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嬪這職業
三月已過,桃花已經謝盡,天氣開始回暖,但是後宮諸位主子沒有誰覺得暖和多,甚至覺得冷得異常。
熙和宮的昭賢容差點被歹人害死,皇上大怒,一層層盤查,便是做奴才的也是戰戰兢兢,就怕莫名其妙被連累了。
時至今日,唯一心輕鬆的恐怕只有在熙和宮養傷的莊絡胭了,半躺在榻上,把玩著殿中省專門讓人送來的宮花。
“娘娘,這些茶葉……”聽竹拿出茶罐,“還要嗎?”
“殿中省不是送了新進的碧螺春與碧潭雪?”莊絡胭看了眼茶罐,“埋到那盆羅漢松下,也算全了它的價值。”
不好茶,今年的新茶自然不會一下子喝完,即使殿中省一個月不送來,也是夠的,可是既然了委屈,殿中省的那些人又怎麼能好過。皇帝來了,喝點去年的陳茶,不是很好?
“奴婢聽說昨日高公公讓殿中省監去了尚局做使奴才,”聽竹把茶葉小心埋在羅漢松的土下,讓人一點看不出下面有東西的痕跡後才又繼續道,“還有暢天樓的徐昭容病了,今日邊的宮在乾正宮跪了半日,皇上也沒有去看。”
莊絡胭嗤笑一聲,“前些日子不是說缺人使喚,如今病了需要使喚的人恐怕就更多了。”
聽竹聞言笑著道:“娘娘您還不知道呢,皇上今日雖沒有去暢天樓,但是下了旨意,說是徐昭容既有病在,就需要靜養,便減了暢天樓好些奴才。”
聽了聽竹這席話,莊絡胭笑開,皇帝本就對徐昭容做作的姿態有些膩煩,如今又發現仗勢欺人,自然更加厭煩了。男人總該同弱的人,但是又討厭人故作弱。
做作一時是趣,一直做作就是無趣了。早在倩貴人邊的奴才了委屈引得徐昭容被皇帝責罰時,就猜到,皇帝對徐昭容是膩味了。
一時的冷遇,讓看清哪些人極其厭惡自己,甚至連一點餘地都不留,直接欺負了上來。妃仗著貌寵,蘇修儀仗著有個寵的堂姐,嫣貴嬪仗的是誰的勢?
難怪即使照著淑貴妃的模子往上爬也只是一個貴嬪,說話做事與淑貴妃比起來,差得還是太遠。
“娘娘,景央宮的和玉姑姑來了。”雲夕走了進來,“外面的太很好,又沒有風,娘娘可要去曬曬太?”
莊絡胭扶著的手站起,“整日待在屋裡也悶了,讓人在院子裡擺上桌椅,讓和玉姑姑在院子裡傳話。”
和玉站在院子裡,暖融融的灑在上,讓人骨子裡多了份懶散。自從昭賢容被襲那天晚上後,便再也沒有見過昭賢容,如今二十多天過去,熙和宮日日賞賜不斷,任誰都能看出皇上並沒有厭棄昭賢容,反而是榮寵無限。
正想著這些,就見這位昭賢容扶著一個宮的手走了出來,並未挽發,一頭青任意的披散在後,桃紅華袍穿在上略有些寬大,但是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奴婢和玉見過昭賢容娘娘。”和玉忙上前請安行禮,如今誰還敢在昭賢容面前有怠慢之意,那不是找死麼?別說,就連皇后娘娘如今待昭賢容也要客氣兩分。
“和玉姑姑不必多禮,可是皇后娘娘有什麼要事讓你來?”莊絡胭對和玉一笑,然後慢慢在榻上坐下。
“回娘娘,皇后娘娘並無要事,只是讓奴婢給您送了些補的藥材來,”和玉說完,就讓後的宮把東西給熙和宮的奴才,“皇后娘娘還說,請娘娘不必憂心,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彙報景央宮便是。”
“多謝娘娘恩典,”莊絡胭頷首,“我這一出事,倒是累得皇后娘娘了,原該親自去給娘娘謝恩,只是子不允許,還娘娘見諒。”
“昭賢容娘娘言重了,”和玉聞言忙道,“您如今子有傷,哪裡能這般折騰,您的心意娘娘明白,娘娘說了,只要您能好好養傷,便是最能讓娘娘欣的事了。”
“娘娘仁厚,嬪妾實在激。”莊絡胭說話的聲音漸漸疲憊,面也更加的蒼白了。
和玉見此形,便道:“請昭賢容娘娘安心養子,奴婢這便回去給娘娘覆命了。”
“姑姑慢走,”莊絡胭微笑目送和玉離開,待看不見人影,臉上的笑意也沒有淡下去,只是閉著眼睛靠著榻養神,暖洋洋的日照在上,實在太適合春困時睡覺了。
聽竹見莊絡胭閉目養神,便與雲夕退後了兩步,給一個安靜的環境。
福寶走進院子,發現自家主子在院子裡曬太,便對聽竹招了招手。
“什麼事?”聽竹走了過來,低聲音問。
“聽竹,你聽說了嗎,高公公在查各個宮的奴才,但凡主子傷當日路過咱們熙和宮的奴才,都被召去問了。”福寶跟著低聲音道,“我聽說還有幾個被杖責而死了。”
“有不軌之心,合該丟了命,”聽竹扭頭看了眼尚在養神的莊絡胭,“這種小時就不必向娘娘彙報了,省得敗壞娘娘的興致。”
