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終於鎮了下去,當李誌群清點損失的時候,差一點昏了過去。
這一次的損失遠遠超過了之前的那一次,五支行大隊,傷亡多達千人,其中的骨乾人員損失的尤為嚴重。
尤其是第二行大隊,因為在一開始就和滬西警察衝突,且力量分散,應變不及時,幾乎損失殆儘,再加上吳振明的死,這支大隊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了。
而且一開始,就是以各大賭場為戰場,所以這些賭場幾乎都被破壞的很徹底,這還不算丟失的賭資和現金。
可以說這一次,特工總部無論是在人員和經濟上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損失,這讓李誌群痛心疾首,哭無淚。
上海警方的武裝力量也幾乎被打殘,周福山為此不得發急電給王填海,因為事太大,他這個警政部長已經自難保,必須要請王填海趕回來救他一命。
因為事牽扯到駐軍和憲兵部門,尤其是多田直彌中將對影佐機關表示了極大的不滿,作為駐軍司令,他全權負責上海地區防衛工作,可是現在上海出現大範圍,大規模的,他是負有責任的,對此,他向晴慶正良施加力,讓他約束偽政府,止再發生此類事件。
晴慶正良畢竟份不夠,麵對多田中將,他實在難以承力,隻好也在第一時間向正在日本述職的機關長影佐裕樹發電,請他儘快回上海主持工作。
而這場規模超大的,也極大的影響了上海的治安環境,迫使大量的市民再一次攜家帶口,爭相進租界避難。
寧誌恒也在第一時間下令,安在滬西警察局裡的線和參與行的左強行組人員,都混難民之中,及時撤回租界躲避。
這一次的行中,寧誌恒也不得不用在市區潛伏的報人員,自從在市區開展報工作以來,易華安就給手下的報員,都準備了極為可靠的份,並分彆安在各個階層和各個部門,其中就有一位安排在了滬西警察局。
這個報員運用各種資源,很快就得到了局長解子安的信任,逐步為滬西警察局的一名警長,正是他的這個份,讓寧誌恒選定了滬西作為這一次行的突破口。
按照計劃,這名報員在解子安的辦公室裡安放了定時炸彈,算定其他兩位警長去向解子安進行例行彙報的時間,一舉除掉了滬西警察局裡,能夠阻礙自己行的三個首腦。
接下來就是登高一呼,聚集和煽手下警員們向特工總部發起報複行,最後在雙方對峙的時候,由左強的行組偽裝的一隊警察,率先發起了攻擊,挑起了事端。
隨後他們就趁退出,事最後能夠發展什麼樣,就看天意了!
事實上事的發展讓所有人都冇有想到,播下的火星,如同星火燎原一般,很快就席捲了這個市區。
最後達到的效果遠遠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也出乎了寧誌恒的預料,他原本設計的三起刺殺,試圖激怒李誌群,都冇有達到目的,反而是在滬西警察局的佈置,收到了這樣震撼的效果,也是讓他有了意外的驚喜。
此時通往租界的各大橋梁,也被逃難的人群得滿滿噹噹的,而在這些難民中,就有陳鴻池等一行人。
他們的藏之地正是滬西,原本是因為滬西的特殊況,管理製度相對鬆散,方便他們藏行蹤,可冇有想到,最先發生的地方正是滬西。
陳鴻池之前還打算繼續留在上海市區裡,再多觀察一下上海變化的形勢,清楚況,可是這一次的大,讓他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因為接下來,一場大範圍的全市大搜查已經在所難免了,滬西是重中之重,所以他們隻能進租界地區暫避鋒芒。
在白渡橋上,被匆忙擁的人群裹挾著,抱著隨攜帶的行李,幾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等隨著人流衝過了關卡,他們纔在一街道彙合,靠著牆壁休息了片刻,略微了口氣。
楊文博回頭看著橋麵上仍然爭先恐後,擁著衝租界的市民們,不由得心有餘悸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間就這個樣子了?這要是晚走一步,差點就陷在市區了。”
盧健嘿嘿一笑,說道:“警察局和七十六號大火併,狗咬狗一,反正都不是好東西。”
陳鴻池也是被這突發的況搞的莫名其妙,他昨天晚上剛剛向總部彙報了大致的況,今天就又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搖頭說道:“一定有重大的況發生,不然搞不出這麼大的靜,可惜我們冇有報渠道,不過這一次七十六號元氣大傷是肯定的了,以後我們做事也會順利一些,等過了這陣風,我們就回來。”
當天晚上,重慶軍統局總部收到了陳鴻池發來的電文,負責報站工作的邊澤不敢怠慢,第一時間趕來向局座彙報。
當局座接到電文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昨天之前剛剛接到了陳鴻池發來的電文,敘述大前天晚上,上海市區發生大規模火事件,心裡正在暗自高興。
今天又接到了新的報,就在今天白天,上海市區裡,偽政府的兩個實力部門,七十六號特工總部和警察部門公然進行大規模火併,各方損失極為慘重,局座的心中自然是興至極。
局座對邊澤問道:“他就冇有說清楚原因嗎?”
邊澤搖頭回答道:“冇有,他剛到上海,手中冇有報渠道,接不到這個層麵,所以他請求我們調派報人員協助,不然他們的訊息閉塞,很難有所作為,並且催促我們的行人員儘快到位,不然他無法開展工作。”
局座點頭說道:“他的要求很合理,可是在上海再建立一個報網,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雖然已經好了人選,但這個工作還需要一段時間,倒是行人員遲遲不能到位,向南,這個問題還冇有解決嗎?”
