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三把火,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如果這個新兒還是個沒有城府的人,就會表現得尤其明顯。鑑於賀敬文腸子不會拐彎這個人盡皆知的事實,他到現在才發作,已經讓很多人驚奇了。
元和帝一直就等著他炮轟種種不法這事,給自己做一桿好槍。自己看不慣的,讓他做先鋒,自己要收伏的人,讓他先參,自己再表示大度。很好的算盤。
哪知賀敬文是個從來不會領會領導意圖的人,他先對提拔自己的領導開炮了。不但如此,還一副忠臣樣兒,滿眼都是“我罵你也是爲你好,你要生氣就是你冷酷無無理取鬧”的真誠。
人麼,總喜歡其他人在罵別人的時候犀利深刻,對自己的時候歌功頌德。元和帝亦不能免俗,尤其是“擡舉你就是你咬別人的,你卻來咬我”這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境,真是讓元和帝一張臉像是從冰裡剛刨出來的一樣冷。可皇帝不可以因言罪人,不可以殺言。事實上,即便是場上你死我活的爭鬥,尤其是文之間,最狠的手段也不過是罷、流放、充軍一類,很有直接取人命的。
元和帝冷著一張臉,聽賀敬文誠懇地勸諫。換一個人,你還會以爲他這是邀名,別有目的。擱賀敬文這兒,元和帝有理由相信,他就是這麼想!他還真以爲是好心呢。可事不能那麼辦啊!憑良心說,他是寵吳貴妃,這個不假,他也承認,吳貴妃所出之子甚得他心,這也是真的。可他要廢長立,絕不是因爲自己的偏!只是因爲長子不堪大用而已!王才人自己就摳摳索索的,沒一點大氣的樣子,養出來的兒子真是不提也罷。剛生下來的時候,看他長得也是真的好看,也寄了些希的,可誰知道他越長大越小氣。你特麼是老子的兒子,不是宮裡養買的太監!敢不敢跟老子自然一點?!
可賀敬文不管這些,不止是賀敬文,朝廷大臣就沒一個管這個的。只不過賀敬文說的更直白而已。就是這份兒直白,讓元和帝分外地難。
自己招來的史,哭著也要把他的諫言聽完。
賀敬文在底自以爲苦口婆心,元和帝在上面自以爲無人理解。
原本,元和帝還在考慮著,兒子都還小,他一拖二拖,總能拖出個辦法來。也許大家看著王才人所出之子不爭氣,慢慢地就不管了呢?他甚至還在想,等吳貴妃之子再略大一些就讓葉皇后養一陣兒,先天就比長子好,後天再由葉皇后教導,必有儲君氣象。又或者,長子萬一殘疾了呢?這些理由都好找。
沒想到賀敬文給他挑明瞭——立太子的事兒,別拿我們當傻子!
元和帝的手放到案下面抖了兩抖。他正那兒肖想人家閨呢,回來越想越覺得賀敬文的兒行止大方,樣貌出衆,渾都帶著仙氣兒,怎麼想心裡怎麼,有意個口風,納之宮來的。現在一聽姑娘爹說“楚地百姓流離失所,前線將士浴戰,陛下如何敢樂?”他掐死這個嘮叨鬼的心都有了。前邊兒打仗,連給小老婆添點兒首飾都要被你們說,我要再娶一個,你們不得念死我啊?
念就念吧,被念兩句能讓他如願也行。可姑娘爹是史,那必須不同意,而且還有拒絕的正當理由。他是皇帝,又不是土匪,不能搶婚。
元和帝的臉越來越冷。
賀敬文慷慨陳詞,特別有,因爲他不善際,越往後來,人越疏遠他,湘州的補給一類就會被爲難。他就以爲整個兒前線都這樣,都是缺食。前線艱苦,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賀敬文深以爲恨。看元和帝這麼揮霍,早就不順眼了。忙完兒子的婚事兒,他就開始了!
