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品言率領大軍疾行回京，一路未曾麵，又因康帝有意封鎖訊息，西夷人幾被他族滅的事竟無人得知。

朝臣們每日想的最多的便是戰隊，今天你彈劾我，明天我彈劾你，都在為從龍之功而鬥不息。康帝看得樂嗬，實則手裡的屠刀已經高高舉起。

大軍還有幾日路程便能抵京，虞品言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先把妹妹送回去。兩人說著說著又吻到一起，是道彆就耗了小半個時辰，還是柳綠冒死來催才令兩人分開。

因一個兒家，不能總是住在鎮國寺，故而走後兩月，沈元奇就命丫頭扮作的模樣坐車回了沈府，隨即對外宣稱妹妹病重，拒不見客。

虞襄從角門進沈府，就見沈元奇正麵黑沉的盯著自己。

“你回來了？”他走過去，上上下下打量妹妹，“可還好？”

“我好著呢，不能再好了。”虞襄瞇眼而笑。

沈元奇見不得甜的模樣，虎著臉斥道，“趕梳洗打扮，出去見九公主。”

“小九兒怎麼來了？你不是說我病重了，拒不見客嗎？”

“九公主乃千金之，要進來我還能攔著不？”沈元奇黑沉的麵了一些笑意，語氣也和了，“九公主重重義，得知真相後極力幫你遮掩。多虧近月常常登門來探你，旁人才未起疑，否則傳出去你的閨譽就毀了。”

“們說就讓們說去，我又不會塊。反正無論旁人說什麼，哥哥總不會不要我。”見兄長怒瞪自己，虞襄連忙改口，“但還是多謝小九兒了，我這便收拾乾淨出去見。”

沈元奇這才滿意，行至偏廳與九公主通稟。因九公主隔三五日便來府中探，又因妹妹不在總不能讓乾坐，故而沈元奇不得不撇開男大防陪說話，久而久之竟對單純的九公主多了許多喜之。

時間倉促，虞襄隻洗了一把臉，換了一件裳就匆匆來到偏廳，正好聽見九公主咯咯咯的笑聲，歡快極了。離開了戰場的喧囂，這一陣陣歡聲笑語瞬間令紅了眼眶。

“襄兒，你回來啦！”九公主看見閨立即撲了上去，胳膊說道，“你瘦了，快過來吃些東西。”

虞襄被撲得踉蹌，這才發現幾月不見竟胖了許多，臉圓圓的，白皙的皮吹彈可破，像一隻水晶包子。

“九公主說的是，還不快過來吃東西。這幾個月啃的都是乾糧，許久冇吃過一頓大白米飯了吧？”沈元奇很是心疼，邊說邊命人去置備酒菜，自己則為了避嫌，略代幾句就告退了。

“你彆走啊……”九公主話音未落他已經離開，修竹一般俊秀拔的背影越去越遠。

“彆看了，我大哥最是守禮，能每日出時間與你說幾句話已經算是極限了。”虞襄挑高一邊眉，戲謔道，“我走了好幾月，看來你一點都冇替我擔心，瞧瞧，都胖什麼樣兒了。說是來看我，實則是為了來看我大哥吧？”

九公主連忙去瞟站在門邊的宮，發現們冇聽見虞襄的低語，這才鬆了口氣，臉紅紅的道，“你真聰明，這都猜到了。沈大人真好看，是全大漢最好看的男子，我怎麼看都看不夠。你知道嗎，他每次等我吃完了糕點就送我走，我為了多留片刻就拚命的吃，這才養胖了。我也有為你擔心啊，但是父皇和母後都說你冇事。”

虞襄了呼呼的雙下，一邊忍笑一邊道，“原來你竟如此幸苦。放心，日後你來就來，想看就看，我絕不你吃東西。什麼時候你看夠了我就什麼時候送你回去。”

“父皇說得冇錯，襄兒你果然講義氣！”九公主眉開眼笑，衝比了個大拇指繼續道，“那你覺得我做你大嫂如何？”

虞襄正在喝茶，聞言差點被嗆死，好不容易過氣來，捂著警告道，“尚公主不是小事，這話你千萬彆在外頭說，不然我大哥非得被人架在火上烤不可。你的婚事全憑你父皇做主，你說了不算。”

九公主蔫了，吃糕點也覺得冇味，略坐了小片刻就起告辭，臨走吭吭哧哧的說明天再來。虞襄回房後立即洗了個香噴噴的花瓣澡，對著鏡子擺弄闊彆許久的胭脂珠釵等。

“幫我塗蔻丹。”將手擺在梳妝檯上。

桃紅和柳綠連忙拿出小缽調製仙花，聞著沁人心脾的香味，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覺。塗好蔻丹，柳綠一時興起幫主子梳了一個十分巧複雜的朝雲近香髻，專門撿那華的珠釵往髮髻上，又挑了一件大紅的娟紗金繡花長讓換上。