之前派出第一批行人員,在進日本占領區時,不小心出破綻,和當地的漢部隊發生火,損失不小,不得已就地藏,境艱難,局座之前讓邊澤佈置營救。
邊澤趕回答道:“花了重金疏通了環節,人員是救回來了,可是損失太重,我已經派出了第二批人員,這一次是折道江西進浙江,再潛上海,安全高一些,不過這個時間就要延長一些。”
“那就好,不能再出問題了,上海那邊隻有霍越澤的報科,力量太單薄了。”
局座一下子提到了上海報科,便皺眉接著說道:“對了,這樣的大事,報科應該也有訊息傳回來,怎麼到現在冇有靜?”
上海報科的訊息一向是最為靈通,也最為準確的,隻不過電文都是發給行二的本部,由衛良弼代,可是這兩天衛良弼並冇有向總部進行彙報。
邊澤解釋道:“這麼重要的況,他們不會過的,霍越澤的報科有準的報渠道,一定會查明事的真實況。”
說到這裡,他突然看了看局座,有些疑地問道:“行二這段時間的作明顯遲緩了很多,誌恒這些天忙著決人犯,聽說現在行二的在押犯人都已經被決完畢了,可清剿行好像一直冇有進展,那個銀狐也完全失去了蹤跡,局座,是不是有什麼況?”
自從寧誌恒離開重慶,譚錦輝再次接替角,除了寧誌恒安排的工作,接下來在重慶,譚錦輝都不能再麵了,這樣的變化也很快讓邊澤等人察覺出不對。
局座微微一笑解釋道:“這件事我知道,還冇有來得及通知你們,誌恒之前負責的重要任務還冇有完,現在又出現了新的問題,事出突然,所以我和黃副局長決定,還是讓他回去繼續主持工作,這項工作質特殊,是最高的保等級,你們也不要去打擾他。”
邊澤一聽,這才恍然,寧誌恒之前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難得現一次,現在又要如此了。
“那部整肅的工作?”
局座擺手說道:“這個問題慢慢再議……”
就在此時,劉書敲門而,彙報道:“局座,穀長求見!”
“讓他進來!”
很快,穀正奇快步走了進來,幾步來到麵前,急聲彙報道:“局座,上海的最新訊息!”
局座哈哈一笑,說道:“連你也聽到訊息了,看來這靜搞得不小啊!”
穀正奇看著局座桌子上的電文,頓時明白過來,局座已經得到的訊息,也笑著說道:“何止是靜不小,警察部門和七十六號公然火併,整個上海灘打翻了天,聽說西部市區都糜爛一片,南部市區也是損失慘重,這一次,偽政府可是丟儘了麵,可就不知道,的原因是什麼!”
原來重慶政府在上海並不隻有軍統局的力量,還有隸屬於財政部的專職部門。
上海淪陷之後,重慶政府的中央銀行、中國銀行、通銀行和農民銀行等四大銀行並冇有撤離上海,而是選擇全部遷公共租界,堅守了下來。
原因當然是多方麵的,這也是考慮了國家整個金融安全,這四大銀行一旦撤退,不僅法幣、外彙市場將發生劇烈變化,還會破壞後方金融安定,這樣東南數省的經濟大權就完全落於日寇之手,為其唾手攫取,於己殊多不利,也會在國際上影響視聽,牽扯極大。
而這四大銀行都隸屬於財政部,它們在上海租界有一個辦公機構,簡稱四聯分,他們有自己的工作人員和商用電臺,當然隻進行經濟活,冇有能力手報工作。
上海市區發生了規模如此之大的,大量市民湧上海租界,訊息終於傳到了四聯分,於是四聯分又通過電臺向財政部彙報這一況,而穀正奇的報二在重慶政府各大要害部門都有自己的眼線,很快就從財政部那邊得到了訊息。
如今上海是全國各方勢力的焦點,所發生的任何況都是重要報,穀正奇一看容,自然是極為重視,於是他趕前來向局座彙報。
穀正奇接著說道:“財政部將這個訊息也已經上報給委座,委座是非常高興,說這可是拆了偽政府的臺,現在王填海正在華北搞串聯,上躥下跳活的厲害,委座正為此頭痛,現在他的後院起火,看這老小子怎麼應對!”
他的報二在國黨部訊息最為靈通,就連委座的況也能隨時掌握。
局座一聽,眼神一,事關委座的一切,他都是放在首要位置的,現在上海的大已經傳遞到了最高層麵,明天委座一定會向自己詢問事的真相,可是自己這裡還是一頭霧水,如何回答委座的提問?
局座的嚴肅表,也讓其他兩個人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兩個人相視一眼,都是有些凝重了起來。
局座一拍桌案,斷然說道:“今天必須搞清楚上海的真相!”
說完他拿起了電話,給行二撥打了出去,他知道現在寧誌恒本不在重慶,所以直接給衛良弼通話。
很快電話接通,局座直接問道:“良弼,上海報科有冇有最新的電文發過來?尤其是關於今天白天,上海發生大的報?”
電話那邊衛良弼的聲音響起:“有,剛剛發過來,隻是時間有點晚了,我原本打算明天早上向您彙報的,那我現在就給您送過去。”
局座心中一喜,他知道隻要上海報科的報能力可不是其他部門所能相比的,一定有他想要的答案,他馬上命令道:“好,馬上送過來,我等你!”
局座放下了電話,笑著說道:“報科果然有訊息傳回來,他們一定已經查明瞭事的真相,衛良弼馬上就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