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張自回來之後,便在那裡打坐調息,而那三包藥骨上所存在的源能,也是緩緩被他吸攝。
只是這等時候,他卻忽然發現了一異狀。
那些熱流並不是單單往自己這邊來,而是有一部分流去另一個地方。
因爲這裡流非常微小,若不是在這間僻靜的書房,還不見得能發現這件事。
他手兜之中,將那枚從廢墟上拾來的金小環拿了出來。
就是這東西在與他爭奪源能。
他考慮了一下,決定先設法弄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他站起來,從那些藥骨中挑選了幾塊蘊含源能較多的骨片,放了兜中,從書房走了出來後,關照了李青禾一聲,便往外而去。
只是方纔邁出大門,倏爾一道金的影子一閃,卻是那小豹貓竄了出來,來至他的腳邊,仰著腦袋,衝他喵的了一聲。
他低頭看了看,道:“那你就跟著來吧。”
他這次一路行走,與他主打招呼的人卻是頗多,除了原本就是識的人,其他人顯然都是知道他這次出使順利歸來,未來前途可期,故而熱絡了許多。
其中有些人倒是被小豹貓吸引過來的,可它畢竟是頭靈生,除了主人,或者如李青禾這樣以後負責照顧它生活的人,對於之外凡人不會去多理睬。
沒用多時候,張來到了宣文堂中,進大堂的時候,兩旁助役忙是對他行禮,道:“張師教來了。”
小豹貓此時也是一起跟了進來,然而所有人似都不曾看見它,這是其爲靈生與俱來的一種本事,在主藏形時候,往往很有生能發現它的行跡。
張本來還準備順便與屈功打一聲招呼,不過問了一下,才知後者似乎有什麼事臨時出去了,而且走的很匆忙,也就作罷。
他這次直接來到了文宣堂的四層,這是舊文籍存放地點,放在以前,以他的輔教份,還來不了這裡,現在轉爲學正,自就對他放開了。
進這一層後,他發現這裡的確有很多妥善收藏起來的古文冊,但也有不是未經整理的,甚至至今還保持著到手之時的狀態,沾滿了泥和污。
其實除了專學是古代博學、古大陸神學之類的師教,平常也很有人到這裡來,整個大廳空曠寂靜,佈滿了塵封的味道,彷彿走了古老的墓之中。
他大致掃了一眼後,就令助役去泡了一杯茶,而後在隔開的一間靜室坐了下來,仔細翻看著之前師教整理出來的索引。
對於這枚金環,他心裡其實也有幾分猜測,現在只是來求一個驗證。
這裡的館藏的確富,沒用多久,他就尋到了一線索,便助役將一疊疊樹皮書搬了過來,他戴上手套,小心翻著這些脆弱易碎的舊書,
在經過了一番詳細的查證和對比之後,他終於確定了這東西的來歷。
這應該是諸神封金儀式上所用的封金。
所謂封金儀式,就是一個神明或者說一羣神明,在打倒自己的對手,並斷絕其所有信仰之後,所做出的一種炫耀般的舉。
黃金代表著永恆和亮,這個儀式就是結束和埋葬這一切。
而封金儀式的最後。就是投下這枚作“吞環”的東西,來結束整個過程。
只是這東西出不詳,在所留下的記載中,有說是衆神合力打造的,有說是下面的奇異種族敬獻的,也有說是神明向“至高”求來的。
有意思的是,不止是大陸土著的神明盛行這樣的行爲,就連伊地人也有很多相似的記載,也不知到底是誰影響了誰。
他自兜中拿出了那隻金環,金環拖著一金鍊,其上端和末端分別是一個蛇頭和蛇尾。
他將蛇尾拿起,沿著金環繞旋,緩緩往那蛇頭上靠去,試圖將之扣起。
之前他也曾這麼做,可是並沒有能功。
而他覺得,這一次應該是可行的。
因爲這類涉及神明的古,許多不只是位於質層面,同時還位於心靈層面。所以需要與心的契合,也就是弄懂它的源頭和作用,才能真正接到其本來。
在他將鏈條兩端上的一剎那,隨著一聲輕微的扣響傳來,那蛇頭已是將自己蛇尾吞了口中。