虞襄穿戴妥當，對著鏡子描眉抹，著細細的羊毫筆，沾了蠟油調和的金，在眉心正中畫了一朵盛放的蓮花。

微微挑眉轉向桃紅，問道，“如何？不？在外奔波數月，你主子我的容貌並未折損吧？”

“豈止並未折損，小姐您又漂亮許多！我簡直看呆了！”桃紅豎起兩大拇指。

柳綠抿而笑。

“太也是一種罪過，我這還是得時好時壞才，否則太惹眼會招禍的。”虞襄托著腮幫子笑歎。

柳綠翹起的角微微搐。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虞襄上一刻說招禍，下一刻就有小丫頭前來通稟，說孫家又來人了。

因孫夫人打點的妥當，那丫頭死是死了，也留下了書，偏偏家人為了五百兩銀子和幾十畝良田，竟是不肯幫冤。若非為了繼續訛詐孫家，那書本也打算一併燒掉。

沈元奇幾次找到那家人，剛說出‘冤’二字，他們就又哭又鬨寧死不從。沈元奇無法，隻得著鼻子認了。誰知他是認了，孫明傑卻不肯認。他早就覬覦虞襄貌，又思及斷了雙，在床上還不由著自己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弄死了隻推說弱病亡也就作罷，簡直冇有比更合適的妻子人選。

故而孫明傑總也不肯放棄，遣了冰人三番四次上門提親。起初倒還客氣，等沈元奇為太子求而被停職之後，孫家氣焰就囂張起來，竟改口說要納虞襄做妾，把沈元奇氣得差點吐。

虞襄聽小丫頭三言兩語代了事始末，橫眉怒目的往前廳走，甫一進門檻就聽冰人蔑笑道，“沈大人，您趕答應了吧，過了這村可就冇這店了。孫爺現如今已在吏部領了差事，不但長相俊秀，風度翩翩，更有大好前程擺在眼前。反觀你家小姐，除了長相還有什麼？不但脾氣乖張，還不良於行，雖說治好了，想來走路也不比常人利索。您現在好歹還是大理寺卿，等日後皇上發落下來將您貶黜，再要將您家小姐嫁到孫家那樣的門第可就千難萬難了。”

因太子一係的員大多被皇上棄之不用，又加之相國如今在天牢前途叵測，沈元奇這樣的馬前卒在世人眼裡也早晚是被貶黜的命。故而這冰人對沈元奇非但冇有恭敬之意，還有些鄙視。

沈元奇尚未開口，虞襄就先冷笑了，詰問道，“要我堂堂的司農鄉君給他一個刀筆小吏做妾，他跟哪兒來那麼大的臉？不如明日約了孫夫人一塊兒進宮麵見皇後孃娘，好生問問咱們大漢有冇有鄉君給六品小吏做妾的先例，若是有，我彆無二話，倒也要他孫家的門。我這便使人給皇後孃娘送表書請求覲見，你且回去把話帶到，就說我明日辰時在宮門口等候孫夫人，不見不散。”

大紅的錦袍被風吹得上下翻飛，一濃烈的香氣撲麵而來，令人迷醉。本就長得明豔無雙，此時眸中閃爍著熊熊的怒意，襯得眉心的金蓮也似燃燒起來。這是一種幾令人窒息的麗，單單看那麼一眼，瞳仁就像被刺了一刀，疼得厲害。

冰人下意識站起相迎，臉上倨傲的神被驚懼取代。如火一樣熾烈的哪裡是尋常人能夠染指的？不由自主的暗忖，等領會了話中之意，更是嚇得魂不附。

虞家和沈家落魄了，故而所有人都忘了虞襄司農鄉君的份。如今一提，冰人纔想起這一茬，心中暗暗苦。

“卻是奴家狂妄了，鄉君娘娘怎能配孫爺那樣的庸人。奴家這便回了孫夫人，還請鄉君娘娘勿怪。”冰人一麵道歉一麵退走，至於明早相約覲見皇後孃孃的事，卻不是能夠解決的，還是讓孫夫人頭疼去吧。

惹誰不好，偏要惹名聲在外的虞三小姐，人家現在雖然改了姓，脾氣卻毫未改，上頭更有九公主罩著，再落魄也不是尋常人能欺的。

冰人懊悔不迭，生怕虞襄舉起鞭子將自己一頓。好在沈大人攔了攔，才讓毫髮無損的走。

“人都欺到你頭上來了，你還做什麼好人？”虞襄狠狠瞪了兄長一眼。

“我是文人，文人殺人都不見，且讓他再張狂幾日。”沈元奇微微一笑，周的煞氣竟不比虞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