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江仙子自斟自飲,又喝了一杯酒,方纔冷笑:“本來看你是燭氏,倒要禮讓三分,誰知你這般無用。小公主,疼不疼?好教你知道,就算你不懼,也躲不過我的十萬妖毒刺,它們只要沾了你的,你一輩子也別想把它們弄出來。只要我想,你這條右便廢了。哼!什麼燭氏!什麼神!不過如此!”
將水晶杯重重放回案上,玄乙的忽然微微抖了一下,面無表地揭開襬,卻見已不再流的傷竟再一次崩裂開,劇痛讓額上滿是冷汗。
玄乙看了一會兒傷,又把子蓋回去,神倦,緩緩道:“仙子果然手段了得,不過我還在洗耳恭聽,請仙子解,那個神是誰?”
烏江仙子冷冷盯著:“你似乎對自己的聰明非常有自信,既然你要拖時間,我陪你拖。你小小年紀,有什麼資格向我問話?應當我問你纔對!”
玄乙笑了笑,不以爲意:“也好,仙子有何疑問?”
烏江仙子猶如貓戲耗子般打量:“你猜猜看,這一路你們明明逃得很快,躲得很遠,我是怎麼追上你們的?猜不出的話,我便要吃掉你的右。”
玄乙從懷中取出珍珠串,淡道:“問題怕是在這珠串上,方纔我仔細看了一下,先生開闢天然之道,講究萬,故而邊諸般品都是以三爲倍,我數了數珠串,卻有三十四粒,只怕裡面有一粒是仙子造的贗品。不過我神力微薄,卻看不出哪一粒是假的。”
烏江仙子萬萬想不到竟真說對了,一時反倒無話。
玄乙道:“現在我可以洗耳恭聽了嗎?仙子。”
烏江仙子看著平靜無波的雙眼,即便右鮮淋漓,還是維持了燭氏的優雅,坐得端正,毫不傷勢的影響。
烏江仙子貓戲耗子般的神漸漸收斂,正道:“小公主確實冰雪聰明,我很是佩服。好,我告訴你。我曾有一個親生妹妹,兩萬年前我和不過是烏江中兩條小小的魚妖,那天你們先生路過烏江,落了珠串,將妹妹砸死。他告訴我,妹妹本應投生爲烏江江神之,不過錯投了妖胎,所以他趕在妹妹五千歲時落珠串將攝走,重新投了神胎,並將珠串留給我作爲表記,將來妹妹長大知事,我與還可相認。”
兩萬年前?三位天神心底都是暗暗吃驚,從所言,妖族修得人花費數千年,再加上兩萬年修行,怪不得神界沒有的記錄,離十還差了太多。
玄乙愕然用袖子捂住脣,佩服地上下打量:“做妖族竟這般輕鬆?兩萬年就比幾十萬歲的還厲害,我竟有些羨慕了。”
烏江仙子笑起來:“你這狡猾的小公主,想套我的話?你年紀這麼小,卻生得太過聰明,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我既已得罪燭氏,索就得罪個徹底罷!”
的指甲忽然長了數寸長,尖利似刀,竟是說手就手,毫無預警便朝玄乙的心口挖去,“叮”一聲脆響,刀一般的指甲撞在突然阻擋的純鈞劍上,的指甲瞬間斷了數,而扶蒼也被的大力撞得倒退數步,指骨劇痛無比,險些握不住純鈞。
烏江仙子冷笑一聲:“扶蒼神君,你再護著,我連你一起殺。”
化作一風,直撲過來,又抓向玄乙,誰知後忽然一熱,夷長臂將抱住,指尖託了一朵凰涅槃火焰花送到面前,聲道:“仙子,我不看貌子打打殺殺,咱們好好喝酒聊天,莫要手。”
烏江仙子徒手住那團凰涅槃火,“卒”一下就掐滅了,似笑非笑:“你們二位神君爲了小公主花招百出,真是煞費苦心,可惜,我偏要殺!”
夷嘆了口氣,他今天嘆氣的次數比往常一年嘆氣的次數還多:“小泥鰍,若是自己跑掉,你不會怪我罷?”
玄乙一本正經看著他:“會,夷師兄若跑了,我在仙子的肚子裡也要詛咒你這輩子再也不到一個神。”
夷苦笑:“你好可怕。”
懷裡的烏江仙子把子一扭,又要去捉玄乙,他只得把胳膊一彎,重新抱住,下在肩窩上,低聲道:“仙子就當爲了我,且歇歇。”
烏江仙子不答,兩指朝他眼睛去,夷偏頭讓過,只覺懷中的妖力震盪,強橫無比,他的胳膊再也抱不住,被震了開來,好在對面的玄乙已經被扶蒼像提米袋似的提在了手上,避過烏江仙子的一擊。
“你……”扶蒼看了看面鐵青的烏江仙子,想了想,還有點猶豫:“你嚼食天神,莫非是爲了迫白澤帝君下界看你?”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玄乙和夷面瞬間變得十分古怪。
烏江仙子顯然也大打擊,出滿臉嫌棄的神:“白澤帝君?一付長不大的怪樣,我怎會看上他!”
話音未落,卻見寒一閃,純鈞猶如銀龍般朝自己刺來,被這天之寶劍近,令到本能的驚悚,急急退了數丈。扶蒼又像扔米袋似的把玄乙朝夷一扔,握純鈞追上,沒有礙事的龍公主在旁邊,他百無忌,念真言,點在烏江仙子肩頭,方纔被他的話大大刺激了一下,妖力竟有些渙散,不由自主朝右倒下,只聽他似鬆了口氣似的說道:“那就好。”
純鈞的寒朝面上刺來,快到,被真言束縛,只得偏頭閃避,下一刻便覺左眼中一涼,以這般妖力橫貫刀槍不的軀,竟被純鈞刺傷了左眼。
痛得厲吼一聲,上的赭立時化爲碎片,巨大的風和妖雲在這小小的江神府邸呼嘯肆卷,現出龐大的妖,無聲地向地下三個神族嘶吼,巨口滿麻麻的鋼牙,比他們大還。
夷抱著玄乙退了數步,失笑道:“原來是這般模樣,看著怪嚇人的。”
眼看那條巨大的魚尾要拍下來,這一拍之力,加上磅礴可怕的妖力,只怕整個江神府邸都會化爲齏,更遑論他們三個小神族。
扶蒼疾退去大門邊,方將大門再次劈開,卻聽玄乙笑道:“仙子,看這裡。”
擡起手,指尖著那串珍珠晃了晃,烏江仙子登時明白珠串還在這小公主的手裡,恨得厲聲道:“還給我!”
玄乙道:“這珠串仙子留了這麼多年,還特意攝來無數神明養護,應該對你很重要罷?唉,都是爲了這破珠串,看著就來氣,且看我把它凍冰碎。”
烏江仙子登時大怒:“你敢?!”
玄乙譏誚道:“我都要被你殺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掌中團團寒氣涌現,頃刻間便將三十四粒珍珠凍了冰坨,五纖細的手指微微合攏,似乎馬上就要把它們碎。
烏江仙子再也想不到出這種花招,心神激盪下,妖力再也無法凝聚,散去妖相現出人,只怒吼:“你好大的膽子!”
卻聽頭頂傳來一個陌生而渾厚的天神之聲:“不錯,你好大的膽子!”
跟著巨大的雷劈落,瞬間將這座砂粒中的江神府邸劈開,滿地火焰之花翻滾殘,這佈滿迷霧的虛空猶如蛋殼般碎裂,影瞬息萬變,一眨眼他們便回到了烏江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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