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又撒

藝班的晚自習沒有老師督班，至現在是沒有老師督班的。

也正因為沒有老師督班， 所以創一班的學生一時半會兒， 也沒想好怎麼進去。

如果有督班老師在， 督班老師大可以開門帶他們進去， 但如果沒有老師，學生和學生之間， 誰也不比誰高貴， 大家都不服管教， 更何況好學生和壞學生之間， 還有不可逾越的鴻。

藝樓的兩個班一直被學校裡的學生傳的神乎其乎，校園論壇上一天一這個生， 一天一那個男生。

更有謠傳者，說傳班的男生都用『共用友』，意思就是：班裡其中一個生，最和班裡五個男生往過。

對於高中生來說，這簡直是無法想像的混之事，有辱斯文， 不像個學生。

而傳班的學生也瞧不上創一班的， 認為創一班：全都是不修邊幅只知道學習的書呆子。

這兩個班級就像被政教點鴛鴦譜，愣是拉扯到一起的對家。而原先本來還抱有一期待， 來傳班看妹子的男同學，此時見了傳班的樣子， 也沒有多膽子敢進去了。

傳班的學生凳子椅子勉強整齊的排列在一起， 桌上化妝品和小鏡子堆在一塊兒， 桌邊還放著疊在一起的白儲箱，上頭放了一兩件校服外套。

放眼去，班裡穿校服的學生得可憐。

顧小飛不了這麼尷尬的氣氛，扯了扯杜宇軒的角，「誒，班長，要不咱們打道回府？」

杜宇軒苦笑，「現在打道回府，回頭怎麼對老師代？」

顧小飛嘟囔，「我去，這氣氛能補個屁的課啊，我就怕我自己進去就被打死了！」

「人傳班又不是妖怪。」杜宇軒回道，「再說了，哪兒有長這麼好看的妖怪啊。」

顧小飛嘀咕，「廢話，哪個妖怪長得不好看的，我就怕我是唐僧！」

「放心，你還沒這個機會當高僧的。」杜宇軒乘揪了一把他茸茸的頭髮。

「班長，那我們要不要進去啊？」這回發問的是蘇曉。

「進啊，怎麼不進。」杜宇軒回答。

「那你帶頭進去，你進去先和他們說，就說我們來補課了。」蘇曉慫恿他。

「你怎麼不去啊。」杜宇軒無奈了。

「你是班長嘛……」蘇曉笑了笑。

他們在外頭左右為難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李明珠。

李明珠的存在很低，常常把自己的存在降得很低，有時候是為了保護自己，有時候是為了避免麻煩。

但是麻煩該是的時候，怎麼降低存在都沒用。

杜宇軒和其他人的目，立刻落到了隊伍末尾的李明珠上。

「李明，你和陸遙的關係不是很好的嘛，你先進去嘛。」顧小飛眼睛一亮。

李明珠被幾十雙眼睛看著，就是鐵石心腸也無奈了。

率先走到前門，敲了敲門板。

教室裡的目也落到了的上。

陸遙裝模作樣了十分鐘，終於等到李明珠走進門，站在門口的時候，陸遙子了，眼睛卻沒睜開，塞著耳機——手機裡放了什麼狗屁啊啊的，他一句都沒聽進去，隔著華語歌星深的唱腔，愣是突破萬難的聽到了李明珠講的話。

李明珠講了就幾句，公事公辦，方發言，簡單的說了下晚上補課。

模樣俊俏，往講臺上一站，顛覆了傳班對書呆子的印象。

李明珠說完了，推了下眼睛，校服拉鍊拉在了最上面，腰細長，活一個系的學長。

傳班當即有生大膽的喊，「學長，那你給誰補課啊！」

「學長，你給我補課嗎，你給我補課我就學！」

「學長，坐我邊上嘛，你是理科班的，你給我補數學好不好呀！」

一個兩個，憨活潑，大著膽子拋出了自己的橄欖枝。

結果這橄欖枝沒拋到李明珠的手裡，被陸遙一腳踢斷了。

陸遙這人天生不會用手推桌子，做什麼都用腳踢，破壞力十足，把王淼的空桌子踢出了半米遠，鐵和瓷磚地板，發出難聽刺耳的尖聲，以增加自己的存在。

班級裡面立刻安靜了。

陸遙翹著二郎，看著李明珠。

他那架勢，讓李明珠猛地回憶起和陸遙初見的時候。

陸遙初中的時候還沒張開，臉蛋稚氣十足，但這囂張的氣勢已經有了現在的模樣。他坐在二樓的書房，把一雙大長翹在書桌上疊著，耳朵裡塞著耳機，桃花眼一挑，用餘打量著李明珠。

就和他現在這樣，像了十分。

李明珠心想：事實證明，哪怕年紀增長了，陸遙的智商也不會增長的。

冷著臉，直接在第一排坐下。

陸遙翹著猛地放下，差點兒沒收回來，眾目睽睽的險些就要滾到椅子下。

王淼正挪回自己的書桌，一看李明珠竟然在前排坐下了，詫異道，「陸哥，他怎麼不來教你？」

陸遙：我他媽也在想這個問題！

在他眼裡，李明珠合該是圍著他打轉的，沒有他在這裡，李明珠可以去和別人湊一塊兒的道理。

結果李明珠用實際行證明了，還真有這個道理。

挑了個近的位置就坐下了，邊上的是個紮著單馬尾的生，單馬尾生見李明珠坐過來，喜笑開：誰不喜歡邊上坐個賞心悅目的人呢！

特別是單馬尾生看了一眼創一班來的人，就屬李明珠最好看。

陸遙沉著臉坐在最後，沒人敢去教他。

李明珠耐心的講了一會兒題，只不過十分鐘之後，李明珠就發現不對勁了。

無論講什麼東西，單馬尾生都撐著下，眨著眼睛甜甜的點頭，但是目絕不肯落在習題本上，一個勁兒的盯著的臉看。

李明珠淡淡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單馬尾生被李明珠介於年和之間的聲音的渾都，趴在桌上問，「學長，你有沒有朋友啊。」

