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邊關，冷風蕭瑟。

指定完全部作戰計劃后，上燕留在原地等候王滿的大軍，顧與宣平侯率兵先行。

二人剛坐上各自的戰馬，一道威武雄壯的影虎虎生威地策馬奔騰而來。

“喂！你們兩個不講義氣！自己出去打仗！把我一個人扔傷兵營了！不厚道啊！”

是唐岳山。

“你傷了。”顧說。

唐岳山沒好氣地反駁道：“那也傷嗎？只是讓蚊子給咬了一下！”

顧黑著小臉看向他。

小馬仔，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不然給你打針！

唐岳山輕咳一聲，道：“毒解了就沒事了，我不管，我也要去！”

他這人天生好戰，讓他在傷兵營里閑著，他可不干！

“那你跟著我。”宣平侯說。

唐岳山有點兒猶豫……以及嫌棄：“你都有常璟了還要我干嘛？和你在一起發揮不出本兵馬大元帥的全部實力——哎呀——”

他的韁繩被宣平侯拽走了。

……

城，城主府。

月柳依一大早便去了院子逗弄自己新得的黑驍騎，黑驍騎并不都是黑，譬如主公的是深棕，的是栗。

騎著自己的新坐騎，開心地在城主府溜達了一整圈。

見公孫羽帶著朱張狂與幾位將領從軍營歸來，笑地跳下馬：“主公！”

公孫羽略一頷首，是個小姑娘，公孫羽待難免比待那些糙老爺們兒寬容。

他說道：“還早，不多睡會兒？”

“不了！我想騎馬！”古靈怪地說，“聽說主公又抓了幾個囚犯，不知……能不能賞給我？”

公孫羽大方說道：“等問完話，就給你。”

月柳依笑道：“真好！又有新人試機關了！”

朱張狂暗暗打了個哆嗦。

看這丫頭天真無邪的笑容，還當是個多純真無害的小姑娘，可自己卻是見過用機關將那些大活人生生折磨致死的。

這就是個小魔鬼。

想到什麼，月柳依跺了跺腳，哼道：“解行舟怎麼還不回來？區區三百鬼兵都折騰那麼久，真是沒用！主公，我去助他！”

“嗯。”公孫羽答應了。

月柳依開懷一笑，翻上馬，正要飛奔出府時，一名侍衛忽然神匆匆地走了進來，沖公孫羽行禮道：“騎兵大將軍！我們的探子在道上發現了燕軍的靜！正有大量騎兵朝城的方向涌來！”

不待公孫羽開口，月柳依先呵呵了一聲：“燕軍？他們膽子這麼大嗎？昨天才殺了他們的軒轅大將軍，今天就敢上門復仇！真是不怕死！”

公孫羽淡道：“兵力多？”

“大約……三萬！”侍衛說。

月柳依不屑嗤道：“區區三萬騎兵而已，主公！你給我兩萬人馬，我出城殺了他們！”

公孫羽沒著急應下，而是問侍衛：“是軒轅家的黑風騎嗎？”

“似乎是的！”侍衛說，“他們舉著軒轅家的飛鷹旗！”

月柳依興地說道：“主公，我去砍了他們的飛鷹旗！”

公孫羽淡淡說道：“這種事，不必勞我晉國兵力，韓家一直想與黑風騎一較高下，那麼，就讓韓家證明給本座瞧瞧吧！”

……

顧與了塵的三萬兵力用了一日功夫抵達城附近的小樹林。

顧說道：“我們在此修整一夜，天亮攻城。”

“好。”了塵覺得可行。

顧也不擔心他們的行蹤暴，引來晉軍的圍攻，以對公孫羽的了解，公孫羽八看不上這三萬兵力，他要把晉軍留著對付大燕的主力軍。

公孫羽大概率會讓韓家來對付他們。

韓家為了保證最大戰力，不會選擇出城夜襲。

顧坐在地上，背靠著大樹，懷里抱著紅纓槍，閉上眼說道：“他們會以逸待勞，在城中等我們。”

樹木寬大，足夠靠兩個人也不顯擁。

了塵坐在旁，瞥了一眼，說道：“我心里一直有個疑。”

“什麼疑？”顧問。

了塵低聲道：“你……和軒轅家是有什麼淵源嗎？”

顧道：“為何這麼問？”

了塵著頭頂的樹枝，說道：“我大伯伯的紅纓槍在你手里，我知道是偶然，但總覺……似乎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它本就該屬于你。”

顧沉默。

了塵說道：“你上的戰，是第一任暗影之主的。盔甲，是我大伯伯的盔甲重鑄的，不過那套盔甲原本也是第一任暗影之主送給他的。”

