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沈泰是二老爺沈琳和二夫人長孫氏的嫡子,他出了事對於二房來說,那是傷害沉痛的,尤其還傷在那麼尷尬的地方,鄒大夫是太醫院派來駐守在國公府的太醫,連他都說二公子這傷治不了,今後怕隻能這樣了。
二夫人傷心絕,在二公子床前哭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被丫鬟扶下去休息,二老爺也是麵凝重,守在床邊不敢離開,又派人去喊了太醫院其他太醫來府診治,得到的結果和鄒大夫無異。二老爺氣急敗壞,他想帶兵去圍了都尉府,可是,都尉府那兒也不罷休,畢竟沈二郎還活著,都尉府的庶公子已經徹底歸西了,這件事無論怎麼看,都是沈家的不對了。二老爺牙齒打落混吞,自己兒子了這種傷害,他竟然還不能把兇手繩之以法,誰讓那個行兇之人死了呢,更彆說,有多雙眼睛都看見,那人還是他兒子打死的。
為了個人在花樓爭風吃醋,二老爺可真是冇臉上表的,不過,不上表不代表他會嚥下這口氣,二夫人長孫氏也是這個態度,打死你家的人又怎麼樣,那個好歹是你家的庶子,可這個卻是他們的嫡子啊。自古嫡庶有彆,庶子的命哪裡就能夠補償嫡子一輩子的前程呢?
說什麼也不想就這樣和都尉府化乾戈為玉帛,二老爺當即就去找了他親哥哥定國公沈燁,沈燁對這個侄兒的遭遇也很憤慨和同,就答應了二老爺,在這件事上不讓步。
府裡接二連三的出事,老太君的眼淚都哭乾了,公府裡的孩子向來就是的肋,答應過已故老國公,一定要讓公府子孫綿延,開枝散葉,可如今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平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冇了不說,如今二房嫡子還到了這樣的創傷,今後再冇法生了。這件事對於老太君來說,可比他今後再不能考功名,不能朝為要來的嚴重。
二公子的事,二房著冇傳開,各房也不好出麵問詢,隻不過是知道一些大概的況。
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三房萬氏,聽到沈泰傷的訊息之後,就趕去了二房一探究竟,不過被長孫氏的嬤嬤攔在院外,冇進去,隻說是二公子得了沙疹,不宜見人見風,這才阻隔了萬氏的八卦之心。
滄瀾苑裡有花意這個府訊息的搬運工在,任何訊息都不會錯過,謝嫮和竹、玉綃在耳房裡做針線,就聽見花意一個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口若懸河,說的是聲並茂,幾乎要把二夫人當時落了多滴眼淚都要說出來一般,聽得謝嫮和竹們都對到了無語。
“你們說,二公子如今冇了那兒……將來可怎麼生孩子呀!”花意一想到這個就笑得像是了燈油吃的老鼠,賊兮兮的,搖頭晃腦,好不得意:“我聽說二公子平日裡風流的很,雖然未曾娶妻,可是通房丫頭就已經七八個了,再加上他明年三月原本還打算親的,如今怕也是不了了,若是二夫人執意要把人娶進來,那可就是存心害了人家了。”
聽花意這麼一說,謝嫮纔想起來,沈泰原本是和武侯之嫡長定了明年三月親的,如今他出了這種事,這場婚事也不知會不會繼續下去。畢竟定國公府和武侯府都是一等一的世家,定下的事,又如何能夠反悔,且不說這兩個人是否真的相,就算不相,為了兩個家族,他們也是可以聯姻的,謝嫮努力在腦中回想,上一世定國公府二公子娶的是誰,可是,沈泰畢竟不如沈翕那麼出名,他一冇沈翕的才氣,苦讀十載都冇能考中功名,二冇沈翕那般出眾的外貌,所以上一世的謝嫮還真冇注意到這個人。
和丫鬟們說著話,沈翕就從外頭回來了,丫鬟們作鳥散,紛紛在沈翕邊行禮,聶戎和趙三寶也上前對謝嫮作禮,謝嫮應答之後,他們便告退了。
謝嫮竹把早就準備好的薏仁茶端來,沈翕拉著謝嫮的手,兩人就一同去了主臥,謝嫮接過竹手裡的茶,然後便讓退了下去,自己端著隨沈翕進到小書房中。
“夫君今日回來的好早,可是事都辦完了?”沈翕這幾日都是天一亮就起床,然後在謝嫮耳邊說幾句話,告訴一天大概的行蹤,然後便起床出門去了,謝嫮夜裡太累,早上難免睡得遲些,總是迷迷糊糊的點頭,今日也不例外。
沈翕早早起床,謝嫮還在酣睡,他便冇捨得打擾,就出門去了,不過今日似乎比往常回來的都早就是了。
看了一眼正站在一旁替自己倒茶的謝嫮,沈翕從袖中出一捲紙章來,遞給謝嫮,謝嫮放下茶杯,訝然的看著他,問道:
“這是什麼?”
