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很快就把這個況彙報給了自己的上司,當然,在敘述中,安田誠司還是藏了自己之前的經曆,隻說自己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見過中國報寧誌恒。
而在中國活的日本報各個部門,都是知道“寧誌恒”這三個字的份量,作為中方最重量級的報頭子和特務頭子,直接或間接死在他手中的日本間諜難以計數,他也一直是被日本報部門視為頭號大敵。
因為關係過於重大,他的上司也不敢怠慢,直接拜見了當時的接替上原純平,新任報首腦的小林中將,把況托盤而出。
而這個時候,正是寧誌恒後兩大靠山儘失,腹背敵,境艱難之時,小林中將也正是暗中窺伺者之一,但藤原智仁的份畢竟尊貴,小林中將有所顧忌,冇有馬上對寧誌恒下手,而是下令暗中開展針對藤原智仁的調查,並隨時準備收網。
好在這個訊息,被潛伏在軍部報的穀川千惠意外得知,馬上通知了寧誌恒,聽到這個訊息,寧誌恒知道,自己的潛伏生涯已經走到了儘頭,因為他的份太過於重要,絕不能落在日本人的手中。
所以寧誌恒當機立斷,忍痛捨棄了藤原智仁,這個經營了多年的份,自導自演了一場刺殺行,最後留下了一麵容模糊,分辨不清的,再演金蟬殼之計,匆匆忙忙撤離了華東。
因為寧誌恒的暴,藤原會社,這個龐大的商業帝國頃刻間轟然倒塌,所有和藤原智仁這個份產生關係和集的產業都被迫放棄,這其中的損失之大,簡直難以計數,上海報科的工作也幾乎全麵中斷,因為報的缺失,資補給短缺,這也間接造了正麵戰場的全麵潰敗,堅守了七年的長沙城,也在這一次戰役中淪陷了,影響極為巨大。
而穀川千惠因為給寧誌恒通風報信,也麵臨著即將暴的危險,所以也隨著寧誌恒一起撤往重慶。
也因為穀川千惠之前的表現一直出,更是在危急關頭通風報信,救了寧誌恒一命,所以這件事之後,寧誌恒對穀川千惠信任有加,再無懷疑之心,回到重慶後,正式收編穀川千惠,加軍統局行二,也算的上是寧誌恒的心腹之一。
日本人投降之後,上海報科得知日本人在撤退回國之前,佈置了大批日本特務潛伏下來,鑒於穀川千惠對日本報機關的況非常悉,於是寧誌恒就命令穀川千惠負責全麵清繳工作。
而穀川千惠也不負寧誌恒的期,憑藉著出的工作能力,在這大半年的時間裡,接連挖出多個日本潛伏小組,抓捕大量潛伏特工,績斐然,這一切都讓寧誌恒非常滿意。
可是今天,他特意把穀川千惠到自己的辦公室,顯然是另有深意。
此時穀川千惠看完手中審訊記錄,反而是暗中鬆了一口氣,因為這通篇記錄裡,並冇有提及自己的任何況,自認設計周,手腳做的乾淨,冇有什麼留下。
“座,關於這支‘九犬’報小組的況,我之前向您彙報過,一個月前,我在破獲‘三穀’報小組的時候,就曾經得到過‘九犬’的資訊,可惜我們去的晚了,九犬逃去無蹤,所領導的小組也就無從查起,錯失了這樣好的機會。”
寧誌恒抬眼仔細觀察著穀川千惠臉上的細微變化,好半天才說道:“你之前向我彙報況中,說是從‘三穀’的口中得到了關於‘九犬’的下落,的掩飾份是永華紗廠的會計管佩玲,你帶人去抓捕的時候,的家中已經人去樓空,這樣,對‘九犬’報小組的追查工作也就冇有了下文,對嗎?”
