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與所怨憎的聚會是苦，與所的分離是苦，所求不得是苦——所謂，五取蘊皆苦。

而五蘊齊全，則謂之有。

只是，當時的我本無法看破，說到底直到現在，也終究沒有看破。

命運可能真的是一個人，或者是一個看戲者，我此時此刻終於明白了，那個小黃帽要我做出的選擇是什麼，原來如此。

曾經，有一個人，過很大的傷害，他遇到了，他們相了，然而年的歲月難免青，即使躲得掉彼此的猜疑，也沒有躲得掉命運的玩笑，他們分開了，之後的幾年裡，他們都長大了，青褪去，漸漸的，明白了其實以前所遇到的不過是一個無傷大礙的玩笑。

人死了，變了鬼。

雖說生死兩茫茫，焚化，歸塵歸土，所有的一起似乎已經都該放下，以便迎接新一的生命，但是，即使放棄了一切，卻沒能放的下一個字。

於是，死去的人便一直遠遠的著這個和自己屹然緣分已盡的他，當他難過的時候，當他迷茫的時候，總是會出現在他的夢中或者遠，也許，只是想告訴他，他其實並不孤獨，雖然命運對他無盡的捉弄，但是他並不是一個人在面對著整個世界。

曾經，又有一個人，和他從小青梅竹馬，在懵懂之時便已經認定了自己以後非他不嫁。可是每一次聽到他拒絕的時候，的心就會莫名的失落，雖然表面沒有太多的反應。但是每當睡覺的時候都會在被窩裡委屈的哭了。

後來，也長大了，歲月即使帶來了，但是帶不走兒時的那份心，義無反顧的來到了他的城市，因爲覺得，即使不能在一起。哪怕只是和他呼吸同一個城市的氣味，也是一種幸福。

後來，終於明白了他的苦楚。知道了他爲什麼拒絕他，更他了，甘心等他，哪怕一生的時間。哪怕只是兩人吃一碗糙的面。都是幸福的，而這種幸福，可以讓爲他放棄一切，哪怕是生命。

我著老易手裡的鬼淚，又了懷中的們，不，這不是真的，老天爺！你有種的話就殺了我好了！爲什麼要我做出這種選擇？？！！

這到底是爲什麼呀。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有這麼多的眼淚。本止不住，我的眼睛已經紅腫。鼻子也無法呼吸，只能大口的息著，似乎末日已經降臨了一般。

劉雨迪也大口的息著，現在的顯然是在忍著巨大的痛苦，但是看見我哭，卻微笑了，然後抖的出了手，想我的臉，卻發現本無法彈，於是便聲的對我說：“小非非不要哭了，我是心甘願而且這位姐姐這般的你你就救它吧”

說到了這裡，劉雨迪開始劇烈的咳嗽，然後全開始不由自主的搐起來，我的心此刻疼極了，我怎麼能忍心讓死啊！

可是，難道杜非玉我就忍心麼？

只見這個時候，一直在抖的杜非玉竟然也笑了，對著我輕輕的說道：“崔作非，我已經死了，你也意味著這代表什麼吧所以，趕快救這個小妹妹吧。”

我著杜非玉，此時的是那樣的無力，似乎已經看開了一切一般，也許，說的對，可是爲什麼，此刻我的心，卻像是在被刀割一般？

於是我便對著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從以前就一直這樣，真是一點都沒有改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杜非玉淡淡的笑了一下，的抖似乎停了下來，只見的神好像也變的好了一些，只見對我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沒用的，我自己怎麼樣，難道自己還不清楚麼？答應我，不要管我了，崔作非，我現在已經毫無牽掛了，答應我，好不好？”

“不不！”我著，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拒絕，可是，這拒絕，卻顯的如此蒼白無力。

只見杜非玉對我說道：“崔作非，你聽我說，我太累了，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這小妹妹適合你，畢竟已經等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就忍心看著變我這副模樣麼？”

“不別說了”我還在痛苦的掙扎之中，這種覺，真的是不如死。

只見杜非玉微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我太累了，崔作非，我死後，袁枚爲了留住我的煞氣，就將我的頭髮埋在了那大松樹下面，紅的紙包著的，就是我，答應我，帶我回龍江好麼？”

我的眼淚不斷的流下，滴在的臉上，眼睛上，看上去就好像也在哭一般，我此刻傷心絕，但是似乎只有這一個選擇了，於是我點了點頭。

我第一次覺到，原來我的脖子是如此的僵。

這個時候，懷裡的劉雨迪已經搐的昏了過去，眼睛也開始上翻，眼看是活不了，杜非玉對我笑了一下，它的笑容是那麼的悽，只見它對我說道：“崔作非，快些吧，你們還有時間，而我，卻不會再有了。”

我聽它這麼說，便狠下了心來，強忍著巨大的悲痛對著老易沙啞的說：“把鬼淚拿來！救劉雨迪！”

老易點了點頭，他早就知道我的決定了，確實，我這個選擇是對的，但是，爲什麼正確的選擇，我的心卻是如此的傷痛？

我和老易一起，講那顆鬼的眼淚塞到了已經昏迷的劉雨迪中，人的眼淚代表傷痛。而鬼的眼淚則代表著不捨，那眼淚似乎口即化，頓時。劉雨迪的臉開始慢慢的紅潤起來，而口上塌陷的那塊地方，也跟著慢慢的鼓了起來。

劉雨迪的命保住了，而我，心中的傷痛卻並沒有減輕，因爲，就在這時。杜非玉的已經開始慢慢的變亮，我知道，它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

