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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 第219章

第219章 旱

之後,十四福晉又登了兩次門,還把十三福晉也給拉來,但四爺沒開口,十四那邊也沒靜。李薇收禮收到手,心裡卻嘀咕十四爺不是個東西。只會十四福晉出來丟面子,他登門給他四哥低個頭有多難,

四爺卻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聽抱怨還勸,“別跟十四認真。他在別人面前怎麼丟面子都行,就是不能在我跟前丟面子。早年還不是這樣,我出宮後他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大約他以為,我要是不生氣了就該再找他一回。”他冷笑,“豈知我哪有那個功夫把他當孩子哄,正好趁這個機會殺殺他的脾氣,免得他日後越來越不服管。”

“你們兄弟兩個鬥法,我只替十四福晉可惜。”李薇歎,最看不起的就是十四這種男生。

的話四爺笑噴了,不得不坐起來說:“這話說出去就該人笑話你了。”拍拍道,“在我面前說說就罷了。”

李薇被他嘲笑,臉就壞了,四爺見此拿了個魚皮花生喂到裡,笑道:“吃了爺的花生,可不能再生爺的氣了。爺不是看不起你,只是……”他說著就歎了口氣,“你這副脾氣出去準吃虧。”

他摟著哄哄,換了個話題:“正好有件事你去辦。”

因為整個冬天都沒下雪,眼看就到三月了,更是一滴雨都沒有。四爺的莊子上經過了冬灌,見現在還沒下雨,免不了再灌一回。

四爺道:“府裡最近事多,爺不能常回來,你正好帶著孩子們去莊子上住一住,散散心。”

李薇是聽弘昐說起現在前院人來人往,本來教他們讀書的戴先生也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這會兒大家算是都知道戴先生不只是個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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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說了半天,見沒像以前那樣高興,奇道:“怎麼這副樣子?不想去莊子上?”

想去啊,但走了,四爺在府裡不就該花心了?

鑽到他懷裡委屈道:“可我捨不得你怎麼辦?”

四爺笑了,親了兩口:“真是磨人。”

他當在說甜言語,可人家明明是真心話!

還有比這更得嗎?

李薇委屈的帶著一堆孩子去莊子上了,甚至連弘暉都在。看到他站在車旁還牽著馬的時候,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大阿哥怎麼在這裡?”嚇人一跳好嗎?連忙客客氣氣的問。

弘暉已經十二歲了,看著高高大大的,一下子好像就長大了。他現在開始變聲,也不太說話,見到就迎上來行禮:“李額娘。”

上了車,四爺也特地出時間,從前院出來送

他站在車前,跟隔著車窗說話:“我沒空送你,就弘暉跑一趟。到了那裡就他留下,弘昐還小,你們一群人孩子,沒個人看著不行。”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看著?

不過這是這裡的風俗,就算是個大人了,可跟弘暉比,就因為他是男人,他就比更有話語權。

也沒話,半天隻找出來一個理由:“那大阿哥跟著去,邊沒人不行啊。”

“我都他帶上了。”四爺爽快的打回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理由。

再找一個:“那會不會耽誤了大阿哥功課?”

“這段日子先他自己看,正好弘時也該開蒙了,給弘暉我也放心。”他握握的手,“好了,過幾日爺就去看你。”

隔著車窗用力發波也沒能他改變主意,只好說服自己這是完全正常的,包括把這一車隊人都給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負責。

……還是很不安啊。這真的合適嗎?

車出了城就漸漸跑得快起來了,弘昐也想下車騎馬,他的侍衛跑來問也拿不準該不該答應。弘暉一人騎馬總有一種象徵意義吧?

道:“問問大阿哥,看行不行。”

弘暉聽到後面的靜,調馬回頭過來問:“李額娘可是想下車散一散?”聽說弘昐想騎馬,他看看前後,笑道:“橫豎已經出了城,騎一騎也無妨。”

誰知他的話傳到後頭,弘昀也聽到了,立馬歡呼道:“大哥!我也要騎!”

弘暉就車隊先停下來,幾個男孩紛紛上馬,弘時太小還沒有馬騎,可他居然跟在弘暉後,扯著他不撒手,可嘰的說:“大哥帶我騎馬好不好?”