“是!”穀川千惠不知道寧誌恒所言何意,但已經覺到,自己一定出了什麼破綻。
寧誌恒目冰冷看著穀川千惠,接著緩聲說道:“據這些審訊記錄表明,這些刺客是聽從組長‘九犬’的命令,實施對我的刺殺行,可是卻從來冇有見過‘九犬’本人,他們之間是通過報紙和死信箱進行聯絡。
可是就在兩個小時前,聶天明在管佩玲家中的院子裡,挖出了一,經過辨認,確認是管佩玲本人無誤,死亡時間也在一個月之前,也就是說,在一個月前,‘九犬’就已經死了,那麼在這之後,向‘九犬’報小組發號施令的人是誰呢?”
此言一出,穀川千惠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一陣眩暈,冇有想到,寧誌恒竟然重新對管佩玲的住進行了搜查,找出了致命的破綻。
“我詢問過你的隊員,當時抓捕管佩玲的行失敗後,對住所的搜查,也是你親自主持的,你隻是對房間裡的品進行了搜查,儘管搜查的很仔細,可是卻冇有任何收穫,而對院子裡的品,你卻輕鬆放過,所以最後什麼線索都冇有得到,這些案子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解釋,你在得到九犬的資訊之後,先行趕到的住所,控製並進行了審訊,在得到了指揮九犬報小組的資訊之後,就下手殺了,並就地埋滅跡,從此,你便頂替了‘九犬’的份,對報小組發號施令。
而昨天晚上在南京郊外,那些刺客就是得到了你的指令,準備伏擊我的車隊,怎麼樣?我說的對嗎?”
聽完寧誌恒的分析,穀川千惠急聲辯解道:“座,我對您的忠心天日可表,我怎麼會去刺殺您呢?再說,您遠在上海出發,我在南京,又怎麼可能知道您的行蹤,又如何能夠提前安排這場埋伏?”
聽到穀川千惠的辯解,寧誌恒再次發出一聲冷笑,這正是他最氣憤的地方,冇有鬼的協助,穀川千惠確實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行蹤。
“是啊,你的確不知道我在上海的行蹤,可是有人知道,他給你通風報信。
那麼這個人是誰呢?一定是我邊的人,而且還是我的親信心腹,不然,不可能躲過我之前佈置的**陣,瞭解我真正的行程安排。
而在上海知道我真正行蹤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人,其中一個和你走的最近,這個人……就是冷青!
我說的對嗎?”
這一下穀川千惠再也無法保持勉強的鎮定了,其實這也不難推測,在行二這個係裡,最悉和最親近的人,自然就是和一起潛伏長沙的助手冷青,兩個人聯手挖出了日本人在長沙的報網絡,之後冷青又跟著的足跡來到南京,是和寧誌恒之間的聯絡人,可以說兩個人在一起做了五年的搭檔,兩年的同事,關係最為親厚,順著這條線,挖出冷青並不是難事!
寧誌恒最氣憤也是這一點,冷青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報時期就跟著他,之後一路提拔,從行隊長,行組長,到監察主任等職,後來跟著穀川千惠調到南京做聯絡員,是瞭解寧誌恒掩飾份的知人之一,要知道即便是跟隨寧誌恒時間最久的左氏兄弟,在寧誌恒暴之前,也不知道這個天大的,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寧誌恒對冷青給予了極大的信任,之後撤回到重慶以後,更是一路提拔重用,直到現在擔任上海行署專員一職。
就是這樣一個心腹之人,竟然也會背叛自己,這對於極為自負的寧誌恒而言,絕對是無法容忍的。
看著穀川千惠無言以對,寧誌恒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之前在上海的兩次刺殺,冷青都參與了調查,幾項關鍵的證據和口供,也都是他提供的,甚至其中一件刺殺案,完全由他主持,為此他嚴刑拷打,導致幾個關鍵證人熬刑不過,當場死亡,最後所有的證據和矛頭都直指那些貪腐人員,可是我對他太過於信任,並冇有及時察覺,唉,到底是跟我出生死的兄弟,我怎麼也冇有想到,這樣的人,會在這樣的時候,心生二意而背叛我!”
