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哦哦……";

古老的音箱震著,播放著不知道哪裡來的鄉村音樂.在酒吧中環繞……沉澱.就如同那遙遠的歲月.說實話,音樂很難聽,就好像一個老人在那裡無病,但繆斯和赫克誰也沒有在意,他們只是喝酒,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

酒瓶已經空了,就算再高度數的烈酒也架不住兩個人喝,新的酒品送過來,然後再次清空,漸漸的,兩人腳下已經麻麻的堆滿,再也數不清楚.

繆斯醉了,赫克也醉了.

不是因爲酒,而是因爲重逢.在這間名爲‘記憶’的酒吧.

";你很小的時候跑出去,真難爲你能活到今天.";繆斯咧著笑道,左手放在桌子上,銀閃閃.";在上一次見到你之前,我一直以爲你死了.";

";這一次見到我之前,你也以爲我死了.";赫克低著頭,燦爛的金髮垂於額前,他靜靜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但幸運的是,我有一個好宗主.也是一個好老師.";

";你爲什麼不說,還是一個好人?";繆斯微微一笑,手了赫克的金髮.";這個時候,你應該和你的人一起,而不是應該出現在我面前.你要知道關於你的通緝到現在可都掛在牆上.";

";只是一些傢伙的無聊玩笑罷了.";赫克聳了聳肩肩膀.";議長那個老傢伙,可不會真對我下手呢.";

";是啊,那可是個狡猾狡猾的老混蛋,最重要的眼特別的好.";繆斯也深有同.";你,你弟弟,還有那個瞳,甚至是他們一夥的羅比,沒一個逃過老混蛋的眼睛.";

說到瞳,赫克也出了笑容.彷彿又看到當初那個笨拙.卻又頑固的傢伙.那時候瞳很弱小,脆弱的他一指頭就能按倒,但是現在……

";那傢伙據說已經到了行星級?";

";早就不是了,現在可能是恆星.也可能是黑.誰知道呢……克羅迪爾人一個個都是怪.";繆斯用手指了太,酒喝多了,頭有點疼.尤其是提到瞳,更讓他頭疼.那個傢伙進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以至於繆斯都有些忌憚.他不知道瞳的底線在哪裡,更不知道瞳的潛能到底有多大.

也許,正如議長所言,那個能夠創造奇蹟的混蛋吧.想到這裡繆斯看了一眼赫克.這也是個能夠創造奇蹟的混蛋.對了,還有旁邊那個.

手指一彈,一隻酒瓶飛向了赫克後的男子.繆斯懶洋洋的笑道.";好久不見.一起喝一杯?";

";我不喝酒的.";傑接過酒瓶,又把它放到桌上.";我來這裡,只是爲了殺人.";

";殺很多,很多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繆斯搖了搖頭.";從來都是這樣古板.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星空第一殺手似得.不過,傑,你這樣不懂得生活,難道就不覺得無趣嗎?";

";趣味,無用.";傑回答.";殺人,任務.";

他的聲音很平淡,就彷彿在說著一件無關要的事.但繆斯和赫克卻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這個傢伙確實這麼認爲,或者說,一種強迫癥.他並不喜歡殺人,可是如今倒在他腳下的宇宙戰士,卻比繆斯和赫克加起來還要多.在這個冷漠的黑髮青年手中滿是敵人的鮮.每一次殺戮,每一次毀滅.都會讓他更加痛苦,更加迷茫,整個宇宙,也只有赫克和那個人,才能讓他的心靈得到短暫的寧靜.

星空第一殺手.傑.一個從不殺戮,卻被潛意識驅趕著,走向殺戮的男人.或者說,男孩.

";傑,我記得你已經很久不接任務了.";繆斯想了想,輕聲說道.";你不該來這裡,尼雅好不容易纔把你的手洗乾淨,和你都付出了許多.如果你再接任務,你的殺戮惡念就會掙,再也無法解決.";

";你不想爲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械吧?";

繆斯擡起頭,微醉的目與黑髮青年對視在了一起.他看到了冷漠,與……平靜.他知道傑的心意已定,於是放棄勸說.聳了聳肩肩膀.";好吧,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我想,我已經說的太多了.";

";我……知道.";傑突然開口,回答繆斯.";但我有,必須來這裡的理由.必須,重新染上鮮的理由.我很抱歉,繆斯.";

";用不著說抱歉,我只是不想那個人哭泣而已.";繆斯哈哈一笑,拿起一瓶酒咬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再說……就算你們來了也沒多大幫助,你知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戰爭了,要面對的敵人也遠超以往的強度,事實上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關心你們的事確實多餘.";

繆斯的左手在桌面上閃著銀,突然膨脹重組,化爲一個半人高的機械,發出雷鳴般的吼聲.

";繆斯！讓這兩個小傢伙滾開！我討厭弱者的氣味.";

";弱者?";赫克微笑,淡笑.

";弱者……";傑低頭,沉默.

";看不到明天的生靈,總會覺得世界就是這樣狹小.";赫克的手指輕輕敲了下桌面.對機械主宰說道.";你想知道明天是什麼樣嗎?";

";明天什麼樣當然不是你這樣的弱者可以期待,你唯一的選擇就是……等等！你對我幹了什麼！?";機械主宰剛要發怒,突然驚恐的大起來.它看到自己上出現了許多黑點,那是鏽跡,是機械生命走向終點的特徵.

";這是什麼！?見鬼！把它拿開！拿開！！";

";時間的七百倍跳進,只是個小玩笑,希你喜歡.";赫克微微一笑.手指一撮,機械主宰的就恢復了原樣.";讓你看看明天的樣子,對你的開拓視野會有好.";

";好了,再見了,哥哥大人.這次只是來打個招呼,希你多多照顧.";說到這裡,赫克站起,走向酒吧門外.傑在他後跟隨,如同一個影子.

著兩人迅速消失的背影,繆斯沒有說什麼,機械主宰卻低聲咆哮起來.";繆斯,你看到了嗎?他們在嘲笑我,那是幻,一定是！！";

";嘲笑?幻?";繆斯了下,出一若有若無的笑意.";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樣認爲了.你還是看看自己的狀態吧.";

話音剛落,就聽啪的一聲,機械主宰的中間出現一條裂痕,一部分軀居然悄然無聲的離下來……

";絕對切斷,傑……果然要再次手染鮮了.";

著機械主宰掉落的軀,繆斯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