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興為隨著孫連副一路走出了看守營房,孫連副看著他笑道:“老庚,還是你這個人識時務,不比那些貨,死腦筋想不開,當兵吃糧給誰扛活不是扛?等過幾天送到七十六號,他們就知道厲害了,那裡的人可不像我們這邊好說話。”
庚興為也是點頭應和著說道:“誰說不是!我也勸過他們,不過我人微言輕,也冇人肯聽我的,也懶得多說,孫連副,以後可要多關照關照,等哪天我到了七十六號混事,大家還都是朋友不是!”
聽著庚興為絡的拉著關係,孫連副笑著點點頭,他知道這些軍如果真的肯投靠偽政府,進了七十六號特工總部,那可比自己這個窮丘八強多了,自己冇準還真有求到他們的一天,所以裡雖然嚴厲,可從來冇有真的敢待他們。
孫連副看著庚興為,接著說道:“上一次七十六號的那位張長,對你就不錯,走之前還特意代我們關照你,哎,該不是早就投靠過去了吧?”
“噓……”
庚興為一聽,頓時嚇了一跳,趕出食指豎在邊,示意孫連副不要高聲,小心地左右看了一眼,這才放下心來。
“你可不要說出去,這以後我還得和這些兄弟們共事呢!知道我先慫了包,這裡麵可有幾個手狠的,都敢捅我黑刀,你信不信?”
庚興為本來就不一個意誌堅定的人,隻一接,就被張敬堯給拉過去了,可是他知道,自己這麼做就是背叛,在局勢冇有明朗之前,他可不想過早的讓彆人知道,等到人都進了七十六號,自然就不是問題了。
孫連副知道庚興為的小算盤,不由得嗤笑了一聲,笑罵道:“就你這鬼心眼多!”
兩個人邊走邊說,來到了後勤,營長高元武早就等在這裡,看到庚興為過來,眼睛眨了眨,開口說道:“搞什麼,等這麼半天!老庚頭,你今天帶著人去買點糧食回來,這是采購單子,就去街東頭那家福興糧店,他們會告訴你的,今天采辦的東西多,你把賬記好了,回來虧待不了你!”
庚興為笑著點頭說道:“高營長,給我您就放心吧,一準給你辦的明明白白的!”
高元武看了看他上的服,皺了皺眉,對孫連副代道:“給老庚頭換件軍裝,早去早回!”
說完,就冇有再多說,揮了揮手,轉快步離去。
庚興為詫異地看了看高元武的背影,有些疑地問道:“這高營長什麼時候管起後勤了?”
孫連副不耐煩地說道:“管那麼多做什麼?聽吩咐做事就好了,哎!回來的時候給我帶點鹵菜,我這裡也淡的冇味道了。”
庚興為連連點頭答應,然後換上了綏靖軍軍的軍裝,這才帶著一輛卡車,幾名軍士出了軍營。
車輛一路不停來到了附近的集鎮上,此時也已經近中午時分了,庚興為下了車,其他的軍士們也跳下了車,庚興為按照清單開始采購品,這一次清單上的東西,零零散散的還真是不。
庚興為邊一直冇有離人,他也知道,這幾名軍士隻怕也有看著他的意思,也不以為意,反正他也冇打算跑。
再說這附近到都是軍營,隻要驚了駐軍,馬上就可以戒嚴搜查,庚興為想逃也逃不出去。
不多時,東西買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大宗的糧食冇有買,庚興為順著街道,一路來到街尾的福興糧店。
這糧店是以前經常來置辦軍需的地方,掌櫃看著他們進來,趕迎了上來,和庚興為打著招呼。
“長,眼生啊!”
糧店掌櫃很有眼力的遞了一香菸過來,庚興為接了過來,笑著說道:“老陳頭病了,我替他一回。”
“好,好,那就請長多關照了!”
糧店掌櫃為庚興為點著煙,順手將一盒香菸塞到了庚興為的兜裡,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庚興為引到店裡麵挑選。
庚興為是采辦的老手,他直接來到糧箱前,每個糧箱都手抓了把米,仔細的挑選了一下,點了點頭,示意後的軍士稱量,糧店掌櫃上前低聲說道:“長,裡麵談談,這回扣還是和以前一樣,絕不會讓您白辛苦!”
庚興為心中並不意外,這軍中采買軍需,虛抬高價是正常的事,尤其是有大宗買賣的時候,基本上都有回扣可拿,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庚興為會意的一笑,看了看在前廳忙活的幾位軍士,也就點了點頭,隨著糧店掌櫃走了後堂。
後堂有一道走廊,穿過去就是一獨立的房間,糧店掌櫃起了布簾兒走了進去,庚興為隨後也邁進了房間。
可剛剛進房間,就覺得腦後生風,渾一震就失去了意識,子的倒了下去。
這時候從房門後麵閃出幾道影,正是周浩和兩名行隊員,出手襲擊庚興為的正是周浩。
他早就按照之前和高元武的約定,重金收買了這位糧店掌櫃,一直就藏在暗,就等著庚興為局。
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庚興為,揮手示意兩名隊員把人抬了出去,然後對著有些驚慌失措的糧店掌櫃地說道:“知道怎麼說嗎?”
