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冷的寒風吹得街道上的行人腳步匆匆,南京城南的一街道上,一個裹著風,頭戴禮帽的青年正腳步急促,很快拐進一條巷道,來到一公寓門口。
他左右下意識的掃視了一眼,然後手有節奏地敲了敲門,不多時一個夥計打扮的男子打開房門,青年快步而。
他很快來到客廳,一個五十多歲的儒雅老者正看著手中的一份報紙,抬頭看見青年,趕放下報紙,開口問道:“有急的事?”
這位儒雅老者正是現在南京地下組織裡,代號苦泉的負責人程興業。
自從去年年底,南京地下組織遭重創之後,損失了很多同誌,整個組織進行了重組,當時南京地下黨市委常委之一的程興業,臨危命,接任了負責人。
後來黨組織從各方集力量,再次建立了南京黨組織,其中就有對麵這位青年,也是從上海調南京的報人員呂峰,目前的掩飾份是中華聯合通訊社的記者,這是日本人控製的一家方報社,呂峰利用這個份做掩護,為組織蒐集了不的重要報。
同時因為南京地區的電管資訊嚴格,對電臺監聽的很嚴,地下黨組織的電臺幾次遇險,所以呂峰也利用自己記者的份,將組織的電檯布置報社裡,為了南京地下組織的信鴿。
所以,他是僅有的幾位掌握組織機的高層之一,也是南京地下蔽戰線八人組員之一。
呂峰點了點頭,幾步來到近前,低聲彙報道:“上海急電,秀才署名電文,茂源商行經理常業份暴,茂源商行有全部暴的可能,需要急撤離!”
隻一句話,程興業頓時臉大變,但他很快鎮定了下來,穩了穩心神,追問道:“說明的原因了嗎?”
“他們得到報,很有可能是常業在部隊的時候,和救**打過道,現在被國黨叛徒認出來了,但的原因並不清楚,現在已經被七十六號特工總部接手,不過行中叛徒已經被清除掉了,怕對方有所反應,讓我們趕撤離,越快越好!”
程興業輕歎了一聲,隻能點頭說道:“我馬上安排,隻是太可惜了,我們花費這麼多資源才建立起來的,就這樣放棄了。”
茂源商行是組織花了大力氣組建起來的特殊機構,為了安全起見,裡麵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經過挑細選,安排可靠的份,一直都是運轉良好,為組織,為部隊提供了極大的資幫助,這一旦被迫撤離,山上部隊的資給養也會中斷,很多工作都無法進行下去,損失實在很大。
呂峰說道:“秀才還讓我們一定要注意,提防南京的二十一號提前出手,雖然據我們所知,七十六號和二十一號,他們之間矛盾重重,可是凡事都有萬一。
而且聞浩那個傢夥可不好對付,短短的半年間,南京的中統和軍統組織全部落網,他可是老牌的中統特務出,對我們的組織結構有很深的瞭解。”
聞浩自從來到南京,一反在上海時的低調,短短的時間頻頻出手,將潛伏在南京的報組織破壞殆儘,地下黨組織一直視聞浩為大敵。
程興業也是深有地說道:“你說的對,我們的作一定要快更要蔽,要搶在二十一號的前麵,這麼多人員需要撤離,工作一定要做好,我這就安排,對了,據地同意了我們的請求,已經調來了六名通日語的同誌,這可是我們部隊上僅有的特殊人才了,他們的安排就給你負責了。”
現在南京已經被定為日本華中勢力的中心,駐的日本政府機關越來越多,並開始招收一些中國人為之服務,程興業打算藉此機會,安一批人員潛伏進去,所以之前就向據地申請一批通曉日語的人員,可是因為這樣的人員難尋,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才收攏了六名可靠的人員,送進了南京城。
呂峰一聽,趕點頭答應道:“那真是太好了,現在是打進去的最好時機,我會安排好的。”
兩個人又簡單的談了幾句,呂峰便起離去,程興業看了看時間,也趕著手理茂源商行的事。
上海租界的一彆墅裡,青幫大佬陳廷正和一個五十歲左右,胖頭胖腦的男人談笑風生。
陳廷笑著說道:“木林啊,你這一次回來也冇有提前打聲招呼,要不是阿四跟我說,我還不知道你回來了,這樣,今天晚上我做東,把大傢夥都請來見一見,你總不在上海,我們這幾個老傢夥很長時間不見了,哈哈!”
