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仙姑走到房門口,被阿蠻攔住。
“姑娘是什麼意思?”劉仙姑轉,面沉看著薑似。
聽薑似提到東平伯府,劉仙姑心中反而有了底。
既然對方與東平伯府有關,背景大半不會比東平伯府的層次高到哪裡去。
雖然住在貧民區,多年來與富貴人家打道也積累了一些人脈與名聲,哪怕眼前的姑娘是貴,想拿還了些。
薑似面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仙姑來都來了,難道連杯茶都不喝麼?”
“這裡的茶我喝不慣。”劉仙姑語氣平靜道。
薑似收起笑意,幽深目迎上劉仙姑的視線:“那麼仙姑執意要助東平伯府二太太做傷天害理之事了?”
“姑娘究竟是什麼人?好端端找我說這些做什麼?”
“我麼,是東平伯府四姑娘,二太太是我的二嬸,請仙姑要算計的人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長。”薑似沒有毫瞞,坦言了份。
隨著說下去,劉仙姑已經由一開始的驚訝變了看傻子的眼神。
這位東平伯府的四姑娘腦子有問題吧,無憑無據就跑來找說這些?
先不說得罪了,以現在的名聲隨便說個什麼就能把這位四姑娘推到萬劫不複的境,就算置之不理,轉頭把此事告訴東平伯府二太太,眼前的小姑娘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
“姑娘從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我雖不是什麼得道真人,但也替不人家排憂解難過,姑娘這般指責我可不敢。”劉仙姑看向薑似的目中含著鄙夷。
這樣的小姑娘心無城府,遇到事就會胡嚷一通,實則半點能耐都沒,見多了。
“姑娘也早點回去吧,免得府上人擔心。”劉仙姑繞開阿蠻,手推門。
阿蠻堵住門口,脆生生道:“我們姑娘沒讓仙姑走呢。”
劉仙姑平靜轉,聲音微揚:“姑娘莫非要強留我?”
門外聲音傳來:“仙姑,您還好麼?”
劉仙姑剛要回話,薑似先一步開口:“仙姑還是坐下吧。仙姑若是對談論東平伯府的事沒興趣,那麼咱們談談京郊嚴員外家的事可好?”
劉仙姑臉大變,眼底有著掩不住的慌。
“仙姑,您沒事嗎?”聲音從門外傳來。
劉仙姑隻覺有一隻重錘狠狠砸在上,砸得魂魄出竅,頭暈目眩。
怎麼會有人知道嚴員外家的事!
看著失態的劉仙姑,薑似並不覺意外。
京郊白鹿鎮上有一富紳姓嚴,嚴員外有一個獨生,生得如花似玉,文靜嫻雅,還未及笄提親的人就踏破了門檻。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嚴姑娘及笄那年生了怪病,從一開始的困倦發展到後來一日之中鮮有清醒之時。
嚴員外只有這麼一個,為此急白了頭髮,托人請京城名醫都沒治好,便有人說嚴姑娘可能是丟了魂才醒不過來。
這麼一來,道士、神婆陸續登場,其中就有這位才來白鹿鎮不久的劉仙姑。
那時候的劉仙姑還不劉仙姑,而是自稱劉婆。
對外人的說法是男人早些年就沒了,隻留下一兒一。後來兒子也沒了,便帶著兒替人驅邪收魂過活。
劉仙姑對嚴員外說嚴姑娘踏青時丟了魂,需要靈氣未散的夜後陪伴嚴姑娘,在夢中替嚴姑娘把魂尋回來。
而的兒就是靈氣未散的子。
那時的嚴員外已經是病急投醫,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就這樣,劉仙姑的兒陪了嚴姑娘七天七夜,嚴姑娘竟真的好了起來。
嚴員外大喜,給了劉仙姑厚謝禮,劉仙姑的名氣也在白鹿鎮打響,一時間找劉仙姑看怪病的人絡繹不絕。
嚴姑娘病好了,嚴員外便開始為兒張羅親事,誰知這時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
嚴姑娘竟然死活不同意說親,被急了才說在夢裡已經與一位錢郎的男子私定了終,此生非錢郎不嫁。
嚴員外當時就嚇壞了,認為兒丟失的魂被孤魂野鬼纏上了,忙又把劉仙姑請了來。
劉仙姑掐指一算,笑說嚴姑娘夢中的錢郎不是孤魂野鬼,而是確有其人,嚴姑娘與此人乃天定姻緣,如果二人不能結為連理,嚴姑娘還會遇到更多古怪波折。
這時候嚴姑娘又說出了錢郎的住,嚴員外忙派人去尋,果然找到了這個人。
只是錢郎是個父母雙亡投奔遠方親戚的年輕人,家無恆產,無所長,嚴員外哪裡看得上,第一個反應就是絕不答應。
嚴姑娘哭哭鬧鬧一個多月,又一件怪事發生了;嚴姑娘竟然有了孕!
這下子嚴員外是徹底沒轍了,問過錢郎願意娶嚴姑娘後,便匆匆替二人了親。
“仙姑——”門外的開始敲門。
“沒事!”劉仙姑猛然回神,死死盯著臨窗而坐的。
坐姿筆,從雕花窗欞灑進來的落在上,構一幅和寧靜的畫卷。
可是這樣的寧靜卻讓劉仙姑不寒而栗。
嚴員外家的事已經發生十多年了,又遠在京郊,以眼前的出與年紀,實在沒有知曉那段辛的可能。
劉仙姑抬手捋了捋頭髮,強作鎮定道:“什麼嚴員外、王員外?這麼多年我去過的人家多了,不記得是哪家了。”
薑似盯著劉仙姑片刻,忽然一笑:“仙姑說笑了吧,別的人家你或許不記得,親家如何能不記得呢?”
劉仙姑瞳孔猛然一,向薑似的眼中滿是駭然。
守著門口的阿蠻一臉好奇。
“阿蠻,你去外面等著,也好門外的小姑娘放心。”
阿蠻縱有滿腔好奇,聽了薑似的吩咐還是默默退了出去,屋只剩下薑似與劉仙姑二人。
劉仙姑直直盯著薑似,詭異沉默著。
薑似角卻掛著雲淡風輕的笑:“那位錢郎,便是仙姑的兒吧?”
劉仙姑不由自主後退兩步,後背撞上了門板。
門板發出一聲悶響。
對面秀無雙的笑意盈盈:“或者說,是仙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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