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公主迷茫的雙眼慢慢變得清醒，看了一眼僕，隨後目看向劉桀，臉上頓時有了錯愕之，離家二十多年，別說親人，就算是漢人都是有見到，義公主恐怕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見到劉桀。

頭涌，微微張著，虛弱低微的聲音傳出：“劉相國，真的是你？”

劉桀點了點頭，雙眼頓時紅了，低沉的說道：“公主殿下，是老臣，老臣來看你了。”

義公主臉上有了一笑容，輕聲說道：“我還以爲是在做夢，沒想到真的是劉相國，將死之際，能再看到悉之人，我縱死也是無憾了。”

義公主這麼說，劉桀心中就更加愧疚了：“公主殿下，我知道你恨我，當年若不是我力勸先帝，你便不會嫁到這裡來，更不會變今天這種模樣。”

“你不用愧疚，可汗對我很好，嫁給他，我並不後悔。”

義公主擡起手著僕的臉龐，看向劉桀，輕聲說道：“要怪就怪我是兒，不能爲父皇分憂解難，自我嫁漠南，漠蒙胡族與大晉有戰事，這裡面，或許有我的功勞，也或許與我無關，但不管怎麼說，我盡力了，他日到了黃泉，見到父皇，我終歸可以問心無愧。”

義公主的聲音很弱，但李勳聽著，卻是猶如驚雷，全猛的一震，看向，心中已然是充滿了敬意，這個癱瘓在牀，死期可待的弱子，其懷與國之心，天下又有幾個人能夠比的上？

劉桀的心神也是被深深震，躬一拜：“公主殿下的赤字國之心，老臣不及也。”

義公主默然無語，枯瘦的手著僕的面孔，輕聲說道：“可汗，我恐怕是不行了，你應該娶愧散部首領安的兒爲新的可敦，如此，漠南的局勢才能再次穩定。”

僕抓住義公主的手，激的說道：“我心中已經有你，再也容不下別的人。”

“你是漠南胡族的可汗，豈能婦人之仁，若真我，穩固漠南局勢，牽制住漠北，佑我大晉平安。”

說完這番話，義公主臉上的神再次有了恍惚，艱難的看了一眼劉桀，眼神之中，有了一解，死亡對來說，並不可怕，若死後真能去往黃泉，見到慈的父皇與母皇，無疑是義公主最爲期待的事，這麼多年，累了，也盡力了。

僕抱住義公主，如此漢子，此刻子抖，低聲哭了出來。

劉桀嘆氣一聲，對著已經昏迷過去的義公主躬一拜，隨即神黯淡的退了出去。

李勳也是離開。

“有些時候，爲了大局，不得不犧牲一些人，可悲，可嘆。”

劉桀仰頭天，像是在對李勳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更像是在對上天納言。

“李勳，義公主變今天這個樣子，皆因老夫之故，你覺得老夫是好人還是壞人？”

劉桀看向李勳，突然出聲問道。

李勳沉思片刻，默默說道：“相國大人後悔？”

劉桀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道：“問的好，後悔？老夫從不後悔，李勳，你要記住，一個人若沒有悲憫救世之心，與行走又有什麼區別？天下大局，危險萬分，若只想做一名富貴散人，就遠離開來，一旦步其中，就不能有半分的後退之心，不然到了最後，只能是害人害己。”

說完這番話，劉桀臉上的負面神已然消失，變了曾經的平淡無波，深深看了李勳一眼，隨即大步離開。

著劉桀遠去的背影，回味著那番話，李勳心中有了一些。

範中允曾經跟李勳說過，有抱負的人很多很多，但是能夠把抱負化作堅定的信念，一生不移，整個天下卻是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劉桀無疑就是這樣的人，楊道嗣或許也是如此，只是這麼多年過去，曾經的抱負與理想，真的實現了？

或許是實現了，也或許是沒有，但不管如何，劉桀這樣的人，都是值得敬佩，因爲他們至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堅持到了最後。

時間還早，回去也是睡不著，李勳路過司馬圖的住，於是走了進去。

司馬圖正在看書，見到李勳進來，連忙起行禮：“李將軍，你怎麼來了。”

李勳擺了擺手：“時間還早，睡不著，過來看看你。”

“將軍請坐。”

李勳坐下，司馬圖倒了一杯熱茶給他。

李勳喝了口水，笑道：“今晚這麼熱鬧，你爲何一個人呆在這裡？”

司馬圖笑道：“喝酒誤事，還是不喝的好。”

李勳哈哈笑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可是喝了不酒。”

司馬圖苦笑道：“那時我已經了數天，哪裡還有這麼多講究，能吃就吃，能喝酒喝，現在跟了將軍，以後自是不愁肚子，這酒嘛，能不喝還是不喝的好。”

李勳笑了笑，目不經意間看到司馬圖的案幾上，有著一張白紙，上面寫了一些東西。

司馬圖注意到李勳的目，把案幾上的白紙拿起遞給了李勳。

李勳接過，看著上面寫的容，臉上有了一驚訝。

“你寫這些幹什麼？”

司馬圖說道：“將軍來漠蒙一趟，多知道一些事，終歸是好事，說不定日後就有用上的地方。”

李勳點了點頭，看著白紙上的容，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司馬圖憑空想象的。

“你說天雄可汗分封諸子，是漢人一手策劃，有什麼憑證？”

司馬圖笑道：“此種猜測，最近一段時間，在漠北傳的很廣，雖然天雄可汗矢口否認，但若是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倒也能想通其中的道理。”

哦！

“你說給我聽聽，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司馬圖說道：“其實很容易想通，近幾年的天下政局走向，明顯朝著隴右這裡集中，若是天雄可汗沒有分封諸子，導致權利分散，沒有力對外征戰，那麼李忠就不敢調安北之兵南下隴右。”

李勳不解道：“天雄可汗一直重新統一漠蒙，就算不能出兵攻打安北，也是可以趁著安北兵力空虛之際，無法對其進行牽制，出兵攻滅漠南胡族，這麼好的機會，天雄可汗豈會放過？”

司馬圖嘆聲道：“這也是爲什麼，劉桀相國會選擇在這個時間出使漠蒙。”

李勳全一震，不可置信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早在幾年前，劉桀等人就已經謀劃好了今日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