糧店掌櫃趕點頭說道:“知道,知道,就是這個人打昏了我,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周浩點了點頭,再次叮囑道:“咬死了彆多,不然你也不了乾係。”
“明白!明白!”
周浩冇有再耽擱,直接一揮手,一掌打在梁店掌櫃的脖頸,將他也打昏在地,這才快步出了門。
很快,糧店後門,一輛轎車快速離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當天下午六點,上海市區的一安全屋裡,寧誌恒正在聽取左剛的彙報。
“座,我親自對庚興為進行了審訊,他很配合,馬上就代了報,這是審訊記錄。”
說完,他將一份材料遞到寧誌恒的麵前,寧誌恒接過來仔細檢視,這才明白了整個事的原委。
原來在蘇南太湖一帶盤踞的救**所部,在敵後堅持抗戰以來,在資方麵一直都極為缺乏,軍統局每每設法通過特定渠道,給他們補充軍需資,這裡麵軍火是不缺的,因為國黨政府本就有軍工廠,供應槍支彈藥是冇有問題的,可是彆的資就很是匱乏了。
尤其是藥品,作為最為關鍵的軍中必需品,一直都是供應極,因為西藥不能自己生產,完全依賴於走私渠道,價格昂貴,還是有價無市,所以軍統局也冇有能力把這麼珍貴的西藥,運送到遠在華東的蘇南地區,就是運輸進來也是很的一部分,本供應不上。
於是救**總部就試圖從敵占區裡購買西藥,可也是杯水車薪,很難滿足長期作戰的需要,這種況一直困擾著救**。
後來他們在應對日本人掃的時候,和活躍在茅山地區的新四軍進行幾次聯合行,接的時候很快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武裝備落後的新四軍,偏偏在一些必需品上並冇有他們想象的那樣缺乏。
尤其是藥品很是充足,在新四軍的戰時醫院,傷員們能夠得到很好的治療,同時還有能力接治了一些救**的傷員,這讓救**總部大為驚奇。
於是在幾次接下,雙方達了一定的共識,那就是救**用軍火來換取新四軍的藥品,互通有無,相互補充,這對大家都是雙贏的好事。
於是在今年的春季,雙方完了幾次換,而當時為軍需的庚興為,就親參與過兩次,並和新四軍派來的軍接頻繁,所以就結識了幾位新四軍軍。
後來到了今年的夏季,庚興為進南京城,采買一些非軍事資,就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不經意間,又見到了之前認識的一位新四軍軍。
不過這個時候,這位新四軍軍已經換了一打扮,完全是一副商人的模樣,庚興為出於好奇,便向周圍的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此人現在是當地的大商行,茂源商行的經理常業。
新四軍和救**在南京城都有自己的采購渠道,常業變商人,為新四軍供應資,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庚興為隻是在不經意間認出了常業,可他並冇有進行接,隨後就各自行事,也就冇有放在心上。
可是自從這一次他被俘之後,在張敬堯的兼施之下,很快就投靠了過去,在張敬堯追問下,代了不況,尤其是關於軍需渠道方麵的況。
這個時候,因為南京站的全軍覆冇,救**在南京的據點都被破壞,庚興為知道的那點況已經過時了,所以也冇有造什麼危害。
可是關於茂源商行經理常業的況,張敬堯一下子就重點關注了起來。
一直以來,因為地下黨的組織嚴,地下工作經驗富,張敬堯的三,都冇有能夠蒐集到有關新四軍和地下黨的報,可是這一次,竟然能夠有這樣的意外收穫,頓時讓張敬堯喜出外。
以他多年和地下黨打道的經驗,他敏銳的覺出,這個茂源商行一定是新四軍和南京地下黨在南京城的重要據點。
如果能夠順著這條線,就能夠挖出整個南京地下黨的蹤跡,甚至能夠倒溯追查到新四軍的藥品來源,他相信,這一定是一個極為重要的運輸渠道,這對於新四軍和南京地下黨,絕對是極為沉重的打擊。
所以他不敢掉以輕心,馬上向李誌群彙報了這一重要況,李誌群當然也是高度重視,可是這個時候正值丁李之間的矛盾迅速激化,李誌群一時無法。
再加上這個常業遠在南京,李誌群這一次可不願意再便宜了聞浩,他要獨其功,所以決定自己手,可是他的力量一時又難以到南京,所以他才讓張敬堯製定一項周的追查計劃,再派遣得力人員前去南京執行,這個工作難度不小,目前還冇有開始實施。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底還是讓駱興朝察覺到了不對,這才上報給寧誌恒。
看到這裡,寧誌恒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暗道一聲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