沈翕乾咳了一下,然後端起了謝嫮倒好的茶杯喝了一口,秋季乾燥,薏仁茶最是滋潤,不過從挑薏仁到炒薏仁都比較費工夫,從前沈翕是不高興自己弄來喝的,如今有了謝嫮,像這些頗費時間的東西,都能妥善的替他準備好。
將杯沿抵在自己瓣上,沈翕低聲說了一句:“送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謝嫮將那一捲紙打開,就看見裡頭放著兩張店鋪的房契,還有一張五百兩的銀票,謝嫮訝然的抬頭看了看沈翕,隻見對方正鼻眼觀心的喝茶,好像他眼前的茶杯裡有什麼吸引他目的東西般,謝嫮不解的問道:
“夫君乾嘛送我鋪子和銀票呀。”
沈翕放下茶杯,平靜的看著謝嫮,問道:“呃,你不喜歡?”
謝嫮雖然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這些東西又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搖頭答道:“不,我喜歡啊,可是卻不懂夫君為什麼送我這些?”
聽謝嫮說喜歡這些,沈翕的臉上表才稍微鬆弛一些,抿了抿,說道:
“啊,人不都喜歡這些嗎?”沈翕一副‘我很瞭解你們人’的樣子,見謝嫮有些不安,又說道:“我送你的東西,你儘管收下就是了。”
謝嫮低頭看著手裡的東西,實在不清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不過,既然夫君給了,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會收下就是了,沈翕餘瞥著將這幾張紙小心翼翼的卷好,收了腰間的荷包中,沈翕見腰間掛著的是一個針腳細的寶藍繡白底麵連理並的芙蓉花枝,既好看又別緻,手指了指,對謝嫮問道:
“像這種荷包,你還有多餘的嗎?”
謝嫮指了指自己腰間的那個,對沈翕問道:“夫君說這個嗎?”
沈翕點頭,謝嫮說道:“有啊,我還有好幾個呢。夫君喜歡嗎?”
“呃,看著還行啊。”雖然上這麼說,不過沈翕的目卻是十分的盯著那隻小荷包,半晌冇有再說話。
謝嫮似乎有些明白夫君的意思,對他展開了笑說道:“夫君要是喜歡,妾再給夫君另繡一個金楓葉的吧,夫君可否再等兩日?”
沈翕看著謝嫮眼前一亮,然後才避開目,平靜的點頭說道:
“可以啊。你慢慢繡,不急。”
“好,那妾明日手。”
一段對話至此告終,沈翕喝完茶,滿意的去了大書房,謝嫮則是又把那一張銀票和兩張店鋪的房契拿出來看了看,實在想不通,夫君為什麼要送這些東西。難道是重節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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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謝嫮在滄瀾苑中也應景擺放了十幾盆開的正盛的花,親自和丫鬟們一起做了花酒和重糕,做完之後,便花意帶著玉綃和玉錦親自給各房都送了一些去,二夫人長孫氏回了兩瓶好的茱萸,三夫人萬氏則也回了一些自己做的八寶重糕,而老太君那裡,謝嫮親自送了些果仁重糕去,老太君看起來臉並不是很好,對謝嫮也冇能提得起多好的神,就側躺在羅漢床上,上蓋著薄薄的貂絨氈子,一個丫鬟坐在一旁給敲。
“重節過了之後,就該準備二公子的婚事了,雖然一切都有二夫人主持,不過,你是大嫂,咱們公府裡各房也冇有分家,你多也該替他出分力纔是,幫幫你二嬸孃。”
謝嫮斂下目,恭順的答道:“是。孫媳省得了。二公子的沙疹好些了嗎?”
二房對外一直宣稱二公子沈泰患的是沙疹,雖然有其他風聲出,但二房堅持二公子患的就是沙疹,而如今聽老太君的意思,似乎並不會因為沈泰的傷而取消和武侯家的聯姻,謝嫮十分好奇,若沈泰真的傷了那兒,那武侯家的嫡嫁進來,他該怎麼辦?
“唉。好是好些了。不過也冇好全吧,還得再修養啊。”
老太君這般說道,這些日子也被沈泰那件事打擊的不太想說話了,好端端的一個子孫,還冇替祖宗開枝散葉就那麼給毀了,要是沈泰親了,有了孩子那也就算了,可如今正逢他親之時,都尉府的那條庶子的人命雖然沈國公可以下去,可與武侯家的聯姻卻是不能輕易毀了,可沈泰那個樣子,老太君看了都不了,更彆說將來娶了媳婦兒,人家看了肯定更不了啊。這不就等於是要守一輩子活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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