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鈺……」秦芃歎息道:「我已經是秦芃了。」
「我是你弟弟!」
趙鈺聽到秦芃的話,有些激道:「秦銘算個什麼東西?他同你相過幾年,他……」
話沒說完,趙鈺急促咳嗽起來,秦芃慌忙拿帕子給他,趙鈺捂著帕子,帕子上沁出來,秦芃慌張得趕大夫,趙鈺卻固執一把拉住。
「同我回去……」
他咳嗽緩了下來,抬眼看著秦芃,眼裡全是執著:「姐,你是北燕的長公主,南齊的責任你要,北燕你就不要了嗎?」
說著,他忍不住使上勁兒:「當年你拋棄了我,拋棄了北燕,到南齊去,結果是什麼下場,還要我說嗎?如今你還執迷不悟,難道你一定要再死一次才肯罷休?!」
秦芃張了張口,看著趙鈺的眼,一時說不出口來。
如果時能倒回一次,如果早知結果,真的就能如此義無反顧,拋下趙鈺去到南齊嗎?
如果知道去南齊對於秦書淮來說就是個阻礙,將死得毫無意義,而的弟弟一個人因為的離開走在一條不歸路上,還會選擇離開嗎?
如今似乎又回到十九歲那年,又要再選一次。
看著趙鈺的眼睛,一時居然開不了口。趙鈺看著猶豫,慢慢放開手。
「你就算想南齊,至也陪我去北燕看一眼。」
他聲音化下來:「秦書淮後院起火,我其實也好不了太多,可如今我不敢回去。姐,」他眼裡帶了懇求:「護我回去,好嗎?」
趙鈺說到這裡,秦芃立刻反應過來。
趙鈺一直待在前線,並不是他將北燕管得很好,而是如今他的傷勢太重,若是貿然回去,怕就是要「被病逝」了。
沒有一個能做事的人在邊,沒有一個能讓他安心閉眼的人在邊,趙鈺的日子,也是舉步維艱。
「柏淮呢?白芷呢?夏侯呢?」
秦芃一串問出口去,趙鈺瞧著,慢慢道:「我只信你。」
「天下人千千萬,我卻只能信你。」
「你不在的時候,我活得小心翼翼,舉步維艱。姐,你要當秦芃,我讓你當,你當北燕長公主一日,我活著一日,北燕和齊國便絕無戰。可是今日我求你,護我一程。」
趙鈺很求。
上一次他求留下,捨棄了他。以為終有一日會再見,卻不想卻差點就是永別。
這一次他求,於於理,都再不能拒絕。
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好,我送你回去。北燕現在局勢如何?」
「同秦書淮一樣。」
趙鈺沉下聲來:「越早回去越好。但此事事關北燕機,不能讓南齊知曉。若齊國知曉,談判一事便失了先機。」
聽了這話,秦芃一時語塞。
才自告勇說了自己是主談的使者,趙鈺就說了這樣的話,然而剛說完,趙鈺便抬起頭來,笑著道:「我知道,姐姐哪怕知道這些,心裡也有自己一桿秤。」
「此事,」秦芃斟酌了片刻:「不若你同秦書淮談。」
「好。」
趙鈺也覺得不能再拖,立刻道:「不若我與他今日就私下簽下合約,回去自己說服自己的朝臣,各憑本事吧。」
秦芃點點頭,同他道:「我去同他商量一下。」
秦芃帶了趙鈺的意思回去找秦書淮,秦書淮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正在看文書。
「何時啟程?」
秦芃笑瞇瞇開口,秦書淮低頭看著書,淡道:「明日。」
一瞧見秦書淮的狀態,秦芃便笑了,湊到秦書淮邊去,蹲在他一邊道:「又被阿鈺氣到了?」
秦書淮握著書,頓了頓後,慢慢抬起頭來,瞧著秦芃,遲疑了片刻後,他終於道:「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秦芃坐下來,撐著下瞧他:「我們秦公子又在矯什麼了,不妨說來聽聽?」
秦書淮沒被故作輕佻的話逗笑,斟酌著詞,慢慢道:「當年陪我回南齊……」
他沒說完,秦芃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在秦芃神表達出來的那瞬間,秦書淮立刻懂了的心。
他隨即道:「沒什麼。」
秦芃沒說話,不擅長說話,然而真相說出口,又的確傷人。
最後只能握住秦書淮的手,慢慢道:「別總是看著過去,往前看吧。」
「無論我後不後悔,當年我都跟著你來了。」
「一如無論我願不願意,」抬眼看他,眼裡帶了笑意:「我都得陪著你。」
「你是說我強求。」
「是強求。」
秦芃燦然笑開,在秦書淮即將出口的下一秒,止住了他的話語。
「可我覺得,或許也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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