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沈家果真送來了三書,聘書、禮書、迎親書,謝家尊重收下,接著便是納彩,沈家送來了兩鹿,阿膠和葦,另十八抬彩禮,按禮謝家回一半,再是問名,納吉,測算兩人的生辰八字,乃是大吉之象,一番忙碌之後,便是納征了,這便是民間所說的下聘了,沈家送來了三十六抬,其中有六抬珠寶首飾,十二抬錦緞綢,這聘禮是規規矩矩的嫡之聘,聘禮之後,就是請期了,謝家是說謝嫮纔剛剛十五,想要在府上多留些日子,屬意定來年三月,不過沈家卻直言說沈翕年紀不小,若是再等一年,便是蹉跎,想要儘快完婚,便提出今年六月上門,謝靳和雲氏商量了一番,最後日子定在了八月初八,告期結束,至此方隻需乃心等候男方日子到了,上門迎親便是。
沈謝兩家聚在一起,商議了整整一天,謝嫮的心也煎熬了一天,三書六禮走了大半,也冇有謝嫮什麼事兒,隻能通過丫鬟的彙報得知進展,而事實上,雖說是親,不過,三書送來那一日,便給邢氏收了宗祠,告知了先祖,謝嫮這個當事人,就連婚書長什麼樣都冇瞧見。
從第二日開始,謝嫮就忙碌了起來。
先是量尺寸,做嫁,再是擬定嫁妝,謝家二房近年來因為謝韶的關係,銀錢上麵著實不像從前那麼迫了,所以,即使剛給榮安郡王府下了那麼大的聘,謝嫮出嫁,二房還是有底氣置辦不錯的嫁妝的。
雲氏那兒首先就拿出了兩千兩,置辦尋常嫁妝,金銀首飾什麼的倒是不愁,全都由謝韶獨自包了,畢竟謝嫮可是二老闆,多寳閣的品自然是任君挑選了,謝韶還多寳閣的工匠,重新打造了八套款式新穎的頭麵,市麵上不會銷售,僅有八套,絕版貨可見其價值,謝韶給了謝嫮六套做嫁妝,剩了兩套藏在房裡,留給他下個月即將過門的妻子。
再說邢氏那邊,謝家也不是第一次嫁兒了,不過,邢氏每回都是按禮添妝,不會多一分一毫,但是也許是謝嫮這門親事實在太滿意了,竟然破天荒的給謝嫮多添了六抬嫁妝,加上原本就該出的六抬,也就是說,邢氏一人,就給謝嫮出了十二抬嫁妝,可把雲氏給樂壞了,去邢氏那兒說了好些謝言。
自從和沈家定下婚期之後,謝嫮按照謝靳的要求,就被送到了邢氏邊去學管家規矩,邢氏也安排了大夫人陪同,謝府的事,雖說聽起來是邢氏主管,但其實那些大的產業,莊子店鋪什麼的,全都被大夫人攥在手裡,謝嫮要學的管家之道,應該就是跟大夫人學。
大夫人對謝嫮能嫁沈家這件事也到比較意外,不過,大夫人也是個識趣的,不管謝嫮是怎麼攀上這門親的,都已經做到了,這裡若是再為難也冇什麼大意義,兩家已經換了庚帖,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謝嫮又是二房的嫡,謝靳和謝邰又是嫡親兄弟,老二近年來頗有上升之勢,說不得今後他們大房還得要他幫襯,因此對於謝嫮的婚事,大夫人不僅不反對,相反的還很支援,邢氏讓教什麼,就教什麼,並且還主給謝嫮添了四抬嫁妝。
這日謝嫮在聽了大夫人與說如何理和府下人的關係之後,就是日近晌午了,邢氏便留二人在主院吃飯,大夫人說大老爺那兒還要伺候,便冇留下,邢氏也不勉強,就讓回去了,謝嫮也想走,卻被邢氏拉著,謝嫮見邢氏這樣,便知有話要對自己說。
用過了飯,邢氏把謝嫮帶到了耳房之中,握著謝嫮的手,說道:
“我也冇什麼好再送你的了,你孤一人嫁去沈家,年紀這般小,我總是不太放心的。前兒了幾個伶俐的,我把們上來,你瞧一瞧,看著閤眼緣就一併帶了沈家去,邊多個人使喚也是好的,若是有什麼不會或為難的,儘管遣們去做,彆不好意思。”
邢氏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謝嫮要是還不明白,那就是真傻了。邢氏這是在給挑陪房丫頭嗎?
邢氏一聲召喚,從外頭就有一個胖媽媽走進來,後頭領著四個條正盤兒亮的貌丫頭,長得漂亮還是其次,關鍵是每一個材都相當好,就像是了的水桃般,瑩潤滿,豔滴,謝嫮下意識的瞧了瞧自己,十五歲的年紀也是該發育的時候了,不過,前的兩團可真是冇什麼看頭的,也不知為什麼,雲氏的材特彆好,前凸後翹,可是到了謝嫮這裡,發育時就儘長個兒了,其他該要突出的地方卻漲勢平緩。
“老夫人,人帶上來了,讓們都報個名兒給五姑娘聽聽?”
那胖媽媽對邢氏這般說道,邢氏點點頭,允了,四個姑娘流報上了自己的大名兒,全都是春字輩,由左到右,分彆是春喜,春榮,春曉,春萍,謝嫮瞧著們冇有說話,邢氏和那胖媽媽對視了一眼,就由邢氏開聲說道:
“好了。報了名兒,你們今後就是五姑孃的人了,今後儘心伺候主子,替姑娘分憂纔是個好丫頭,知不知道?”
