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力旺盛的小夥子，又是腎上腺素分泌最多的時候，聽著天上戰友和塔臺的對話，時間很快地過去，既不無聊也不覺得累。

下午的兩點的時候，聶劍鋒上去了。他沒帶訓，主要是拖靶機。開殲-7拖著三葉靶升空，隨即兩名訓學員駕駛殲教-7接連起飛，後艙都坐著帶訓教員。在空中編隊後，與聶劍鋒後方跟進，組一前兩後的三機編隊前往空靶訓練空域。

這就算是一個波次了，他們升空之後，前一波次返場，拖靶機先把三葉靶扔下來再降落，訓學員的殲教-7雙機編隊隨後降落。前後波次銜接非常湊，各個部門都必須要嚴格按照計劃在規定時間完自己所負責的工作，否則會有毀了整個計劃的可能。

六團的擊主任在上面講話，李戰的思維卻是跑到了天上去，心裡是有苦的痛的。

三葉靶絕對是極年代的靶標了，看到它就等於看到了殲-6。直到現在，西部的兄弟部隊依然在使用殲-6。可見空軍的換裝力有多麼大。

他小時候經常能看見殲-6拖著一個十來米長的從天上飛過，後面跟著兩架殲-7。直到去了訓練基地他才搞清楚那長條是什麼東西，十來米長直徑約半米的靶標模擬的就是戰鬥機的機。

他沒想到都9002年了，二師竟然還在用這樣的方式進行空靶實彈擊訓練。

說好的無人靶機呢？

不是有幾千架殲-6被改裝無人機了嗎，拿來當靶機啊。

網絡誤導人啊！

“想什麼呢這麼神。”陳飛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在李戰邊坐下，輕輕撞了撞他胳膊。

李戰本來就是坐在最後一排，倒也沒有誰往這邊看。

看到陳飛，李戰首先想到的是聶劍鋒的技可能還在陳飛之上。因此這會兒能開拖靶機拖靶標的基本上都是大隊長以上級別，只有聶劍鋒一箇中隊長。拖靶標絕對是個技活了，尤其是投放靶標，更是個考驗。靶標要是落到機場外去，負責回收靶標的場務連能罵死你，不管你能不能聽到。

李戰實話實話，“我以爲至打個無人靶機的，沒想到居然是三葉靶。”

“那得多無人靶機，錢多燒得慌？”陳飛不以爲意，“三葉靶多實在，至能承兩次擊，回收了還能看彈著點。無人靶機你幾炮過去掉海里掉山裡，能找死你。”

頓了頓，他補充道，“現在就是打導彈的時候才用無人靶機，不然就太危險了，誰敢去拖靶標。別糾結了，你地靶搞得不錯，一會兒正常發揮，空靶嘛，我看你別想太多，就按照之前練得打，爭取打個滿環。”

他擺頭看了看六團那邊，低聲說道，“張雪的績出來了，空靶二十七發，地靶全部命中，是現在的最高績。”

“耶？比你的高啊。”李戰驚訝道。

“目前最高的績。”陳飛瞪眼，“這不是還有人沒打嗎？聶劍鋒指不上了，他我知道，超過很難。你有希的，好好打，一定要蓋過六團的。”

帶訓教員也要打，所有飛行員都要打。因此帶訓教員至要飛兩次，正好的契合師裡“高強度訓練”的目的。陳飛上午打過了，兩個團裡最好的績，在張雪打之前。

事關集榮譽，李戰高度重視，凝重說道，“我一定盡力，不蒸饅頭爭口氣。”

“但是力也別太大，你是最後一個打的，可以從容一些。”陳飛說。

李戰微微點了點頭，“放心，這沒有什麼的。”

當然是沒有什麼的，陳飛很確信這一點。放眼全師，心理素質比李戰好的是沒幾個的。短短時間經歷了那麼些難以想象的空中險依然跟沒事人一樣，陳飛太佩服了。至他現在坐在座艙裡還有些小哆嗦。

瞧見於林走過來，陳飛連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了手示意李戰別站起來，於林在邊上坐下，說，“不張吧？”

“不張。”李戰誠實回答。

真的不張，這些都是小兒科了。

於林緩緩點頭，“有沒有信心打滿發，空靶地靶全都給打滿。”

“副團，你空靶跑了十發，地靶只中了一半。”李戰苦笑著說。

那意思是連你都打這個鳥樣，你還來問我有沒有信心全中。

實彈擊這玩意兒絕對不是看職務的，正如子彈不長眼一樣。據說以前有個副師長全部不及格，爲了他還特意組織了一次，這纔打及格。有了行政職務後，心思就不太在訓練上了，這是常態，也是上級比較頭疼的一個方面。所以有了近年來對師團領導軍事訓練要求提高的要求。一個科目師團領導要首先飛及格，否則一票否決。

“瞧不起我是吧？”於林瞇了瞇眼睛。

李戰忙說，“不是，您副團長都沒能打滿，我就更沒信心了啊。”

“別扯這些沒用的，你就說你有沒有信心吧。”

於林心裡也是一火的，團長不在家，一堆的事忙得他焦頭爛額，打炮和打炮都沒空，以至於一條，現在打出這個鳥績，儘管是及格了，但面上是絕對不好看的。

迅速盤算了一下幾項關鍵數據，李戰實事求是地說道，“現在我有八的把握超過張雪，但是，上去之後可能是十把握，也可能是五把握。”

於林聽明白了，天上什麼況上去才知道，有可能更好，也有可能更差。

“行，打個第一回來，籃球賽的獎金我做主提前發給你，另外團裡發給你五百塊錢獎金。”於林說道。

李戰眼睛都亮了起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你……”於林無可奈何又恨鐵不鋼地盯著李戰，“你就這點出息。”

李戰裂開笑，“副團，要不你再添個五百，我讓六團的無靶可打。”

“什麼意思？”於林皺眉道。

“和我編隊的不是六團的新飛行員嗎，是張雪帶訓的，開UBK，我先打的，我把靶標給幹下來，他們不就白跑一趟了。怎麼樣，這個夠勁兒吧？”李戰看準了於林要狠狠出口悶氣的心理，著說道。

於林反而是懷疑了，“一共就三十發彈，你有本事既打斷繩索又能超過張雪的績？”

三十發炮彈，如果用一發打斷了繩索，那麼剩下二十九發只能有一發打空，總而言之，必須確保命中二十八發才能超過張雪。留給李戰的，其實只有兩發炮彈。

於林嚴重懷疑李戰有沒有用兩發炮彈打斷拖曳鋼繩的能力。

擺了擺手，於林說，“算了算了，不要那樣搞，大家都不好看，還浪費油。”

李戰從善如流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