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潛龍出淵

弘昀、弘時有了名，雖然非年非節的，李薇還是想辦法給兩個孩子小小慶祝了下。只是在東小院裡，丫頭太監等多領一個月的月銀，於是人人都喜氣盈腮。

結果第二天，吃驚的是連府外的人都找理由進府道賀了。

難得今天四爺在家裡歇著沒出去，此時就在東小院的西側間。李薇接了一堆子卻不想見人，他在嘛，玉瓶好聲好氣的把人都勸走，拿著子回來給他看。

“這是怎麼回事啊，皇上賜名就這麼……這麼……”不知道怎麼形容，“不是哪家的孩子都是皇上給賜的名嗎，”

四爺接過子來隻草草看了下都是哪家送來的，然後就隨手放在桌角。

李薇靠著他，開玩笑的說：“爺，你是不是紅了？”

他拿了個子照頭上拍了下，把子扔到桌上：“還學會拿你家爺來取笑了？”

到了中午，子積了兩大摞，聽蘇培盛說書房裡也有不，福晉那裡也有。

李薇道：“這子都快晴雨錶了。”

四爺今天是真悠閒，現在還沒出門，他盤坐在榻上，穿著一件給孩子做的著兩條胳膊的褂子。今天他在，就沒孩子們過來。現在屋裡就他們兩人，他才肯不要形象的穿上去。

“怎麼說？”他就著拌面吃糖蒜，問。

“只需要看子有多，我就能知道最近爺在外頭是風啊，還是沉寂。”指著堆在屋角條案上的兩摞子，多的都懶得看了。

四爺吃完一推碗，笑道：“你倒聰明。”

收拾了桌面，人都下去，兩人靠在榻上說話。他說：“皇上這次是單給咱們兒子取了名，還是借的二十阿哥的。”

李薇搖著扇子的手一頓，不太高興的說：“原來是這麼回事。”誰的兒子了充話費送的都不會太高興吧？

道：“小兒子，大孫子，老人家的命子。看來皇上是很喜歡二十阿哥的。”

四爺把‘小兒子、大孫子’在裡轉了幾遍，坐直一臉沉思，看他好像想到什麼了，上前替他扇了兩下風，好奇的等著。

半晌，他又倒回去，湊上去想問又不敢，只好一直看著他，盼他能大發慈悲的解。

恰在這時，蘇培盛在外頭小聲的喊了聲主子爺，四爺嗯了聲，他進來。

蘇培盛站在屏風外道：“主子爺，福晉那邊來人請您過去一趟。”

李薇沒忍住對著屏風外的人影丟過去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四爺看個正著，手把的臉扳過來，道：“像個什麼樣子？”

蘇培盛早麻利的溜了。

四爺起準備換服過去，他服拿服，就是不見素素下來幫他，抬頭看就穩穩的坐著，一臉不開心。

他也不人進來，自己換好服，坐下穿鞋時，說：“別拉個臉，爺去看看是什麼事，一會兒還回來陪你。”

李薇手裡的扇子呼呼扇著，不答話。他出去時居然還特意囑咐：“勁小點，別把扇子扇壞嘍。”

有這麼壞的人嗎？！

正院裡，四爺坐下道：“什麼事？”

元英坐在他下首，手裡拿著幾張子，放到桌上說：“爺看看，別的人家的可以不用管，這幾家躲不過。”

四爺拿過來，元英道：“我知道爺不想太張揚。”說完也歎了口氣，除了下子的，還有一些親近的人家遞話過來，比如三福晉、八福晉和十四福晉。

此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四爺提拔李家是一折，弘昀和弘時突然賜名又是一折。

四爺見子裡有佟國綱一系一等公府的，笑著彈了兩指：“原來遞到你這裡來了。”

佟國綱死得太早，佟家還有個佟國維當領頭的，於是佟國綱一系只剩下這個一等公府的招牌。佟國維之後也沒有對佟國綱一系多加照顧，隆科多就更不是顧念兄弟之的人了。

索額圖一死，京裡多還是有些反應的。有的人想躲，自然就有人想冒出頭來。

佟國綱的兒子鄂倫岱這不就跳出來了？

原來都幹到大臣了，又皇上給罷了一等侍衛。這會兒是想趁著一堆人都當頭烏呢，他出來拾個？

說不定還真能他辦了。畢竟是佟家人，就算不，皇上看在母族的面子上也不會怎麼樣。要是了，鄂倫岱也就不必再頂著一等侍衛的名頭丟人了。

四爺覺這個買賣可以做，單把鄂倫岱的子撿出來，道：“回個子過去，請他媳婦過來坐坐吧。”

元英接過後，猶豫道：“不如我親自上門去？”上回去承恩公府看佟國維的福晉，就是親自登的門，一個姓的兩兄弟家，不好厚此薄彼吧？

四爺搖搖頭：“佟國綱已經沒了，不比佟國維。”何況如今是鄂倫岱求人，不把他下來，他不是又給自己找一個便宜親戚供著？那又何必？

結果元英送了子後，許久不見回音。

第二天，四爺就照舊出門了。他昨天在府裡躲了一天，皇上就下旨給他幾個兄弟的兒子都取了名字。這樣好似是把先給他的兒子取名這事帶過去了，其實是更顯眼了。

他到了南書房前，見三爺、五爺、七爺、八爺等幾個兄弟都在。老五、老七都厚道，打過招呼沒多說別的。

三爺是一見到他就笑道：“老四，前天你得了個巧。”

