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秦芃滿臉無辜眨眨眼：「王爺，我做什麼了？」

秦書淮抬眼看，目中頗有深意。一看到這目秦芃就懂了，以前秦書淮這麼瞧的時候，第二天就不用起了。

「別著急，」他慢慢道：「很快你就出來了。」

秦芃這次卻是沒玩笑了，正經起來，卻是道：「若此案證據確鑿認定是我，我大概要如何判？」

「不會有這個結果。」

「如果有呢？」

秦書淮瞧著，他知道一貫不喜歡別人騙，於是他沉默了片刻後，說了實話：「以你的份，運作得好，大概是削公主封號，貶為庶民。」

「若運作不好呢？」

秦芃繼續追問，秦書淮皺起眉頭：「你一定要問個最壞結果？」

「我得有個準備。」

秦芃目平靜：「他們既然了手，不可能只是為了把我抓進來，他們一定有充足準備。」

秦書淮沒回話。

其實秦芃猜的不錯，如今有一個完整的證據鏈條，機、時間，地點，人證證俱全，對方是早早預謀而來，從柳詩韻和秦芃開始衝突，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如今全天下人都知道秦芃和柳詩韻之間的糾葛，哪怕證明了秦芃的確不是兇手，除非是鐵證，否則所有民眾都會更加相信，秦芃的確殺了柳詩韻，只是通過權勢運作洗。

對著秦芃的眼，好久後，秦書淮終於道：「若是最壞，那便該是終囚。」

秦芃點點頭：「活著都能翻盤，也不錯。」

說著，秦芃抬起頭來，雙手捧住秦書淮的臉，笑瞇瞇道：「答應我一件事。」

「不答應。」

「這麼快就拒絕？」秦芃頗為詫異：「你都沒聽我說是什麼。」

「急了我就直接廢了陸秀，就讓全天下人知道我不公，如何？」

秦書淮目裡全是堅定：「他們又能怎樣？」

秦芃有些無奈：「萬一柳家反了呢？」

「那就滅了他們。」

「萬一張瑛和柳家聯合世家集反叛，衛衍坐視不理呢？」

「就憑他們？」秦書淮嘲諷出聲，眼中全是不屑。

「萬一他們賣國求榮和趙鈺合作，引北燕侵呢？」

秦書淮不再說話了，秦芃眼裡帶了。

他總說自己一輩子只是的，可是卻忘了，是個人就有原則有底線。

「書淮，和沒有底線的人鬥無底線，你鬥不過的。」

溫平靜：「冤案總有平反的一天，只要我好好活著，什麼都不是事，我希我在你邊，是對你好，不是拖累你。」

秦書淮沉默不言，他上下打量，反覆瞧過確認無礙後道：「還差什麼同我說，沒有的話，我先回去了。」

「是還差一件事。」

秦芃笑了笑，踮起腳尖，就親了他一下。秦書淮愣了愣，秦芃便退開去：「現在不差什麼了，你回去吧。」

秦書淮慢慢笑了，他應了聲，轉走了。

第二日，秦書淮還在思索著找到柳詩韻後面那個人後該如何涉，陸秀突然提請公審秦芃。

陸秀是向秦銘奏請的，他冷靜道：「陛下，柳小姐一案，證據都已齊全，卻被攝政王一再，臣請奏，擇日由陛下監審，開堂公審此案，切勿一拖再拖，延誤最佳審案時機。」

這樣的事秦銘自然是不敢做主的，他看向秦書淮，目裡全是懇求。

秦書淮抬頭看向陸秀，他的目很平靜，卻有種無形的迫蔓延開去。

張瑛上前一步，慢慢道：「陛下，老臣覺得陸大人說得極是。國有國法，既然立了規矩，那就該遵守，若是立了規矩卻不守，豈不了套？攝政王，」張瑛抬頭看向秦書淮：「你說是吧？」

「陸大人說擇日宣判，」秦書淮平靜道：「你說的擇日，不知是哪一日？」

「卑職覺得，越快越好。陛下覺得，後日如何？」

「後日……」秦銘弱弱開口：「會不會太匆忙？」

「如今證據齊全，陛下還需準備什麼？」

陸秀抬頭看向秦銘，語調懇切：「陛下，臣知曉陛下與長公主姐弟深。可柳小姐乃柳家嫡，只因之事便一兩命枉死，若沒個結果，怕是要寒了天下人之心啊。」

陸秀的話自然是誇大的，天下人未必心寒，然而世家之心，那必然是要寒的。

這話是提醒，也是威脅，秦銘轉頭看著秦書淮，秦書淮點了點頭，轉頭慢條斯理道：「陸大人說證據齊全，可本王卻覺得還差一些，還是煩請陸大人找到再談此事。」

「臣覺得王爺偏袒，王爺覺得臣不夠盡責，那不如請史臺督查，看看是下不夠盡責，還是王爺不夠公正。」

陸秀抬頭看向秦銘，著怒氣道：「陛下，還請聖裁！」

「陸大人不必置氣，」張瑛悠悠開口，歎了口氣道：「人面對至親至，難免失了理智。王爺與長公主之事……」張瑛停下來，咳嗽了幾聲，句子斷在這裡，雖然沒說，但大家卻都已經心知肚明。

周玉拼命給秦書淮使眼，秦銘也一直看向秦書淮，然而秦書淮端坐在高臺上，神淡然，卻是道：「證據不足，不合適，便不能批。陸大人覺得不公，那便讓謝大人督查。」

說著，秦書淮抬頭看向史大夫謝谷：「謝大人以為如何？」

「史臺有史臺的章程，」謝谷平靜道：「該彈劾的，誰也跑不了。沒必要的，誰也催不來，一切按章程辦事。」

「好好好，」陸秀冷笑出聲來：「王爺，您就拖著吧。反正別人的命不是命，不過區區一個貴族嫡而已，不是嗎？」

這話說得在場世家都有些，大家雖然沒有說話，心裡多卻都有些不舒服。

秦書淮沒被這話激怒，面平靜道：「此事便就如此定下，各位還有其他事需要商議嗎？」

全場一片安靜，沒有人多說什麼。

秦書淮引著往另外一個話題去，商議了一早上，等下了早朝後，所有人才紛紛議論起來。

國公跟了上去，追上秦書淮道：「王爺，此案真的不能審嗎？」

「還得拖上幾日。」

「今日世家多有不滿……」國公抿了抿道：「如今周玉也不太能出面，若讓人察覺他和您如今還往來走太近，可能會讓其他貴族不會與他往了。」

秦書淮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國公跟在秦書淮後，頗為猶豫道：「王爺，如果真的確認是長公主，您怎麼辦？」

秦書淮聽出國公話中深意，抬眼看他：「你覺得該怎麼辦？」

「徐徐圖之，以求東山再起。」

聽了這話，秦書淮深深看了他一眼，卻是道：「周玉讓你來同我這麼說的？」

「為了一個人……」國公艱難開口：「犯不著。」

「那不是人，」秦書淮平靜開口：「 那是我妻子。」

國公哽了哽。便就是這是，一個宮人急急忙忙上前。

「王爺，」那宮人聲音頗為焦急：「北燕使團到了。」

秦書淮和國公猛地回頭。

那宮人聽到秦書淮前，跪下道：「王爺，北燕使團已到城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