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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部的得力戰將想換到甲部來,太子長琴自然樂意至極,當即大手一揮批了甲部戰將行宮中一座院落給清晏。
玄乙還套著扶蒼寬大的外,裝扮不大優雅,儀態卻很優雅地坐牀上吃茶點。
清晏回來的時候丟了兩套戰將裝給,坐在牀邊又仔細看了一會兒的臉,確認沒什麼問題,懸起的心總算落下一半。
“怎麼和那個青氏撞上了?”他問。
玄乙吞下茶點,偏頭想了想,決定只說最要的:“他說要我們做一件非常難的事,我猜大約與離恨海有關。”
離恨海?清晏眉頭皺起,他不夷的策劃,他原本擔心的是因著兩族齟齬,他要對燭氏有什麼不利,誰知這些年過去,各自的修爲也快圓滿,夷卻什麼行也沒有,這件事懸著反倒他越來越掛心。
“以前兩族到底有什麼仇怨?”玄乙吹了吹茶上的霧氣,當年兩位帝君離恨海一戰後直接隕滅在其中,搞的誰也不曉得緣由爲何,兩族也因此反目,至今不通往來。
清晏搖頭,此事連如今年歲最大的白澤帝君都不知道,何況他們。他不想玄乙爲這些事煩惱,索換個話題,似笑非笑看著:“又怎麼跟華胥氏纏在一起了?”
玄乙神無辜:“誰跟他纏在一起?”
若承認,反倒不好,一口否認便是心懷鬼胎,清晏對的德瞭若指掌,笑意不由更深:“以前不是還把他當對手麼?”
“現在看不上了。”
清晏在腦袋上點了一下:“脾氣這樣壞,也就華胥氏能製得住你。”
他陪著扯了一會兒閒話,見夜已濃,便起推門:“睡罷,你那個戰部依我看也不用回去了,你這趟下界竟是來玩的。”
反正燭氏萬法無用,太之輝灌頂之刑全然沒有任何威懾力,何況阿乙既然喜歡扶蒼,他自然要全的心意,燭氏何須在乎這些戒律教條?隨開心就好。
清晏踏著凡間迷濛的月步出庭院,沿著迴廊走了一段,果然欄桿立著一位白神君。見他來,扶蒼回微微頷首,清晏倏地出手如電,上前便奪他腰間純鈞。
似是早已料到他會手,扶蒼側避開,純鈞化爲一條細小金龍,在夜中來回旋轉,疾若閃電,輕盈地擋住清晏的每一道雪。
劍道覺醒的華胥氏輕盈有之,厚重有之,犀利有之,狂暴亦有之,清晏與那條小金龍來回繞,始終無法接近扶蒼,他不想起很早以前說過要替玄乙揍扶蒼一頓的話,老實說,只怕難。
他漸漸收勢,輕飄飄落在欄桿上,那條小金龍也變回純鈞,迴歸劍鞘,講究禮儀之道的白神君又一次頷首行禮。
清晏不由笑了笑。
戰將行宮的牀睡著實在不怎麼舒服,而且窄,習慣了金尊玉貴生活的玄乙這一夜都沒怎麼睡好。在牀上賴了半日沒見清晏過來,只得自己推門出去。
剛一出門便覺日耀眼,更耀眼的是靠在牆上的那一白,玄乙趕低頭眼睛,知道看不得亮還天穿白。
冷不丁被一把拉過去,直接被抱起來,下意識摟住扶蒼的腦袋,低頭撐圓了眼睛看他。
扶蒼仰頭定定凝,總是什麼也不說,喜歡他也不說,爲了他心傷復發幾乎隕滅也不說。
可,若是這些話從裡說出來,或許也不是了。
昨夜小龍君告訴他之後,他默然在迴廊上矗立了一夜,一夜無眠。
他想起下界那些記憶,那座庭院裡時刻鋪滿的冰雪,他那一吻造的心傷。原來那並不是因爲不懂收斂神力,而是因爲心上有傷無法抑制神力外溢——他急切的迫和不的造就了這一切。
他的龍公主,怕寂寞,又喜歡使小子,滿肚子烏雲,他潛意識裡總覺得自己的要比多的多。他寵,卻又有些恨,所以一次次,他知道的喜歡,卻不確定究竟有多喜歡,一向剔聰明的扶蒼神君,在面前竟真真了沒有腦子的莽夫。
扶蒼輕嘆一聲,把臉在心口,那裡的心跳聲清脆聽,他合上眼,無法想象心碎的時候是怎樣的聲音,他竟是心裡的逆鱗。
不會再有下次。
扶蒼在腦袋上輕地拍了拍,傻孩子。
玄乙盯著他頭頂玉冠上一粒明珠使勁摳,一面綿綿地問:“清晏呢?”
他停了一會兒,才把思緒拉回現實:“押解三太子去南天門的途中遇到歲虎大君的戰將前來營救,讓他逃了,丁卯部剛剛全部出,小龍君也去了。”
居然逃了!玄乙奇道:“你不去嗎?”
下界魔族戰將多如繁星,本來丁卯部不用這樣盯著三太子,只是太子長琴與花皇好,古庭重傷至今未醒,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下一刻便要隕滅,此次追剿三太子倒是復仇的意味更多些。古庭又與扶蒼關係那麼好,他那天那條金龍兇狠的要命,把三太子追得猶如喪家之犬,今天怎麼懶啦?
扶蒼把放下來,從袖中出金環替好,這才牽著手往外走:“我帶你一起。”
玄乙得意起來:“要靠我的冰牆罷?”
他不由失笑:“是啊,要靠你幫忙。”
沒問題,把自己之前臨陣逃的惡行全部丟在了腦後,看怎麼把三太子凍雕塑,要替古庭出這口惡氣。
出得戰將行宮,扶蒼吹了聲口哨,九頭青獅立即歡天喜地地奔了過來,見著玄乙,它的十八隻眼睛登時盈滿淚水,也不知是歡喜還是嚇的。它脖子上用紅繩繫了一尊小巧玲瓏緻無比的白雪九頭獅,玄乙湊近了用手撈起來打量,隨即淺淺一笑:“你還留著。”
他會永遠留著。
扶蒼將抱上獅背,九頭獅立即騰飛上雲海,沿著戰將們留下的清氣痕跡急急追去。
玄乙在手裡了一隻虎頭,靠在他懷中問:“歲虎大君長這樣嗎?”
扶蒼莞爾,隨即面卻顯得有些凝重,搖了搖頭:“沒有神族見過歲虎大君的妖,他深不可測,希這次剿殺三太子不要與他撞上。”
這位大君不但厲害,而且狡猾,知道有厲害戰將到,便絕不出來,鐘山帝君曾與他在下界耗了三千年,一個追一個躲,最後還是帝君自己覺得浪費太長時間,索不管他,改去剿殺其他大君,也正因此,三太子之流近年纔會這樣放肆。
雲海中有突兀的山峰高聳,九頭獅繞過那嶙峋的石峰,忽然低吼了一聲,扶蒼扭頭去,卻見遠雲海中停了一匹赤天馬,四蹄如雪,額上也是一片雪白,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他認識這個坐騎,這是夫蘿的坐騎。
這個時候丙午部應當遠在萬里之外,跑來這裡做什麼?
扶蒼撈過一把風,放在鼻前嗅了嗅,清氣與濁氣糾纏的味道,心下了然,當即馭使九頭獅飛過去,從袖中取出令符,出“丁卯”那張點燃拋去空中,隨即了玄乙的腦袋:“在這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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