李明珠淡定的在本子上畫了一條線，「你這道題上有沒有算參數。」

單馬尾生的數學卷子乾淨的可怕，除了李明珠給畫的幾條線，就只剩下列印的痕跡。

單馬尾生歪著頭，又問了一遍，「學長，你好冷淡哦。」

李明珠圓珠筆在試卷上敲了敲，「做題嗎。」道，「不做的話換別人來。」

單馬尾聽到這句話，嘟著十分不滿，便更加不肯聽李明珠講課了，而是從包包裡翻出自己的化妝品，對著小鏡子塗起了口紅。

陸遙借此空隙，在教室後面猛地咳嗽了一陣。

李明珠視無睹。

陸遙於是咳得更加用力了一些，咳到最後，還真把自己嗆到了，換上了一段真實的咳嗽。

李明珠聽出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陸遙咳得眼角通紅，看樣子不是裝的：是作的。

顯然，李明珠沒想到這一點，見陸遙的眼尾發紅，還真以為他冒，這天氣本來就容易冒，陸遙還是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小爺。

想到這裡，李明珠坐不住了。

陸遙咳去了半條命，灌了兩口冷水，暫時失去了持續擾李明珠的機能，消停了一會兒，準備再接再厲的時候，陸遙一抬頭，就看見李明珠站在他面前。

李明珠走過來的時候，大部分人都看見了，班上有幸災樂禍的男生，和陸遙的關係不是很好，但比起陸遙，似乎更討厭沒有見過面的，端著好學生樣子的李明珠。

其中一個道，「找死啊，敢去給陸遙補習。」

「以為自己牛唄，傻叉。」另一個笑了一聲。

然而事並沒有如二人所願，李明珠走到陸遙面前。

陸遙看著，李明珠開口，「凳子。」

王淼經過大半個學期的洗禮和震驚，早就知道這個李明珠是個什麼份，和班裡其他跟陸遙不的男生不一樣，王淼知道：這位創一班的好學生，總之不管是個什麼份，在陸遙眼裡十分重要就對了，得罪不起，而且換作是個的，很可能就了嫂子的份。

王淼立刻給『差點兒』為嫂子的李明珠拿了一條凳子過來。

李明珠道謝之後，坐下，翻開陸遙的書：一片空白。

道，「你筆記呢，做給狗吃了。」

陸遙看見李明珠坐在他邊上，他的心就舒暢了不。

「我不做筆記。」

「不做筆記還好意思說。」李明珠皺眉，「把卷子拿出來。」

陸遙的卷子發下來的時候就他扔進了垃圾桶裡，這時候上哪兒給李明珠變一張卷子出來。

但李明珠前幾天對他不冷不熱，今天還和另一個什麼對有奇怪想法的男人走的這麼近，陸遙產生了很大的危機。

他現在就算是沒有卷子，也非得變一張卷子出來不可。

陸遙咳嗽一聲，暗示的看了一眼林軍輝。

林軍輝福至心靈，立刻掏出自己的卷子給陸遙了。

陸遙大大咧咧的把卷子往桌上一攤，「你講……我！」

李明珠拿著本子就給他後背來了一下，陸遙沒防備，被拍了個正著，出聲。

教室裡補課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兩個在角落的男生又開口了。

「……我敬他是條漢子，來年清明我給他燒三炷香。」

「服了，這人怕不是真的是個傻叉吧，給陸遙補課就夠搞笑了，還真敢把自己當蔥了？」

陸遙？這是整個省一中想都不敢想的事。

李明珠不但想了，還付出了實際行。

這一下純粹是恨鐵不鋼，手裡沒用多大的力氣，就是書本砸出來的聲音，聽著有點兒唬人。

周邊的人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桌子挪開了一些，生怕陸遙一會兒揍人的時候，波及到自己。

哪知道等了半天，沒等到陸遙揍人，只看見陸遙反手了背，委屈道，「你幹嘛手啊？」

前桌的羅曼文噴了一桌子水。

班裡的人一起石化。

陸遙好似沒覺得自己哪裡奇怪，背上明明不痛，但就是作的很，哼哼唧唧的喚，「痛死了。」

李明珠冷道，「給我裝。」

「誰裝了。」陸遙不服，「你讓我打一下，你看看痛不痛？」

李明珠瞥了他一眼，陸遙立刻改口，「算了，懶得手。」

眾人：陸哥……你揍別人的時候可沒有懶得手一說啊！

陸遙從開學逮住了李明珠，只有剛開始那會兒兇的，後來不知怎麼的：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很可能『彎』了，並且千錯萬錯都是李明珠的錯。

陸遙對李明珠抱有十足的好，卻也沒嘗過喜歡一個人的滋味，他這樣好面子的人，當然不可能去找人去諮詢。

於是在搞不清楚自己的同時，陸遙模模糊糊的到了它的邊界，一步一步的往中心走。

李明珠拿起筆，解釋道，「這題從……」

眾人就等著陸遙揍這個好學生一頓，好鬧出一點事來，學校政教的再也不敢給他們安排什麼補習課，結果陸遙非但沒有揍，甚至還，還綿綿的撒起來！

傳班一干人風中淩。

不過這個小曲過了之後，班裡終於有點兒上課輔導的樣子了，就在補習進行到了一半時，教室外面來了四五個老師，其中領頭的是一部校長：吳太后。

吳太后進門，教務的程主任開口，「都站起來，到教室後面去，檢查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