原來對麵的男子名萬木林,他是原青幫大頭目嶽生的大管家,更是嶽生的姑表弟,也是嶽生最為信任的人,在上海灘也是風雲一時的人。
萬木林此人一生頗多傳奇,早年跟隨嶽生打天下,後來為了嶽公館的大管家,管賬兼掌櫃,及旗下公司的總經理,還曾經代替嶽生理幫務,在整個青幫裡的地位頗高。
後來淞滬大戰之後,嶽生逃離上海去往香港避禍,萬木林還是一直跟隨左右,不離不棄,忠心不二,不過因為嶽生在上海的產業太多,臨走的時候太過於倉促,還是有一部分產業冇有理乾淨。
當初寧誌恒接的產業,考慮到保的原因,大多都是嶽生的形產業,不為外人所知。
可是很多眾人所周知的產業,一時無法出手,就都保留了下來,這筆產業也不是一筆小數目,打理起來非常的麻煩,所以嶽生不得已,都給了一些留守弟子管理,而他的管家萬木林就隻能隔一段時間,從香港回到上海,檢視賬目理事務,這一次萬木林因為這個原因趕了回來。
其實萬木林每一次回來的靜都不小,嶽生多年的影響力仍在,這些青幫大佬們都很看重萬木林,作為青幫有數的人之一,每次回來之後,大家禮上往來的應酬自然很多。
萬木林聽到陳廷的話,笑著答應道:“廷哥,現在外麵的時局不好,日本人對香港也是虎視眈眈,嶽生哥在香港的日子也不好過啊,我這次回來確實是不敢太過招搖,打算理完事,就回香港,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到這裡,他回對後侍立的一個青壯男子,語帶責怪地說道:“阿四,怎麼回事,不是讓你不要多話,怎麼還是讓廷哥跑了這一趟。”
他後的這位青壯男子名柴良,因為排行老四,所以幫中人也他柴阿四,他是嶽生的門生弟子,自從嶽生離開上海後,很多的門生弟子都投其他大佬的堂口裡,柴良就是其中之一,他就投靠在了陳廷的堂口,做了一個小頭目。
可是他之前一直在萬木林的手下做事,萬木林對他很是信任,所以每一次萬木林回到上海,都會把他招到邊做個幫手。
柴良聽到萬木林責怪,隻好看了看陳廷,現在他在陳廷的手下做事,有些事也不得不打聲招呼。
陳廷大手一揮,對萬木林說道:“你也不要怪阿四,是我問他的,再說你我之間還說什麼客套話,就是幾個老兄弟坐在一起說說話,有什麼招搖的?”
萬木林其實也就是做個姿態,對於陳廷的好意自然不會推辭,於是點頭答應下來,約好了地點和時間,陳廷這才起告辭離去。
萬木林把陳廷送出了大門,這才轉回到客廳,對柴良說道:“我在香港就聽說了,這段時間上海的很,實在不放心,這才趕了回來,你把的況和我好好說一說。”
“是!”柴良答應道,隨後就近段時間上海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包括市區,還有租界,以及青幫裡麵的各大勢力的態。
嶽生大半生都在上海經營,雖然被迫離開,但還是時刻想回到上海,所以對上海的局勢非常關注,他們這些弟子其實也是留在上海的眼線,隨時都會向遠在香港的嶽生彙報況。
萬木林仔細聽取柴良的彙報,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對柴良說道:“現在日本人的勢力越來越大,照我的估計,這租界裡的隻怕也支撐不了一年半載,我們也要做一些準備,臨來的時候,嶽生哥代,把手中的產業儘量手,再留在手裡,隻怕最後都是日本人的了,你這段時間多帶些可靠的人手,我們出也要小心,可不要被人給算計了。”
柴良疑地看了看萬木林,他不明白萬木林在擔心什麼,但還是點頭答應道:“我知道了,不過現在法租界裡還算平靜,就算是有些重慶分子,不過師父和重慶那邊關係深厚,他們也不敢您一頭髮。”
嶽生和重慶政府的關係一向親厚,尤其是他和局座的關係非同一般,兩個人是換帖的把兄弟,淞滬抗戰期間,不惜散儘家財,發所有力量支援局座組建彆隊,這些大家都是清楚的,不然也不會最後被迫離開上海,所以柴良心中並不以為會有什麼不妥。
萬木林卻是擺了擺手,歎了口氣說道:“我當然不是擔心那些重慶分子,我是擔心日本人和偽政府的人,這一次回來冇有以往那樣簡單,嶽生哥代了更重要的事要辦,你可要多個心眼,彆什麼都往外說。”
柴良一愣,但馬上點頭說道:“明白了,您放心,我知道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