原來我的戰玄甲還有這樣的來歷。

其實還有一句話，了塵沒說。

戰玄甲本就是不可分割的，現在，它們終于合了，就好像……等到了自己真正的主人。

一陣微風拂過。

了塵再次扭頭看向，就發現已經抱著紅纓槍靜靜地睡著了。

黑風王默默地湊了過來，自輜重車上咬下一件披風，輕輕放在了顧的上。

了塵羨慕地閉上眼。

須臾，他覺自己的上也多了什麼。

他睜開眸子，就見黑風王也咬了一樣東西給他蓋著。

——一個破麻袋。

了塵：“……”

……

翌日，辰時，天際灰蒙蒙的，霾中著一無形的肅殺之氣。

黑風騎與暗影部兵臨城下。

城并不如曲城那般易守難攻，終其原因有二，一是它本就年久失修，原城主中飽私囊，貪墨了撥下來的銀子，令它遲遲得不到修復。

二是前不久晉軍攻占城時，便已破壞了各大城樓一次。

晉軍城后，奴役了大量城中壯丁修補城樓，只可惜南面還沒修好。

顧與了塵策馬站在三萬大軍的最前方，昂首向城樓上幾道莫名有些眼的影。

“還真是韓家人。”讓猜中了，對了塵介紹道，“那個銀發男人是韓五爺，他邊是韓家長子韓磊，也就是韓燁的父親。”

了塵向他們。

他們也向了塵。

韓磊若有所思道：“那個年我認識，是頂替蕭六郎份的人，被安國公收為義子，了黑風騎統帥。可他邊的人是誰？我好像從未見過。”

韓辭沒有說話。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了塵， 了塵也毫不閃躲地看著他。

韓磊看了眼韓辭，問道：“五弟，你認識他嗎？”

韓辭說道：“不認識。但那雙眼睛，仿佛在哪里見過。”

顧揚起手中紅纓槍，霸氣地指向城樓的方向，無比囂張地說道：“韓家狗賊，敢不敢出城與你爺爺一戰？”

韓磊氣得角一！

下一瞬，城門大開，一名著銀甲的年輕男子手持長劍，策馬沖了出來。

顧定睛一看。

咦？

韓燁。

顧挑眉，將紅纓槍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你的腳筋接好了？不會只能坐在馬背上打架吧？”

提到這個韓燁就來氣，他吃了多苦頭，挨了多疼痛才終于重新站了起來！

都是這個蕭六郎害的！

他要殺了他，為自己報仇！也為二叔報仇！

韓磊眉頭一皺：“燁兒怎麼把城門開了？”

韓五爺平靜地說道：“反正也是守不住的，不如出城迎戰。”

黑驍騎的強項是進攻，只有在城樓下才能發揮黑驍騎的最大戰力。

何況，他等這一天等了許久了。

他一直都想知道他馴養出來的黑驍騎究竟能不能擊敗軒轅家的黑風騎！

源源不斷的黑驍騎沖出了城樓，與黑風騎與暗影部的人廝殺在一起。

鋒比想象中來得快，也來得迅猛。

眨眼功夫，便已有數十騎兵倒下，有己方的，也有對方的。

韓燁的目標是顧。

“那個顧長卿的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你還不配和他手！”

“口出狂言，看劍！”

韓燁一劍斬向顧的頭顱！

顧掄起紅纓槍擋住，長槍寶劍發出清脆的撞聲，韓燁殺氣四溢，幾乎彌漫了整片天地。

韓燁十分驚訝。

明明上一次手時，這小子都還不是自己的對手，為何今日十幾招下來，這小子臉不紅氣不的，好像十分輕松的樣子？

唰！

顧一槍刺死了一名韓家騎兵，反手就是一槍朝韓燁的腰腹刺去！

這角度十分刁鉆，擋也擋不住，挑也挑不開。

韓燁咬牙，施展輕功一躍而起，完避過一擊，隨即他自顧頭頂俯沖而下，一劍刺向顧頭頂的百會！

“這是要把我竄起來嗎？想得！”

顧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他，忽然仰往后一趟。

韓燁的長槍鏗的刺在了顧的盔甲之上。

然而，并未刺穿！

韓燁眸一怔。

顧一槍斬上他大。

韓燁不明白這小子的盔甲為何如此堅，想而退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著韓燁的一條大就要被顧生生斬斷，韓五爺忽然騎著黑魔馬，快步來到了二人后，他一劍挑開了顧的長槍。

二對一，顧被前后夾擊。

韓燁道：“你攻雙臂，我殺他的馬！”

話音剛落，了塵凌空而來，一掌將韓五爺下了黑魔馬！

韓五爺一個翻轉穩住形，他轉過來，難以置信地看向面前一招便將他下馬的男人：“你是誰！報上名來！”

了塵的長劍指向他，目冰冷地說：“軒轅七子，軒轅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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