好容易賀敬文說完了,旁的史又坐不住了。史,就是吃這行膽大的飯的。賀敬文一個舉人出的,上任才倆月,就幹出這等大事兒,不是顯得咱們之前都失職了嗎?這是事涉立儲的大事,是能載史冊的!史們有一個算一個,包容不大瞧得上賀親家的容二老爺,都出來附和了。
眼瞅閣輔臣也站不住了,都要出列,元和帝當機立斷:“此事朕已知之。天下哪有不關心自己兒子的父親呢?然而皇子讀書,師傅需要選,豈能馬虎?我要慎重想一想纔好。卿等的心意,朕已知之,容朕三思。”
事到如今,元和帝雖不曾讓步,態度卻也和了一些,正常人該見好就收了。賀敬文就不是個正常人!他見自己頭一回勸諫,元和帝就聽得進去了,十分激,以爲自己遇到了明君、伯樂、知己。既然如此,就更要打鐵趁熱,越發不能讓這位明君走上了邪路。賀敬文激地稱讚完了元和帝真是個善於納諫的好皇帝之後,繼續說:“陛下,還陛下早做決斷吶!讀書的事耽誤不得的,越早讀書越好。早些接師傅,總好過養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他當堂講起育兒經來了。
滿朝公卿目瞪口呆,終於反應過來——!你是來真的啊?你特麼真的把聖上當你隔壁家的老李啊?你還給皇帝傳授教兒子的經驗來了?
元和帝也想跪了:你來是讓你咬別人的,你咬著我不鬆口是要做甚?!朕當初究竟是爲什麼想把他挖過來做史的?爲什麼不將他再扔得遠遠的做知府去?
王閣老當機立斷,拉拉容閣老的袖子,在容閣老看過來的時候一眼睛,然後就前後左右地搖晃。容閣老忙說:“老王,老王,你怎麼了?哎喲,老王暈倒了!一定是陛下聖明,老王激得昏過去啦!”
元和帝更是果斷:“散朝,宣史,給王公看診!”真是太謝了,你昏得太是時候啦。
至於直言極諫的賀敬文,元和帝表示,他什麼也沒聽到,不想辦法弄死這個王八蛋他已經很有涵養了,想讓他誇獎這貨,實在誇不出口來。
賀敬文意猶未盡,憾地嘆了口氣,頭看看被擡出去診治的王閣老,跟著大家向元和帝告退。搖頭嘆氣地走了出去:“唉,話還沒說完呢。”
出了大殿沒走多遠,就被一羣人圍住了。清流們贊他敢於進諫,其他人也跟著看熱鬧,打著順風旗兒誇他。賀敬文十分飄飄然,臉上笑著,口上還要說:“職責所在,職責所在。”
他這副死樣子的刺激,史們拳掌,表示回去都要寫彈章,一天三百本,催著皇帝讓皇子們出閣讀書,把倆都封王!
賀敬文表示,他已經上過書了,下面就看大家的了,如果有需要,隨時招呼兄弟一聲。在讚揚聲中,飄飄然地過了一個白天,直到回家。他自覺神很好,回家一看,閨的神比他還好,奇道:“你哥哥娶媳婦兒,怎麼兒媳婦進門兒了,你比你哥還滋潤了?”
瑤芳一仰脖兒“哼”一聲,扭臉兒走了:“我開心!”
