出手，殺掉了斐格曼泄憤，還特意留下自己的戒尺作爲憑證。

這也符合宋非的風格，他行事一向磊落，從不會遮遮掩掩，是自己殺的人就不會不認。

但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宣告著雙方的談判正式破裂，兩界大戰在即。

“宋非倒是痛快了，鄒繼明只怕要被他坑慘。”靈道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由啞然失笑，對著顧南說道。

靈道人執掌玄清界多年，又當了這麼久天神會的大管家，對十三天自然相當瞭解。

宋非顯然是讓鄒繼明拖住對面的主神，而他自己果斷選擇開戰，等於是把鄒繼明賣掉了。

面對於敵對狀態的主神們……這位兵武天星主倒不至於直接隕落，但他要多重的傷，就要看來了幾個主神了。

“這一戰開啓，無論如何鄒繼明都會不滿，還不如讓他養上幾千年傷勢。”靈道人對合道者之間的博弈，似乎有一種獨特的理解。

顧南正站在他的邊，淡笑看著他說道：“別聊十三天了，說說你還能堅持多久？”

兩人現在正在一不知名的小位面中，這裡人跡罕至，也沒有土著文明誕生，是十足的偏僻地帶。

環繞在靈道人周的藍，已經遠比最初要黯淡太多，有了搖搖墜的覺。

自從被顧南帶離虛空深之後，靈道人就沒有得到半點之機，始終被顧南死死看住，一直到道符的力量即將耗盡。

如果給靈道人足夠的準備時間，他甚至可以憑這枚道符殺死十階強者，可惜顧南沒有給他時間，他必須將道符的所有力量用於防。

“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呢？”靈道人平靜地看著顧南，彷彿談論的不是殺死自己的話題。

顧南沒有回答他，只是著他手上的道符。

靈道人似乎明白了什麼，淡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猛地一掌拍向自己的天靈。

這一掌之下，藍驟然消失，而靈道人的也同時頓住，然後隨著一陣清風拂過，化爲齏散落在天地間。

顧南眉頭微皺，緩步走上前去，卻發現靈道人所有、品，連同那枚道符全部消失無蹤，似乎也同樣風化消散。

“金蟬殼？”顧南出若有所思的神。靈道人不簡單，這一點他從來都知道，只是沒有想到，這人箱底的手段有這麼多。

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就是了。

想要留下靈道人，現在也僅僅是想看看那枚道符而已，如今兩界大戰已經無可避免，靈道人是否逃，早已是無關要的事。

他也不覺得靈道人會跑去揭發他。說白了這事沒有證據，而且現在說這個也太晚了。

“要趕回去了。”顧南暗自嘀咕道。

等到兩界大戰開啓，他再想穿梭空間壁壘就沒那麼容易了。畢竟最理想的況，當然是先借大戰收割一波神明，然後再把屠刀揮向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