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病?”
陳振還是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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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溫是一種完全獨立於風寒之外的疾病。兩種疾病癥狀雖相似,但起因及波及的臟腑經絡卻完全不同。而自古以來,風溫就被歸風寒。千百年來,醫生們師徒相授,用治療風寒的方法去治風溫。直到近代清朝,嘉慶年間的吳瑭總結前人及自己的經驗,寫出了一本《溫病條辯》,從那時開始,溫病才被看做一種獨立的疾病進行治療,從而挽救了無數人的生命。
這個世代的醫生,同樣也還沒意識到風溫這種疾病的獨立,一直沿用風寒的方法去治風溫。繡春從前便曾與父親探討過這個問題。陳仲修起先並不接。後來隨了用自己方式治癒病例的增多,這才漸漸相信。他原本是想將此發現編撰書以濟世人的。只是可惜,書未,人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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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繡春越想,愈發覺得自己的判斷存在可能。
“是的!”飛快道,“我此刻沒空多說。但我說的,都是真的。倘若能實證,小郡主的壞癥是因爲太醫錯誤用藥所致,紫雪丹即便減味,咱們的罪名也是微不足道了!”
“老太爺,你一定要信我!”最後,這樣道。
陳振還是覺得無法完全理解的話。但是眼前這個他只能看到模糊影的年人,說話時的那種口氣,卻讓他不由自主的願意相信他——而事實也擺在眼前,除了相信他,自己此刻幾乎已經沒旁的辦法了!
“好!我就信你一回!我讓人去找林大人!請他幫忙!”
陳振一頓柺杖,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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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壞消息再次傳來。因小郡主病毫無好轉的跡象,林奇奉命一直守在側,無暇。被派去找他傳話的人空等了一個下午未見其面,只能先傳出消息給宮外的陳家人,說有時機了再遞話。
天漸漸暗了下來。繡春在自己的屋裡,卻是心急火燎。先前還沒什麼覺,一旦有了這種想法,簡直恨不得立刻進宮親自去查看病歷——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挽救小郡主的命。倘若再耽誤下去……
在屋裡走來走去,焦躁不安之時,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眼前一亮,便如黑暗大海大海中茫茫行船的人看到了燈塔,心一陣怦怦跳,熱涌上了臉面。
去找那個曾在路上遇到過的魏王!不是曾幫過他嗎?他應該能夠回報自己達這個心願。不爲什麼,因這就是此刻的覺。況且,現在除了他,也實在想不出還能去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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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春並沒有告知陳家人自己的去向。此刻,陳家的各人也都在黑夜的暗霾中爲自己的明日而各懷心思,沒有誰會留意。出去後,朝人打聽,先去了魏王府。那裡卻是大門閉。繞到側門後,正遇到一個開門送人出來的王府門房。在他要關門前,急忙上去道:“這位大爺,魏王殿下可在府中?我與他有故。煩請幫我傳報一聲。”
那下人用看傻子似的目打量,最後不耐煩地道:“殿下還在宮中!沒回!”說罷砰地關了門。
繡春無奈,只好又繞回了大門。遠遠地等著。
只能在這裡等。宮門附近有衛兵把守,本不容許一般人靠近。要是去那裡等,估計人沒等到,下場就是被當別有用心者給抓起來。
初冬的夜,烏沉得特別快。出來的時候,忘記了穿上厚裳。立在夜風中等了沒片刻便覺周有些發寒。最後蹲到了牆邊一個避風的角落,抱膝著,一直睜著眼睛留意著前頭的靜。
四周漸漸沉靜了下來,直到街面上再沒車馬行人經過。已經很晚了。繡春估計將近十點多了。也已經凍得手腳僵,連耳朵都開始麻木。蹲在黑暗裡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這樣等下去很傻。那個魏王,皇兄剛死,帝繼位還沒幾天,他爲皇叔,現在想必繁忙異常,說不定就留在宮中不回來呢?
繡春被這個念頭打擊到了。呵了口氣,暖了下自己的手指,正扶著牆角準備起來,忽然聽見遠傳來一陣車馬聲。神一振。循聲去,見一輛轅頭上掛了魏字照明燈的大馬車正從皇宮方向的那條路上來,邊上是一叢騎馬的侍衛。
他出來了!那個魏王!
繡春的心再次怦怦地跳。一下站了起來,正要到近前,不想那行車馬速度很快,轉眼便從面前風一般地掠過。
這機會要是失去了,等他進去,想通過王府下人再見到他,簡直比登天還難。
急了,拔追了上去,在後不顧一切地大聲喊道:“魏王殿下,是我!咱們在新平見過的!”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紫雪丹需要添加微量金這一說法,來自同仁堂樂氏家族的後人。在網上有關於杭州胡慶餘堂制此藥的說法,說是要用金鍋銀鏟。相比之下,我覺得前者更可信,所以用了前者的說法。
人攝過量金元素,會出現噁心嘔吐皮炎舌炎等癥狀。若治病用,不長期服食,且紫雪丹中含量也微,對人應該無多大損害。
《溫病條辨》這本書很了不起。現代對此病的治療也是以此書爲基礎的。
最後謝謝昨天大家響應,積極留言。因爲時間關係,雖然沒有回覆,但都看了。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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