莊絡胭睜開眼,就看到福寶與聽竹兩人在一旁絮絮叨叨說著什麼,倒也沒多問,只是換了一個姿勢繼續養神,誰知竟緩緩睡了過去。
再度睜開眼時,眼前一片明黃,微微擡頭,竟看到皇帝坐在榻沿邊,手裡拿著一本書安靜的看著。
“皇上?”莊絡胭還未起,皇帝已經放下書按住了,“你前些日子傷口疼得睡不著覺,如今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就不必在朕面前多禮了。”
莊絡胭順勢躺回榻上,微微移開視線,“只是沒有想到皇上會來。”
“朕今日無事,便來看看你,”封謹拿過聽竹手上的披風蓋在莊絡胭上,“見你睡得好,便沒有你。”
“妾也睡了好一會兒了,”莊絡胭了自己被太曬得有些紅的臉頰,“皇上還是與妾一起到屋子裡去吧,太下閱書對眼睛不好。”
封謹笑了笑,突然彎下/,攔腰抱起莊絡胭,“妃想要到屋子裡去,朕自然要聽從。”
“皇上!”莊絡胭一驚呼,手攬住皇帝的脖子,“這……”
言主有的公主抱特權居然也有的一天,這種覺不要太好。
封謹把莊絡胭放到貴妃椅上,又把披風披在莊絡胭的背上,“屋子裡沒有太,別了寒,你現在子還弱著,可不能再患疾了。”
“皇上總是這般張,妾哪裡那麼弱。”莊絡胭語帶埋怨,手卻輕輕抓著披風,“皇上政務繁忙,實在不必日日爲妾的心。”
“以前你便說過,朕是你的天,那麼在你子不好的時候,朕自然要心,”封謹手了莊絡胭肩頭的青,“近來朝中並無大事,時間很是寬裕,你不必擔心這些。”
莊絡胭還想說什麼,就見綠漪搬著曬了一會兒太的羅漢松進來,這盆羅漢松雖不會很大,但是搬著還是有些費力氣。
“這些東西給太監做便是,你一個宮怎麼做這些重活,若是不小心摔了又該如何,”封謹見是自己賜給莊絡胭的那盆羅漢松,便道,“朕瞧著你們家娘娘很喜歡這盆松樹。”
“回皇上,奴婢搬得,平日都是奴婢照顧這盆松樹。”綠漪屈膝行了一禮,的容貌不俗,舉止間帶著一爽朗勁兒。
莊絡胭面平淡的看了眼綠漪,這個宮本也是邊的大宮,只是比較喜歡用雲夕與聽竹,對綠漪倒是遠了不,如今綠漪這副姿態,倒是讓有些好笑了。
什麼時候不好搬,偏偏這個時候進來?
“你能照顧好這盆松樹甚好,只是作爲宮,進屋前不知道請安示意?”封謹卻彷彿沒有看見綠漪表現出的優點,只是淡淡的開口道,“你是昭賢容的宮,朕也不好罰你,自己去外間跪著吧。”
“奴婢謝皇上恩典,”綠漪面難看的行了一禮,頭也不敢擡的退了出去。
待退出去後,莊絡胭便聽到帷幕外傳來聽竹的聲音。
“皇上,娘娘,奴婢泡了茶。”
“進來吧,”封謹把莊絡胭上的披風拉了拉,才轉頭看著進來的聽竹道,“是個盡心的奴才,賞金錠一對,日後更要盡心伺候你們家娘娘。”
“奴婢謝皇上恩典。”聽竹忙跪下謝恩。
莊絡胭淡笑,視線落在那盆羅漢松上,若有所思。
封謹看著莊絡胭道:“朕知道你子好,但是邊的奴才若是有不得用的,還是攆了好,不然是個主子添麻煩的東西。”
“綠漪在妾進宮後便派過來伺候了,”莊絡胭嘆氣道,“子爽直,所以妾平日不怎麼帶出去,皇上您也不要太過苛責。”
“宮的規矩都有嬤嬤專門教養,若是有不懂規矩之,便不是不懂,而是不上心,”封謹拍了拍莊絡胭手背,“伺候主子不上心的奴才,留著反倒是禍害。”
莊絡胭猶豫了片刻,嘆息道:“皇上言之有理,妾愚昧了。”
“不是你愚昧,只是沒有想到罷了,”封謹的手改拍爲握,作卻是十分溫。
聽竹見兩人如此態,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見到跪在外面的綠漪後,眉頭微微一皺,皇上方纔口中不上心的奴才了。方纔見到綠漪搬著羅漢松進去,難不有別的貓膩?
一個奴才想借著主子的勢得聖寵?若這奴才不是國天,那便是自尋死路。
可若是國天香,哪還用得著借誰的勢才能被皇上發現呢?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兩點多就碼好的,結果更新不上,於是給男寶餵了我就睡了,這會兒男寶哭鬧把我吵醒,哄睡著男寶來試試,居然更新功。凌晨五點多了,只有跟大家說早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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