最後李薇就見弘暉前坐著弘時,弘昐和弘昀跳上馬就撒開歡了。

幾個男孩邊都有侍衛跟著,在車隊前後來回奔跑,道旁來往的百姓瞧見他們都紛紛避開。李薇看到馬上護在車旁的侍衛:“去跟他們說,小心不要撞到百姓了。”

之後他們就跑得較遠的沒有百姓的地方去了。

到了莊子上,他們個個都跑得一土,騎馬揚起的塵可高得很,最近又沒下過雨,地上的土早幹了。

見他們都髒得不像話,李薇虎著臉道:“都先去換服洗臉。一會兒莊子上的人來,弘暉過來見見。”

已經想好了,春灌這種事不可能到田間地頭去看,最多聽莊頭說一說該怎麼灌,其他的就弘暉去做是最好的。既然四爺把他留下,肯定是想他當個大人用的。這也算是一種歷練吧。

弘暉道:“是,李額娘。”

李薇想現在莊子上人,四爺再說把弘暉當大人用,可他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有心大家住得近一些,只是弘暉不是生的,要是貿然弘暉換個地方住又覺得不合適。

在心裡轉了幾圈,道:“現在莊子上人,弘暉,我一個人帶著你四弟住有些害怕,不如挪得近一點?”

也不說到底是帶著弘時挪,還是弘暉和弘昐、弘昀挪。要是弘暉說和弘時挪,那就搬,要是弘暉肯帶著弟弟們挪,那就更好了。

弘暉痛快道:“阿瑪待過,到了莊子上我也聽李額娘的話。既然這樣,不如我和弘昐、弘昀搬出前院,住到李額娘旁邊的院子好了。”

李薇放心了,“這也好,我實在是不放心你們三個小的自己住前頭。”

幾個孩子已經安頓好了,趁著男孩們洗澡的時候,人把屋子重新排了一下,然後來大格格和二格格,道:“到了莊子上,咱們人手不足。你們也大了,我現在就把這莊子上的給你們。兩人商量著來,別吵。”

大格格還要推辭,二格格拉了一下,道:“我們聽額娘的。”

李薇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可就人去找你們了。你們也是學過算籌的,要是算不清楚賬就問你們兄弟去,有不聽話、不服管教的也找你們兄弟你們撐腰。”

大格格心道,的年紀也不小了,說話就要出門,李額娘們管莊子應該也是存了指教們的心思。看二格格的脾氣,李額娘大概是個不喜歡繞彎子的。心裡也知道這事對的益,這時才爽快答應下來。

李薇見兩人都說通了,“這下我可輕鬆了。只管放心大膽的去做,就是算錯賬賠了銀子也是在自己家裡,出不了大事。”

大格格提起三格格,擔心和二格格有事做,留三格格一個人寂寞。

李薇道:“有我呢。你四弟跟他哥哥們讀書去了,我正覺得日子無聊,有紮喇芬做伴正好。”

三格格就在旁邊坐著,看大姐姐替擔心,起坐到李薇邊,笑道:“我也想跟李額娘學編絡子。”

“這個我可不在行。”李薇替理理頭髮,“你要想學,我玉盞教你。編這個最在行。”

打發走孩子們,弘暉也過來了。

莊子上的莊頭是四爺的奴才,見了弘暉和就跪下磕頭。他說的春灌倒不複雜,就是莊上人手不夠,要去雇人。

“這去哪裡雇?”李薇依稀記得當年在李家時,農忙雇人都是去附近的村莊雇,包飯就行,十天半月結一回錢,錢是直接付給村長的。

但四爺的莊子周圍可沒什麼村莊啊。

莊頭道:“這個不需主子心,冬灌時就是鑲白旗的布林領著人來的。到時他們就紮在咱們莊子週邊,燒火做飯都不用咱們心。”

扯上鑲白旗,果然弘暉過來是對的。

李薇對弘暉道:“既然這樣,這事就由你去盯著吧。人家是來給咱們幫忙的,說是不用咱們心吃喝,但該準備的都要給他們送過去。柴米油鹽,鴨牛羊,看著給吧。”

弘暉應了後,道:“我一個人怕顧此失彼。李額娘,我想弘昐跟我一起來,就當幫我一把。”

他有心要提攜弘昐,李薇當然不會拒絕,點頭說:“那你去跟他說吧。對了,你阿瑪還你給弘時開蒙,他們幾個的功課只怕都要你來看。”

弘暉聽了有些激,府裡四個兄弟,他只跟弘昐相。進宮讀書時弘昀還不懂事,弘時更是沒出生。他是府裡的大阿哥,從宮裡回來後,他就覺得跟弟弟們太疏遠了不好。

這是阿瑪給他的機會,李額娘……也是不存私心。

弘暉恭敬道:“弘暉遵命,一定會好好教導弟弟們的。”

正事辦完,李薇寫了封信回去表功,最重要的是保持在四爺跟前的出鏡率。

快馬將信送回城裡,四爺接到信時正在和戴鐸說話。蘇培盛把信遞上退下,四爺先把信放到一邊,道:“依先生看,今年災的可能有幾分?”