四爺做出一副好弟弟的樣子，還替三爺換了碗茶，笑道：“不過是我趕上了，皇阿瑪應該是早就取好了，先告訴我罷了。”

三爺端茶喝了一口，指著他道：“頭啊。”他掃了眼其他兄弟，說：“今天我們都是來謝恩的……哦，老八不是，哎？老八，你來找皇阿瑪是正事吧？”

三爺對四爺還是客氣得多的，刺兩句就算了，逮著八爺就來了句狠的。

其他兄弟也沒想到今天會聚得這麼齊，不過皇上賜下名字，他們來謝恩也是正理。偏偏一群兄弟坐一起，就老八膝下猶虛，這些哥哥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像五爺、七爺，就只是說兩句今天天兒不錯啊，熱得厲害就完了。不會專朝人心口上紮刀子。

可三爺本來就憋著一肚子氣，往下幾個弟弟中他也最看不上八爺，柿子都撿的嘛。打從在宮裡時，八爺就是常被兄弟們出氣的。

八爺也習慣了，聞言只是笑笑，心裡歎幸好今天老九他們沒來，不然這事就不能善了了。

幾位兄弟在這裡打著上司，有一搭沒一搭的。有說笑的，有獨的，有找茬的。都是親兄弟，他們拿這個當玩笑，外人可未必知道。外頭的小太監除了進來換茶，本不敢在屋裡久站。

幾人正說得熱鬧，直郡王進來了。

一群人紛紛離座起，參差不齊的給直郡王請安道好。

直郡王擺擺手，了帽子，頭上全是汗。小太監趕提了熱水進來，侍候郡王爺洗臉。直郡王拿著巾把臉給了，順便還抹了把腦門，洗完臉一抬頭，見弟弟們都笑了。

“有什麼好瞧的？我就不信你們洗臉時不抹一下腦袋。”直郡王也樂了，把巾扔給小太監，起袍角坐下。

剛坐穩，外頭傳話的小太監進來道：“郡王爺吉祥，郡王爺，萬歲爺您呢。”

一群弟弟全都沒了脾氣。來得最早的八爺不說，第二個候見的是三爺，見直郡王被小太監領走，他歎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八爺頂了句：“我瞧三哥是這天熱得了，要不人給三哥來碗綠豆湯？”

屋裡一片哄笑聲，三爺瞪了他一眼，道：“要真是個好弟弟，這會兒就人端湯了，還問你三哥做甚？”說完也笑了。

八爺真就起去小太監上綠豆湯了，在坐的一圈全是哥哥，他不跑誰跑？

幾人端著綠豆湯正喝著，外頭又跑來一個小太監，道：“萬歲爺說請諸位爺都先回去，今天不見人了。”

得，全白等了。

一群人再慢騰騰的起往外走，那小太監悄悄攔住八爺，伏耳道：“郡王爺請您等一會兒。”

八爺默默點頭，賞了幾兩銀子給這個小太監，仍舊回去坐著。

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兩點出頭。直郡王才匆匆過來，見八爺一個人仍在屋裡坐著，連忙說：“對不住，對不住，走，大哥請你吃飯去。”

他拖著八爺去了茶樓，看樣子是早就定好了位子。進小間後，直郡王親自給八爺倒了碗茶，推過去道：“本來想出宮再你出來的，沒想到正好能上。”

八爺接了茶，笑道：“大哥有事只管人去我府上說一聲就行了。”

直郡王搖搖頭，笑中帶了兩分苦，道：“你來自然是有事想托給你，也是喜事，我給我家二格格找了個好人家，今天就是去給皇阿瑪求賜婚的。”

八爺都怔了，直郡王才嫁了個大兒，這就要嫁二兒？隨即他就明白了，直郡王是怕夜長夢多。雖然有傳言說，皇上答應了直郡王二格格由他自嫁，可畢竟沒有明旨。直郡王也是不放心吧。

八爺都不知該不該恭喜直郡王了，半天才乾的說：“恭喜大哥了，回頭我給侄添妝去。”

直郡王笑著跟他了個杯，此時酒菜俱齊，兩人吃喝起來。直郡王道：“什麼時候也大哥聽聽你的好消息？”

八爺心裡很不是滋味，一早上上兩個哥哥說這個。他放下筷子，自己倒了個滿杯一口飲盡了。

直郡王歎道：“你那府裡，也別你媳婦把得太嚴了。”他頓了下，道：“明年就是選秀大年，到時娘娘給你挑兩個吧？”

八爺只好舉杯道：“那弟弟就多謝哥哥的好意了。”

直郡王求來聖旨，嫁一事很快就在京裡傳開了。

四爺與戴鐸在書房裡說起直郡王這件事，戴鐸有竹的笑了，道：“依學生看，直郡王只怕很快就要不了。”

四爺只是點了點頭，索額圖死後他也想到這個了。

戴鐸有滿肚子的錦囊妙計，不得有人賞識，話多的止都止不住，雖然四爺沒接腔，他還是往下說道：“如今索相沒了，明相還在，要是萬歲接著捧直郡王，只怕不是良策。萬歲聖明，自然會漸漸冷落直郡王。”

四爺道：“那要先生看，萬歲下一個會看中哪位阿哥？”

戴鐸抖一抖袍角，端正跪下磕了個頭，恭敬道：“自然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