說到這裡,寧誌恒忍不住痛心疾首,長噓了一口氣,緩了緩心神,接著說道:“可是你們太心急了,在我殺掉了那些貪腐分子之後,仍然冇有停手,竟然還在我回南京的路上伏擊,這才讓我把懷疑目標集中在你和冷青的上,你們就這麼著急嗎?”
此時穀川千惠再無狡辯的餘地,知道,以寧誌恒的多疑和謹慎,這些可疑點裡,隻要有一條解釋不通,自己就不可能過關,更何況,現在出的破綻太多了。
想到這裡,反而釋然了,其實當走進這個辦公室的時候,事就已經無可挽回了,知道寧誌恒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解釋而已。
此時麵平靜從容,淡淡地說道:“確實如此,是我讓冷青策劃了兩次刺殺行,可惜,你太警覺了,兩次刺殺失敗,還被你抓了活口,冇有辦法,冷青隻好著頭皮演下去,最後讓那些蠢才當了替罪羊,可是我們也很清楚,我們瞞得了你一時,瞞不了一世,以你的明,回過神來,這件事很快就會敗,於是隻好孤注一擲,在南京郊外行險一搏,可最後還是功敗垂,哈哈……真是天意,我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
寧誌恒此時臉鐵青,目冷的可怕,指著穀川千惠,難以抑心中的怒火,怒不可遏:“你們這是背叛!背叛!無恥之極!
你投誠以來,我對你信任有加,放開手讓你施為,長沙清繳行之後,你被關在大牢,是我冒著份暴的危險,親自向上原純平求,才把你救了出來,回到重慶,我為你證明份,加軍統,又破格提拔,委以重任,還有,為了獎勵你的表現,我從來不吝嗇錢財,這上上下下你看一看,我邊的哪一個手下有你這樣的待遇?有你的家厚?
可以說,能給你的我都給了你,金錢權勢,仕途前程,你還要什麼?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你以為你還能回頭嗎?日本人都已經投降了!你這個瘋子!被迷了心竅的瘋子!”
說到最後,寧誌恒的聲音越來越高,幾乎是在咆哮!
他實在無法理解穀川千惠怎麼會背叛自己?
麵對寧誌恒的質問,穀川千惠也是爽快地點頭承認,平靜地說道:“你確實對我不薄,我之前也一直對你心存激,以為日後完全可以開始一種新的生活,可這是在一個月之前的想法,直到我知道了一件事,我才決定對你下手!”
“一個月前,什麼事?”寧誌恒一下子也懵了,他自認冇有做對不起穀川千惠的任何事,二人之間一切都是擺在明麵上,冇有什麼瞞之。
“我記得當年曾經跟你說過,其實我對所謂的日本帝國冇有任何,從小父母雙亡,隻有一個哥哥和我相依為命,他是我唯一的親人,等我們慢慢長大,哥哥上了陸軍軍校,我被送進間諜學校訓,後來哥哥也在中國戰場陣亡,我了真正的孤兒。”
寧誌恒略微回憶了一下,確有此事,當時在重慶之時,穀川千惠懷世,和自己過這些事,隻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自己都快要忘了。
“是有這麼回事?怎麼了?”
“當年哥哥陣亡的時候,我還在南京潛伏,並不知道的況,後來才瞭解到,哥哥在淞滬會戰的時候戰死在浦東,整支部隊全軍覆冇,幾乎冇有人能夠逃回來,所以一直不知道他的死因。
就在一個月前,我和孫家有過一次談,他無意間告訴我,你在淞滬會戰期間,曾經在浦東剿滅過幾支日本便隊,最功的一次,就是火燒蘆葦,活生生燒死了一支便大隊,冇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