戴鐸搖頭,道:“這個學生也說不好。只是從河北到河南今年冬天幾乎都沒有下雪,遠離河道或打井不易的村落缺水丁,只怕冬灌都未必能做到八分。”

他猶豫了下,肯定道:“今年減產已必然。”

四爺歎氣。全國賦稅有六靠的都是田產,各地的倉裡有多水分,他心裡也有數。新糧不,舊糧就是估算得多些,只怕也不足七。平民百姓家裡存糧多數隻夠吃到開春,剩下的要先賒糧,等秋收後還了賒欠和租子,留下明年的種子,才是他們的口糧。

戴鐸看四爺一臉愁容,安他道:“主子不必憂心。這事一時半刻還發不出來,至要到八、九月後,各地欠收的摺子才會遞上來。”

“只怕未必只是欠收而已。”四爺搖頭,“這旱雖不嚴重,卻影響甚廣。遞上來的摺子還是小事,我憂心的是流民。”

吃不飽飯,地裡的糧食又欠收,賣兒賣還是小事。最怕的是百姓為了逃租逃稅為流民。流民多了就易生禍患。

“白蓮教……只怕又要死灰復燃了。”四爺歎。

戴鐸卻道:“這未必不是主子的機遇。”

“怎麼說?”

“十三爺一直想領兵,若真有白蓮教作,不是正好十三爺出去練練手嗎?”戴鐸的話四爺深思起來。

書房裡一時極靜。

戴鐸的額頭漸漸滲出汗來,有些後悔說得太直白。近來四爺十分看重他,他也有些得意忘形了。半天,四爺道:“先生說得我先想想吧。”

戴鐸松了口氣,連忙告退了。

書房裡,四爺轉了半圈,一時半刻理不出個頭緒來。恰好看到剛才莊子上送來的信,他也想換換腦子,就拿起信拆開讀起來。

素素的一筆字是臨的他的帖子,帶著三分纏綿之意,讀著讀著,四爺忍不住拿筆給圈了幾個字,圈完才回過神來,不由失笑。

真是,看的字看習慣了。

不過這幾筆確實寫得不差,有了幾分神韻了。

誠如戴鐸所說,如果白蓮教真的借今年旱的時機死灰復燃,的確是個機會。但四爺猶豫的是,到底是捧起一母同胞的十四,還是選擇依附他的十三。

十四的好不必說,兩人同母。兄弟之間省了許多麻煩,不必憂心十四是否跟他不是一條心,或者在曹營心在漢。

但想起十四的脾氣就他皺眉。

十三的好則是雖然二人不同母,但十三生母早逝,在宮中並無依靠。

四爺就這麼相信十三也太草率了。要是他把十三推上去後,卻發現養了一條白眼狼,那就太糟了。

最重要的是這次的機會可一不可再。

他必須要慎重。

四爺在書房待到晚上,因為弘暉幾個人都去莊子上了,前院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蘇培盛進來問:“主子,這會兒也該用晚膳了,您是……”

四爺這才發現天都黑了,抬道:“去你……”後半截就吞回去了。

蘇培盛心道李主子不在,不知道爺是自己用,還是去後頭找哪個……

這話他不敢說。要是以前,他或許會提句福晉。可李主子雖然不在府裡,四爺心裡未必就沒這個人了。他何苦得罪李主子呢?橫豎四爺想去哪裡,他都侍候著不完了?

半天,他才聽到四爺說:“去福晉那裡吧。”

蘇培盛應了聲,轉出去傳話。

他眼珠子一轉,沒他的徒弟張德勝,而是挑了王以誠這小子。王朝卿、王以誠這對兄弟可不了得,現在四爺竟有些離不了他們了。不趁他們還沒起來趕按下去,日後恐怕就是他的心腹大患。

蘇培盛和氣的對王以誠道:“別說你蘇爺爺不疼你,趕去吧,跑快點,這回你得賞錢可不會了。”

王以誠笑嘻嘻的磕了個頭說:“多謝蘇爺爺疼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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