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聽了,沒吭聲,落山睨了兩眼,轉就走了。
這樣的人看起來多可悲啊,臉毀了,只能在暗地裡爲人做事,做的事人家還未必領,還傻兮兮地覺得有希。
這希不留也罷,爲自己而活不好嗎?
顧懷蹲在原地思考了很久,現在沒有姜桃花跟商量,一切都要自己來做決定。那信可能是徐燕歸心真實的想法吧,那是看,還是不看?
腦子裡還在想著,腳下已經了步子。徐燕歸出門了,他的主屋正好是空著的。跟以前一樣進去,也沒人攔著。
落山沒有騙,在屜裡當真是有一支白玉簪的,看起來是人戴的款式,瞧著也覺得眼,多半就是姜桃花的東西了。
曾經很高興他不是沈在野,這樣他的心裡就還有位置留給來爭取。然而現在看見這個,顧懷有些絕。
桃花是很好的子,得人喜歡是理所應當的,但……要是徐燕歸也喜歡,那自己就真的沒機會了吧。畢竟不論從哪個方面來看,自己都是不如姜桃花的。
潔白的玉簪就在手裡,顧懷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照落山說的,去門口的石階上,尋了石頭將這玉簪猛地從中間砸斷。
“啊!”有人尖了一聲。
嚇了一跳,顧懷擡頭看過去,就見舞正捂著,瞪大眼看著。
“你竟然毀了門主最喜歡的寶貝?!”
毀了?顧懷搖頭,想解釋只是想取個東西出來,結果低頭一看。
這玉簪分明是實心的,哪裡有什麼書信,斷了就是斷了。
怔了怔,顧懷下意識地回頭看了遠的牆上,落山在那兒站著,笑得幸災樂禍,轉就跑了個沒影。
被騙了。
脣有些發白,顧懷呆愣地被舞抓了起來,簪子被拿走,整個人被推進了廂房,鎖了起來。
好像闖大禍了,顧懷蹲在房間裡想,徐燕歸真的很喜
歡姜桃花的話,那這簪子就是很重要的東西,毀在手裡,他會讓好過嗎?
有些張,顧懷想跑,左右看了看,收拾了點盤纏,就打算從窗戶口爬出去。
“怎麼?”落山在窗外守著呢,看打開窗戶,立馬就笑了:“想走?”
一看見他顧懷就沒好心,一聲不吭地越過他就去爬牆,但這樣不會武功又總是規規矩矩的人,哪裡會飛檐走壁?爬了半晌也沒能爬過去,看得落山蹲在旁邊笑,笑夠了纔過去幫了一把,帶離開了燕歸門。
一落地,顧懷便徑直往外走,落山不高興了,追上道:“我好歹幫了你的忙,你一句謝謝也不說?”
“要不是你,我也不必離開這裡。”顧懷低頭道:“兩清了吧,山長水遠,後會無期。”
落山低笑,跟著一路下山,顧懷有些不耐煩地回頭看他:“你總跟著我幹什麼?”
“我想跟著你,你有意見?”落山懷裡抱著劍,一張還算俊俏的臉上帶著子一樣的笑意,看得顧懷不舒服極了,又拿他沒辦法,只能著頭皮繼續走。
這裡離國都不算很遠,可以回孃家去繼續過日子,雖然肯定會難過許久,比被沈在野休了還難過,但……一想到徐燕歸會因爲那簪子重罰,就寧願自己一個人難過了。
徐燕歸最近的心一直很不錯,總覺得日子過得很舒坦,他沒有細想過是誰的功勞,不過在路過一家藥鋪的時候,他還是進去找了找大夫。
“有能讓人損的容貌恢復的藥嗎?”
大夫神古怪地看他一眼,道:“沒有這種藥,臉若是毀了,便只能毀了。”
輕嘆一聲,徐燕歸出門上馬,想著院子裡那總是戴著黑紗不敢擡頭的子,還是覺得有些心疼。
雖然只是當他的丫鬟,但……到底也是他的人。要是真的治不好,他也該給想想別的辦法。
然而,剛一回去,舞就氣憤地衝到他面前道:“門主,懷
砸斷了您的白玉簪,跟落山一起私逃了!”
心裡一沉,徐燕歸皺了眉:“跟落山一起私逃?”
和落山怎麼會認識的?
落山也算他手下的得力干將,武功不錯,就是子古怪,向來不得人待見,顧懷又怎麼可能跟他一起走?
“門主!”舞跺腳,手將斷兩截的白玉簪遞上去:“難道不該是這個更重要嗎?您一直很寶貝的,被給……”
“這東西,是個朋友送的。”徐燕歸道:“值點錢,不過也值不了太多的錢,砸了就砸了吧,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們往哪裡逃了?”
舞傻眼了,瞧著徐燕歸這神,心思幾轉,垂眸道:“往哪裡逃了奴婢不知,但落山與懷一早就勾搭在一起,這個奴婢倒是知道的。”
臉沉了沉,徐燕歸看著道:“你可知騙我的下場是什麼?”
“奴婢不敢!”舞連忙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很多人都知道的,就您被矇在鼓裡罷了!落山天天都去廚房找懷,兩人看起來倒是親近得很。雖說這男未婚未嫁的,但……那懷不早就是您的人了嗎?”
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擰了一下,不舒服極了,徐燕歸轉就下山,朝著國都的方向一路追過去。
顧懷坐的馬車走得很慢,更何況車頂上還一直有個不安分的人,走到半路,車伕忍不住了,直接將他們兩人一起趕下了車。
於是今晚上兩人就只有宿。
好在已經是春天了,尚算暖和,落山笑嘻嘻地尋了柴火和稻草,讓顧懷有個地方能休息。
顧懷很是戒備地看著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沒想做什麼,覺得你很好玩而已。”落山道:“跟個傻子一樣地離家隨人來山上,最後卻這樣狼狽地跑回去。”
微微一頓,顧懷苦笑:“怪我誤會了他的意思,我以爲想照顧我後半生的人一定是喜歡我的,然而對他來說,似乎就只是個責任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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