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人生啊,有時候真是不公平。有人輕輕鬆鬆就能錦玉食高牀枕,有人卻必須在地獄裡掙扎個九九八十一回纔能有安樂日子。
要是可以,姜桃花很像當一個靠臉吃飯的人兒,沒事撒撒,繡繡花,就有人包一生富貴。
可惜,夢想得能讓人飛上天,現實總是殘酷得能讓人摔個稀爛。
比如眼下,不知道哪裡傳出來的風聲,說爭春閣的姜娘子帶病上街與男子私下相,惹得現在有人拿著的畫像四尋人。
桃花聽得心驚跳,心想那天街上難不有會畫畫的人記住了的樣子?那可就糟糕了啊,萬一讓景王發現,沈在野還不先宰了自己以絕後患?
急忙讓青苔去外頭尋了的畫像回來,打開一看,姜桃花白眼都能翻出花來了。
“這長得像我?!”
看了一眼畫上那張稀奇古怪的臉,青苔安道:“不像,所以這畫像肯定與您無關。”
“但要是與我無關,府裡怎麼會有這種風聲?”桃花皺眉:“哪兒傳出來的?”
青苔搖頭,表示不知道。們現在在這府裡還不是很悉,始終於被階段,一切都只能等況明瞭了再說。
姜桃花沉默,手指落在面前的花名冊上,翻到了孟氏的一頁。
孟太僕之嫡。
太僕是管馬政的,權力頗大,油水也多。他的嫡竟然沒進宮,只在相府當個娘子?
桃花瞬間覺得自己這公主當娘子也真不是多委屈了,畢竟只算個庶出,人家正正經經的高門嫡出都只是個娘子呢。
總歸現在也做不了什麼,不如等水當真淹進來了再說吧。合上冊子,桃花安心地躺下休息,心想現在誰議論誰就去,反正景王那邊,沈在野肯定會幫忙兜著的。其餘的東西,不怕。
“主子。”
用過午膳,青苔神嚴肅地進來稟告:“夫人說一會兒要過來。”
梅照雪?桃花眨眼,來幹什麼?
雖然目前這院子裡認得的人不多,但梅氏的確是所有人中最端莊的,有大家閨秀的氣度,也不是會沒事找事的人。這個時候來,想必有什麼要的事吧。
這樣一想,桃花還是勉強打扮了一下,靠在牀頭等著。
梅照雪是一個人來的,一梅花映春的子,微笑著在牀邊坐下:“子可好些了?”
“多謝夫人關心。”桃花笑道:“還在養著,不便見禮,夫人莫怪。”
“你是懂規矩的,我知道。”梅照雪笑著拉過的手:“只是有些事你不由已,我未曾想與你計較。”
這話說得,還不計較嗎?桃花心裡也明白自己壞了這府裡的規矩,只能低頭認錯:“妾惶恐。”
“當前,爺不管不顧了,我也能諒。”輕輕嘆息一聲,梅照雪道:“只是如今侍寢的規矩不復存在,院子裡難免很多人不安。若有一兩個不懂事的衝撞了你,娘子也多擔待。”
這
算是給提前知會一聲,有人要對付了嗎?桃花乾笑:“妾瞧著這院子裡的人都懂事的。”
搖了搖頭,梅氏一雙眼裡神深沉,靠近一些道:“有的人不是那麼好相,已經來我這裡告了不的狀。我知無理取鬧,所以沒理會,但是你可得小心,院子裡的是些什麼東西,也該看清楚了。”
眼神微,姜桃花擡頭看一眼,然後點頭:“多謝夫人提點。”
梅照雪微笑,眼裡的目溫和又無害:“我就喜歡你這樣寵而不,懂得分寸的子。等傷好了,可以經常去我那裡坐坐。”
“好。”桃花一臉激地應下:“等妾傷好,一定帶禮去謝您。”
頷了頷首,梅照雪臨走還給送了一對鐲子,上好的羊脂玉。
“真有錢。”青苔咋舌:“咱們皇后娘娘手上戴的也是這種鐲子。”
桃花拿過一隻來掂量,輕輕一笑:“這位夫人好會做人,收攏人心倒是有一套,不愧是奉常大人家的嫡。”
“主子覺得可信嗎?”
搖搖頭,手將鐲子放下,桃花道:“這世上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自己。”
青苔一愣,有些失落:“主子連我也不能完全信任?”
“我可以把命託付到你手上。”桃花一本正經地道:“但是也無法完全信任你。”
“……”命都可以給,完全的信任有這麼難?青苔很不明白,不過想想自家主子的思維跟常人總是不同的,也就不糾結這個問題了。
“夫人既然都來提點了,那咱們就小心些吧。”道:“奴婢去注意一下院子裡的人。”
“不用注意了,直接把那天套你話的丫鬟趕出去,就說犯了上,爭春閣不要了。”
青苔一驚:“這麼直接?”
