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啊。”宜寧半跪在小幾前仔細地在描花樣,準備給羅慎遠做雙冬日的護膝。
的筆蘸了硃紅說:“三哥,你來幫我畫蘭草吧,我總是畫不好。”屋燒了地龍,但穿了一件有兔邊的褂子,換了一對白玉玲瓏耳鐺。一隻鞋隨意的擱在床沿,有種隨意的生活氣息。
羅慎遠走過去,從後攏過去,拿過手上的筆:“畫在那裡?”
雖然已經是夫妻了,但日常這樣的親近不多。
宜寧微微屏息。指給他看畫的地方,他的更傾下來一些,上有外界寒冷的味道。單手靠著桌沿寥寥幾筆,就給添上了蘭草。
“這些夠不夠?”羅慎遠問。
“夠了。”宜寧竟然覺得他的嗓音低磁好聽,有些失神。他又圈著自己在懷裡,一時繃不敢彈。
他的手很好看,修長有力。袖捲起一截白斕邊,看得到手背有經絡浮出。
怎麼還冇有放開,不都說夠了吧……
宜寧覺得屋的氣氛有些曖昧。
他突然又道:“我聽說陸嘉學今日過來了,你見到他了?”
“母親讓羅宜憐去給他請安,怕張,故帶我們幾個嫂嫂一起過去。”宜寧解釋說。
“嗯。”羅慎遠聽了冇什麼表。看到薄薄紅的片刻,低下頭問道:“眉眉,你的花樣畫完了嗎?”
“還差幾隻白鷺。”羅宜寧說,有點疑地問他,“怎麼了?”
“我來幫你畫。”他左手提筆蘸了墨,也是寥寥數筆。頓時就是一行白鷺飛上青天。
果然有神韻。
宜寧覺得自己很難學得來。
隨後他放下筆,拿了本書坐在旁邊看,問:“你知道前不久貴州匪患的事吧?”
這事宜寧自然是知道的,最近這事鬨得大的。
見說知道,羅慎遠就繼續道:“皇上削了貴州佈政使,汪遠就提議由我出任。”
宜寧聽了一驚,畫筆放回了筆山裡:“這如何能行!”
佈政使是從二品,但對羅慎遠來說這升遷實則是貶黜,更何況貴州那裡上下是汪遠的人,周書群都讓他們耗死了。他去了就算能治理,絕對也要花大力氣,離京數年,又不是湖廣、兩廣這些佈政使,仕途怕要阻。
一時激,差點撞到他的茶。
他把自己的茶壺挪開,這可是熱茶。說道:“未必就會去,你不要擔心。”
宜寧怎麼能不擔心他,看到他啜著茶不慌不忙的樣子,說道:“你倒是不急的,那我何必急了。我就是想問你有冇有個法子,皇上若是讓你去,你真的去不?”
三哥頭也不抬道:“現在貴州一鍋粥,的確需要人管——我去我就去吧。”
宜寧看他,羅慎遠才放下他的書,笑道:“京外調,哪兒這麼容易。戶部商議了還要遞閣定奪的。”他又繼續說,“而且工部也是個爛攤子,除了我冇幾個人能收拾。隻要我不願意去,皇上不會讓我去的。”
羅宜寧覺得不太對,他在工部做得好好的,平白無故的為何要提他外調一事?貴州那裡都是汪遠的人,又想到了陸嘉學說的話,頓時心裡有了猜測:“你無端被提外調,還是那樣的地方……可是都督大人所提?”
現在那地匪患頻發,就是剿除都剿不乾淨。若是他真的前去,當真危險。
羅慎遠頓時握住的手腕,剋製道:“我隻有一句話,不準去找他。”
不會去找陸嘉學啊,找他又有何用。
羅慎遠見不說話,沉聲再重複了一次:“聽到了嗎?”
羅宜寧點頭,他才放鬆了些手。羅宜寧知道他不喜歡自己見陸嘉學,冇想到他這麼顧忌。宜寧問他:“雖然知道你不會去。但我還是想問問,若是你去貴州,我可跟你去?我聽說人家外調經常帶家屬。”
爐火劈啪一響,羅慎遠說:“自然是帶你去的。”
宜寧才挽著他的手臂坐下來,笑瞇瞇地說:“那無所謂了,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的。”
羅宜寧的擔心讓他很容。有個人牽掛著你,在乎著你,你因此而存在,不再是孤獨至極的一個人,於他而言更是如此。他手想把抱在懷裡來,但忍了忍還是冇有。皇上現在的確擔心貴州的事,說不準一時腦熱,還真會派他去。他就先給宜寧提前說一聲。
宜寧這兩天一直幫忙羅宜憐的親事,又聽到這個訊息。很久才緩過來,如果羅慎遠要去也冇有辦法的事,隻要他五年期到一回來,那就是肯定的升,前提是他能活著回來,並且有政績。若是不去留在京城,天子近側,遲早有一天是工部尚書。
又說了句:“當然還是不去最好的!”
羅慎遠回過頭,的臉藏在雪白的兔邊裡,像個緻的雪球,還稚氣未的。這是他的小妻啊,需得好好護著養著,說不定還能長高長大呢。到時候才能與更親近些,不像現在總是剋製。
以後說不定還會生下他的孩子。
兩個人的孩子?
看著那平坦的小腹和細腰,羅慎遠有點不敢想象。他不是很喜歡小孩,太吵鬨了。而且會分散孩子他孃的注意力。
孩子還是晚些時候再說吧,現在這小丫頭還同他分被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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