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進來，這時已經快到子時了，以為素素一定睡著了，就想在外面換了服再進來。結果就聽到在屋裡的聲音。

他過來扶躺下，彎下腰說：“我回來了，等我換了服過來陪你。”

等他去換服了，李薇這時才看到時間，原來已經十二點了。

裡屋這裡因為睡了，所以只留了一盞小燈。

“點燈。”道。

玉瓶領人進來把燈都點了，屋裡就亮堂多了。

李薇偏下床，玉瓶過來給穿鞋披，道：“主子起來幹什麼？”

四爺換好服出來，聽到就說：“你接著睡吧。”

李薇問他：“你吃晚膳了嗎？”

“……沒呢。一會兒用碗粥就行了。”四爺笑道，暗歎今天出了這麼多事，他早忘了吃飯了。這會兒想起來，胃過勁，反倒不了。

“我也沒吃，咱倆一塊吃點。”道。

兩位主子都要用膳，那就不能是一碗粥就打發的了的。

不多時，膳桌上就擺上了各種小菜和麵點。李薇就著鬆喝大米粥，掰開饅頭沾臭豆腐鹵吃，把四爺的饞蟲也勾起來了，學著的吃法兩碗粥兩個饅頭下肚，肚子裡才舒服多了。

重新洗漱上床，已經一點多了。

李薇毫無睡意，四爺雖然閉目養神，心裡也是一堆事睡不著。

兩人躺在一會兒，就翻往他那邊靠。他臂摟住，長長的歎了口氣。

“怎麼了？”輕聲問。

暢春園裡一定有事發生，他能平安回來，看神也沒問題，那就不是他出事了。李薇問這句更多的還是想讓他把心事說出來能輕鬆點。

四爺半天沒吭，在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淡淡道：“皇阿瑪……說八弟是‘辛者庫賤婦之子’……”

胤祀當時就跪下了，不，應該說他是癱下來的了。

今天在暢春園，幾位大人又說起立太子的事。皇上問李地，李地說此應由聖上乾綱獨斷。後來越吵越厲害，很多人都認為應該順應民意，立賢不立長。直郡王不合適，八爺最好云云。

皇上冷冷的說：“老三是郡王，老四是親王，都比不過老八一個貝勒？”

跟著他就說：“胤祀，辛者庫賤婦之子。，固結黨羽，妄蓄大志。今，廢其多羅貝勒。”

胤祀哀哭道：“皇阿瑪！兒子絕無此意！”然後求兄弟們替他說話。

四爺當然也跪下來了，但只有十四跳出去喊了句：“皇阿瑪！兒臣敢保！八哥絕無此意！！”

……

想起當時，四爺用力閉了閉眼。

十三暫時出不來，他還想拉十四一把。結果今天他就來了這一出。

不的東西！

李薇此時睡意已經上來了，嗯了一聲。

四爺看眼皮開始打架，讓躺好，替掖了掖被角，說：“睡吧。”

李薇回神，掙扎著想起他剛才說的話，道：“八爺一定很傷心吧……”

傷心？不。四爺看得很清楚，當時老八不是傷心。而是驚怒。

難不……今天這場風波不是他主導的？

也對，他蓄力以久，怎麼會不準備萬全就陡然發力？

鬧這樣，皇上一句話廢了他的貝勒。他做了無用功，他自然要驚怒的。

是誰呢？

直郡王府裡，胤褆默默斟了兩杯酒，一杯敬了下窗外的月，然後灑到地上，一杯自飲了。

“婉華，”他含笑道，“今天陪我醉一場吧。”

另一邊的空座位上仿佛坐著一個端莊溫雅的子正沖他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