哈爾濱的冬天確實很冷。我的淚不斷的滴下，滴在它的臉上，在它本就沒有溫度的臉上，慢慢的結了冰。但是杜非玉卻一直在笑。它對我輕輕的說：“崔作非，別愁眉苦臉的了，你該爲我高興纔是，你知道麼，我你，能爲你做一件事，真的，真的就沒有憾了。”

我哭的更兇了。快要哭了淚人。

只見杜非玉對我喃喃的說道：“崔作非，你的懷裡不舒服。也不屬於我，我要靠在你的肩膀上。”

老易嘆了口氣，默默的把杜非玉抱了起來走向了遠，此時的我，那還有什麼理由拒絕，便扶著它靠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星空之下，是如此的安靜，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我高中時的那個夜晚，只不過，那是是酷夏，而這時，卻已經是寒冬。

曾經的一幕幕如同電影倒帶一般的浮現，以至於我的哭泣，都沒有了聲音，安靜極了，所有的一切，杜非玉輕輕的對我說：“真舒服啊，你的肩膀，崔作非，你還記得麼，我第一次親吻你的時候。”

我咬著脣，淚水是那樣的鹹，我點了點頭，只見杜非玉輕輕的笑了，喃喃的對我說道：“再來一次，好麼？”

我轉過頭，用紅腫的眼睛著已經開始慢慢點化的杜非玉，此刻的似乎已經不在痛苦，而是非常安逸的對著我笑。

我流著眼淚點了點頭。

杜非玉微笑著，舉起了雪白的手臂矇住了我的眼睛，它的手，是那樣的冰冷，我閉上了紅腫的雙眼。

可是，那年的那天，我卻沒有等來最後的那一吻。

等我睜開眼睛時，杜非玉已經不在了，已經化了無數的點，那些點圍繞著我的，久久不能散去，曾經的人，終於徹底的沒有了牽掛，點點的芒，就彷彿螢火蟲一般的麗，我呆呆的著這些點，發狂似的想把它們攬在手中，可是，卻本無法抓住，終於我放棄了，跌坐在了地上，點消失了，我手了臉，又是一手的紅。

我苦笑了一下，這時候老易走了過來，我遞給了他一菸，他順手把我那一盒都搶走了，我倆就這樣並排的坐著，著已經凍結了的松花江，烏雲再一次的散去，那不算圓滿的月亮再次發出皎潔的芒。

結束了，所有的一切，我嘆了口氣，劉雨迪雖然證明了可以改變命運，但是我，終究無法逃。

老易裡叼著煙，我的兄弟自然能理解我此刻的痛苦，但是大家都是男人，也不用說過多相勸的話，他只對我說道：“老崔，都過去了，還有以後呢，那邊還有兩個人呢，再不送醫院估計得凍出病來。”

我吐出了口煙，是的，老易說的對，生活還的繼續的走下去，只要還活著，就要走下去，於是我便站起了，然後對著老易說道：“恩，咱走吧，你再不回去，就該被人發現了吧？”

老易苦笑的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恩，得回了。”

於是我倆背起了劉雨迪和張雅欣，撿起了剩下的那幾樣七寶後，便向回走去，老易怕打不到車，是把我的服給了，然後我上車的時候還用他那空的服袖子了我一下，告訴我他出來的時候別忘了接他。

我苦笑，看來我們誰都沒有老易樂觀。

其實他這種心態，纔是最正確的吧。

我把劉雨迪和張雅欣送到了醫院，由於劉雨迪的傷早被鬼淚治好了，而張雅欣也只是到了驚嚇才暈倒的，於是兩人都沒什麼大礙，倒是我滿臉是的樣子把大夫嚇壞了，劉雨迪第二天的時候便醒了過來，看見了我坐在病牀邊，便一頭扎進我的懷裡哭了起來。

張雅欣則是三天以後醒的。很奇怪，醒了之後，已經記不得發生過什麼事了。石決明和袁枚都記不得了，此時我才明白，原來這就是黃巢劍的功效，石決明和袁枚兩個人儼然已經在人間蒸發了。

至於我們爲什麼還能記得，這我也很奇怪，不過後來想著想著也想通了，可能這便是我們和常人的不同之吧。因爲事後我問了問邊的人，發現，除了我們這些五弊三缺之人之外。已經沒有人能記得袁枚石決明這兩個人了。

想不到五弊三缺原來還有這待遇，真是讓我無語。

萬幸的是，半個月以後，文叔終於出院了。我去醫院接他。老傢伙的神狀態不錯，只不過我後來發現了林叔手上的病歷，心中不免一陣苦楚。

好在這老神並不在意，我們回到了福澤堂，老傢伙看著自己的電腦，差點兒老淚縱橫，只見他抱著電腦說道：“可想死我了。”

說罷，愣是讓他打了幾把鬥地主。無奈現在外掛太多，輸了他個清潔溜溜。

飯後。林叔會對面收拾店裡了，而我則坐在了桌子前，著文叔這個禿頭神坐在電腦前邊打邊罵，心中不覺得很溫馨，原來好的生活，就是這般的簡單。

午後的永遠是慵懶的，似乎千百年不變的定律一般，此時此刻，沒有了謀與背叛，只剩下生活，靜靜的，一天天的過去。

年前的時候，我辭職了。

我跟文叔說，也許哈爾濱並不適合我，我想回家，反正你老人家也有保姆了。

文叔邊扣著鼻屎邊對我說，那你還回來不啊？

我笑著對文叔說，也許吧，我已經太久沒回家了，先回家待一段時間再說，也許待夠了就回來了，也許，就不回來了。

文叔猥瑣的吐了口吐沫，然後對我說，你小子，想的到，行，那你回去吧，可是我這邊如果遇到啥事兒了，你難道就捨得讓我這老骨頭再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