而就在這個作結束之後,彷彿是開啓了什麼,這金環上面流淌過了一道輝,而後他忽然覺,一熱流緩緩往自己軀飄來。
只是那覺相當的勉強,似乎有些不太願。
他心下一轉念,手上一用力,又試著將蛇頭蛇尾再次解開,又是一聲輕響後,他發現那源能就不再流出,仍是如原來一樣彷彿凝固在了上面。
而他上所攜帶的骨片上的源能,又在不斷被其所吸攝。
原來如此。
他點了點頭,這金環鏈條一斷開,就意味單方面的斷絕和索取,象徵著吞沒和死亡,所以其上所攜帶源能不但無法被他吸攝,反而還和他搶奪源能。
而其一旦鏈條合起,那就代表著流和融合,象徵著生命與流,並與他有限分自己所攜帶的源能。
這枚金環在那廢墟之中時,期間大概一直在吸攝源能。
難怪他覺得那蹟裡所蘊含的源能如此稀,照理說這種世代祭祀異怪骸還有埋葬古代神像的地方,不該只有之前那點發現。
他本來以爲更多蘊藏源能的品還埋在更深,現在看起來,其中大部分很有可能被這東西所吸納了。
這麼說來,裡面所蘊含的源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他心中微微振起來,儘管從目前看,從這金環上索取源能並不容易,需要一點點的慢慢積累,但這東西卻勝在能爲他長期提供神元。
不過他考慮到有兩個道章要觀讀,這般分攤下來,也不見得能夠,所以去其他地方找尋這類品也是必要的,只是短時間沒那麼急迫了。
弄明白了這件事,他心中舒暢了不。這時心思一轉,既然來都來了,那就索再查一查那塊金板上的文字到底是怎麼回事。
由於天夏人到來都護府後,最早就是先在那些海外島嶼上落腳,而這些地方原本就是伊地人曾經居住的地方,所以伊地人的東西反而保留下來的比極多,也相對完整一些。
他最早學習古代博學時,伊地人的文明也是其中一個較大的門類,而在文宣堂的文庫中,幾乎保留了所有發掘出來的伊地人的文書,許多還是珍貴的原本。
在查找了差不多有一個下午後,他終於有了發現。
很有意思的是,這個金板上的文字,居然也與那個傳說中的“至高”有關係,是古代伊地祭祀在祭拜至高時不自覺描摹出來的東西。
至高究竟是什麼,都護府的學者對此還沒有一個準確的結論。
這或許是這些神明羣的最高神,但也可能只是一個概念的存在,還有可能是這片大陸上的土著所認爲的,一個超越一切之上,無法被窺探的莫測之。
伊地人認爲,這些文字是打開深層的鑰匙,可以通過這東西掌握至高的一部分力量。
毫無疑問,這東西與伊地人聯繫不淺,那麼那些荒原上襲擊他的蠻人,來歷就不難猜測了。
張看到了這裡,雖然還有不疑未解,可心中已是大致有數,待靜靜把一杯茶喝完後,他就站起來,往外行去。
可就他一路走出來的時候,卻是留意到,附近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議論的都是裘學令和詹氏父子的事。
很多人看來,這先後登在報上的兩件事真是彩異常,你揭你的短,我掀你的底,簡直是一出大戲啊。
顯然衆人是把揭裘學令的那篇無名文章當是詹公寫的了。畢竟這麼久遠的事,也就詹公這樣活了一百多歲,還把自己兒子送到其人門下學習的人才清楚,別人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這很合理。
總之這幾個人都是人品卑劣,道德敗壞!
張站在臺階上,著上方的蔚藍天穹,那裡有稀薄的白雲緩緩挪來,但很快就被不經意間吹來的微風帶走了。
小豹貓過來,蹲在他的腳邊。
張看它一眼,道:“回去了。”他一甩袍袖,就邁開腳步,向前而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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