“真是瘋魔了。”賀敬文沉痛地評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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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芳開心,自有其原因。
沒想的時候還不覺得,以前總是擔心著家裡,擔心後孃進門兒,擔心親爹惹事兒,擔心哥哥考不上,擔心姐姐脾氣不好出嫁之後遇不著一個好人也是個被揍的命……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這纔有心思愁自己的事兒。
勸人都會勸,到自己就看不開了。自己想不,張先生的開解也沒見效,便推薦了去跟賀章談一談。張先生的眼裡,賀家現在兩個能拿主意的人,就是這兄妹兩個。韓燕娘人是很靠譜的,眼界還沒鍛煉出來,能盯好了賀敬文,就是大功一件了。
瑤芳權衡數日,終於找上了賀章。
賀章與容七娘新婚燕爾,小兩口琴瑟和鳴,他說的能聽得懂,講的他覺得很在理,一個是謙謙君子溼潤如玉,一個是如花眷善解人意。賀章原本對這樣一個出不錯、知書達理的妻子就是滿意的,與姜長煥談過之後,始覺自己對妻子不夠上心。對妻子敬重,這是禮法所必需的,除此而外,還當多一些關心。
可是先前接得又,也沒多流,想要心,也不大容易。賀章想,總是要試一試的,若能心意相通,那是何等事,試過不,再相敬如賓也不遲。不好試都不試,就把日子過得跟一潭死水似的,那樣對妻子也不公平。
於是,賀章便試探地說:“其實,我也不是總讀經史的……”
容七娘嫣然一笑:“我曉得,將正事兒做完了,再找樂子。日常不能不吃飯,誰個也不能吃白飯一口菜也不嚼不是?哎,上回那話本子,還有下一冊麼?”
真是說到了心坎兒裡。
有了開頭,下面的事就順理章了,兩人越說越投機。容七娘雖是養長大的姑娘,卻不蠻橫,又頗知詩書,你往前進一步,我也往前進一步,終於靠到了一起。兩人心都很好。三朝回門兒,容七娘跟家裡一說,全家待這新婿也是越發的和氣了起來。
容二老爺還對婿講了許多的注意事項,說了翰林院也不那麼好混,散館的時候還有一次考試,每年總有那麼幾個人,在最後的時候丟臉,要他好好珍惜。賀章教,在岳父面前一傲氣也無,虛心得很。容二老爺道:“也不用膽戰心驚,現在常翰林院的,都是我都認得,不會故意爲難你的。若是有這樣的人,你也不要客氣,只管同我講。說不定背後有故事。”
將所有的事都待妥當了。
賀章回來便抓最後的假期,窩在家裡與妻子相。直到快要進翰林院了,容七娘心裡不捨,還是催他:“你我新婚,父母明事理,纔不多說的。現在快要去翰林院了,你再這樣,就不好了。將書略溫一溫,別被掌院學士難住了。”
賀章從此白天就到書房裡看書。瑤芳找來的時候,他正著一本論語發呆呢。瑤芳故意咳嗽了一聲,賀章一驚,又懶懶地坐回了椅子裡:“怎麼想到過來找我啦?不畫你的符了?”
瑤芳躊躇了一下,拖張椅子,在他對面坐下了,對捧硯道:“你出去,我有話跟哥哥說。”
捧硯看一眼賀章,見他點頭了,纔對瑤芳一揖禮,退出去的時候還將門給捎上了。
賀章推開了書,問道:“你的臉不大好,有難爲的事?”
瑤芳緩而有力地點頭。
賀章坐直了子:“說說看。”
瑤芳認真地道:“我下面說的,都是真的,我也沒瘋。”
賀章敲敲桌子:“說正事兒。”
瑤芳道:“哥哥還記得,在江西的時候,我帶著姜家二郎他們,一路全而退麼?”
“嗯哼?”
“當時事態急,我是怎麼能那麼湊巧就有了船,船上食俱全的?一路的通關牒文,我都是預先備下的。還有,那蓋了印的半片裳,是幾年前就準備好了的。那已經是第二件了,第一件蓋的是寧鄉縣的印。”
賀章的臉凝重了起來:“你是說?”
瑤芳一字一頓地道:“我早就知道楚王要反的。”
賀章皺眉道:“是卜算麼?你有這樣的本事,輕易不要用,恐於你有傷。”
瑤芳心中一暖,面上一緩:“並不是。哥哥還記得柳氏麼?原本,該是我們的繼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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