“夫人都給機會了,咱們還不抓?”桃花笑了笑,一雙眼裡滿是狡黠:“想挑撥離間,那咱們就順勢推舟,看看那丫鬟到底是誰的人。”
梅照雪的意思其實是明白的,就是告訴有人要害了,在幫擋,甚至還提點了院子裡有不乾淨的東西。話說到這個份上,要是不借夫人的名義把那丫鬟趕出去,不是可惜了嗎?
背後的主子就算想算賬,這一筆賬肯定也是記在夫人頭上。躲大樹下頭乘涼就好了。
青苔點頭,立刻去辦,沒一會兒院子裡就響起了哭聲。
“姜娘子,姜娘子!奴婢什麼也沒做,怎麼就被趕了呢?”綴玉邊哭邊喊:“請娘子饒了奴婢!饒了奴婢吧!”
桃花聽了一會兒,聲音遠得快要出爭春閣了的時候,才道:“把人帶進來吧。”
青苔單手就將小丫頭給拎了進來,丟在面前。
綴玉嚇得渾發抖,帶著哭腔道:“奴婢可是哪裡做錯了?娘子要這麼重罰?”
這院子裡犯錯被趕出去的丫頭,是會直接被趕出相府的,別的院子也不會收。
桃花靠在牀頭,看著輕聲開口:“
好奴不事二主,你明白嗎?”
臉一白,綴玉不敢置信地擡頭看:“怎麼會……”
怎麼會知道的?
“我對這府裡的況不是很清楚,你是誰的人我也不在乎。”姜桃花嘆氣,目裡滿是憐憫地看著:“但是夫人都親口說了你不是忠僕,有害我之心,那這爭春閣就容不下你了,走吧。”
綴玉連連搖頭,實在是太不甘心了:“奴婢沒有害主子之心!伺候這幾天雖然不是鞠躬盡瘁,但也是盡心盡力,娘子難道看不出來嗎?”
“日久見人心,這麼幾天也說明不了什麼。”桃花道:“比起你,我更相信夫人。”
若是其他人來嚼舌,那好歹還有點辯解的餘地。可是爲什麼偏偏是夫人?綴玉咬脣,慌了神道:“奴婢以前的確是在玉閣伺候過,可不得孟娘子喜歡,就回去後院打了一段時間的雜,之後才被分到這裡來的。”
孟氏?桃花挑眉:“原來是這樣,你是孟氏的人?”
“是……不是!”差點被套話,綴玉急得眼淚直掉:“奴婢現在只是您的人,跟孟氏已經沒了主僕誼了。”
“那我管不著。”桃花搖頭:“繼續留你,就是不給夫人面子。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多說。青苔,拖走。”
“遵命!”青苔應了,綴玉就更慌,手抱著旁邊的大花瓶企圖掙扎一下。
結果青苔走過來,連帶花瓶一起拎了起來,瀟灑地送了出去。
桃花輕咳兩聲,吸了吸鼻子,聽見外頭的慘,有點擔心花瓶會不會碎。
不過青苔的功夫是靠譜的,人扔走了,花瓶原封不地放了回來。
“很好。”桃花點頭,繼續躺下休息。
要正式就寢的時候,院子裡有丫鬟碎,跑到青苔跟前嘀咕了一陣,青苔就傳話給了自家主子。
“孟氏大晚上跑去給夫人請安了,說是有些不愉快,出來的時候臉難看得很。”
如此一看,還真是孟氏的人。
桃花裹著裳點頭:“剩下的就們去折騰吧,我搶恩的這點兒罪過,沒多久們就會忘記的。”
因爲傷不能侍寢,但院子裡的其他人能。接下來纔是這羣人真正的戰場,是想置事外的。
然而,不知道孟氏是不是了刺激,第二天竟然直接上門來了。更可怕的是,還帶著沈在野。
“妾有事要稟告爺。”咬著脣看著桃花道:“與姜娘子有關,所以煩請娘子退下左右。”
桃花睡得正舒坦呢,半睜著眼睛給沈在野請了個安,就揮手讓青苔下去。
“出什麼事兒了?”
沈在野面無表地坐在一邊喝茶,孟氏手就拿了一張畫出來。
這畫不是別的,就是姜桃花那稀奇古怪的畫像。
“咱們相府一向是清清白白,沒有半點流言的。”孟氏幽幽地道:“沒想到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夫人的意思是要瞞著爺,可妾覺得,爺應該要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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