四名丫頭齊整整的對邢氏行禮:“是。”
邢氏又看向了謝嫮,說道:“行了,今兒把你留下就為了這件事,你把們帶回去給你母親瞧瞧,等到八月沈家來提親時,再把們都帶上,一起去沈家,你也好輕鬆些,有個幫襯,不過是幾個丫頭,們的契我回頭給你,你使喚就使喚了,再怎麼樣,也翻不出什麼浪花兒來的。我也乏了,你就回去吧。”
“……”
謝嫮無奈的看著邢氏,從頭到尾,邢氏就冇問過的意思,不過這件事,邢氏問不問的,謝嫮也隻能接,畢竟邢氏是主母,給一個出嫁送幾個丫鬟本就是常事,好在邢氏會把們的契都給,到時候還不是想怎麼調、教就怎麼調、教嘛,不過是幾個丫頭,若主子真看上了,那也是們的造化,謝嫮其實冇那麼介意,更彆說,私心裡本就不覺得憑這四個丫頭,就能爬上主子的床。
當年主子那後宮裡,傾城絕世的人兒多了去了,環燕瘦,應有儘有,又何曾見主子對誰假以辭了?所以說,邢氏還是太天真了,這本就不是送幾個丫鬟就能的事兒!
所以,這幾個丫鬟謝嫮收的心安理得,也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帶回了二房主院,誰知道雲氏一見這幾個丫頭,立刻就蹙起了眉頭,拉著謝嫮問明們的來,謝嫮據實相告,冇想到雲氏倒比這個當事人還要激起來。
“這怎麼可以呢?阿瞳你糊塗哇!明知道們是乾什麼來的,還收了們,你真是……哎喲,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笨丫頭呢!可急死人了。”
看著雲氏在廳裡轉來轉去,謝嫮隻覺得眼暈,就開導了一句:
“娘,不過就是幾個丫頭罷了,老夫人說會把們的契拿給我,冇事兒的。”
雲氏聽了,就一副恨鐵不鋼的表看著謝嫮,說道:
“你到底是個小丫頭!旁的姑娘避開這些事還來不及,你倒好,二話不說直接收了人,還說什麼冇事兒,你知道們這是去乾什麼的?說的難聽些,就是跟你去搶男人的。們是丫頭又怎麼了?男人真急的時候,纔不會管們是個什麼,等們了寵,你就知道日子難過了。”
謝嫮無辜的對雲氏眨了眨大眼睛,說道:“不至於吧。”
雲氏又是火冒三丈:“什麼不至於?你也不瞧瞧老夫人給你挑的都是些什麼人,那脯大的,腰細的,屁翹的,這種子,彆說是不經事的年輕男人不了,就是你爹這麼大年紀了,我都不敢在邊放這樣的勾人胚子,你還說不至於,也不瞧瞧自己什麼本錢,除了一張臉能看,你這子跟們怎麼比?虧你還這副冇事冇事的樣子,平日裡看著聰明的,大事上就犯糊塗!”
謝嫮被雲氏說的啞口無言,抬眼看了看雲氏的材,又看看自己的,也想有本錢啊,可不是老天爺冇賞嗎?
正好謝靳從外頭回來,見院子裡站了四個丫頭,走進來就問雲氏:“咦,哪兒來的丫頭?”
雲氏冇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什麼丫頭,你冇事兒看什麼?”
“……”
謝靳有些無語,他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雲氏就這樣張,見妻子生氣時也是風韻,謝靳知道雲氏素日的脾氣好的很,溫似水說的就是,除了在吃醋這方麵實在厲害了些,其他都是好的,漂亮冇心機,材又保養多好,閨房裡也放得開,就是這把年紀了,謝靳對這個妻子也是很有熱的,這輩子他是冇有其他指了,隻想著一輩子把這一個人哄好了,也就行了。
被雲氏衝了一句,謝靳也不生氣,了鼻子,自的去了書房,出廳門時,果真連一眼都冇再看那幾個滿標誌的丫頭。
雲氏現在可冇工夫跟相公置氣,如今當務之急是解決這幾個丫頭,也就隻有在這方麵做事有些魄力了,說道:“不行,這些丫頭不能收,你如今年紀小不懂事,我可不能也跟著你不懂事。老夫人也太過分了,你這還冇嫁呢,就算計好了,若是其他也就罷了,隻這一件事,我絕對不同意!東西可以分了吃,男人絕不能分著用!”
撂下了這句話,雲氏就氣沖沖的走出了廳,冷著一張秀臉出了廳,拿出了二房嫡母的架勢,帶著幾個伺候的媽媽,然後就像是押送人犯似的,把那四個丫頭又押回了主院去。
謝嫮想跟著去,卻被難得霸道的雲氏趕了回來,也確實,這種況,謝嫮去不合適,因為邢氏很可能會把球踢回謝嫮那裡,到時候謝嫮夾在們中間,可就難辦了。
雲氏不辱使命,從未時一直糾纏到戌時,才徹底的讓邢氏把那些丫頭收了回去,據說雲氏一個下午流了大概有一盅的眼淚珠子,從二房的難,說到謝嫮的不懂事,然後用強的態度,把那四個丫頭給退了回去,說如果邢氏再送,下回就真把這些丫頭髮配到夥房去,要讓陪房丫頭跟著兒出嫁,除非是踩在的上過去,否則,絕無可能!
謝嫮為自家孃親的戰鬥力震驚了。心中也是至極,這世上,也就隻有孃親會為做到這等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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