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定北軍將士一片，賀藍心中得意，揚聲道，“烏鐵崖老將軍為國盡忠一生，三個將軍也為國捐軀，致使老將軍白發人送黑發人。本相雖不恥建隆帝嫉賢妒能，但對烏家和金吾衛眾兄弟敬佩之至。沒有你們用骨相拼，何來我大周的太平！”

金吾衛中對建隆帝不滿的大有人在，賀藍這話立刻引起了不人的共鳴。

賀藍與烏羽并肩而立，“烏羽，是烏老將軍的親孫，是二十二歲為國捐軀的烏正平將軍唯一的兒子！賀藍在此問一句城下的金吾衛眾將士，烏羽四年前金吾衛，可曾貪生怕死，為烏家丟過一次臉？”

烏骔淚眼汪汪地著臺上的烏羽，哽咽道，“烏羽初金吾衛時將士們都瞧不起他，言語挖苦、校場辱也是家常便飯。末將冷眼旁觀，哈哈大笑。老將軍去后，元帥讓黑衛統領烏錐保護烏羽，我等心中不平，更是變本加厲……”

“元帥，這是為何，為何要瞞烏羽的份啊？我等愧對老將軍，愧對將軍，愧對烏羽啊。”老將烏骔，泣不聲。

烏桓不語，軀僵如鐵，仰賀藍的目如刀。三爺只靜靜看著烏羽，不理會旁人。

賀藍繼續慷慨激昂，“若非建隆帝柴永征那荒唐的一夢，烏羽為烏家的子孫，何至于落皇宮當個玩，長到十六歲都不曾槍？五年前他得知自己的世，逃出皇宮到了濟縣，苦練武功半載，校場一舉奪得武榜眼！這是何等的天賦？”

“若烏羽和烏元帥一樣在烏老將軍的親自教養下長大，現在必定也跟烏元帥一般，是響徹大周的年英雄！”

賀藍再拔高聲音，帶著悲愴嘶啞，“其父烏正平二十二歲為國捐軀，烏元帥之父烏正天將軍二十歲戰死沙場，兩位的三叔，烏老將軍的子烏正下小將軍十八歲馬革裹尸而還！若不是賊子柴永征怕烏家功高蓋主，設下毒計，烏家三兄弟那般響當當的人豈會戰死，烏老將軍豈會吐心傷，掛印封門十六載？城下的各位金吾衛的兄弟，你們中有多人是因那一戰死了父輩兄長？”

十六年前那場戰，是右金吾衛之殤，提起來便噬刮骨，令金吾衛將士痛不生。

聽著金吾衛造極。他這話連烏桓聽著，都有些意難平了。”

三爺依舊不語，他見烏羽看著自己，便將手向后指了指。烏羽順著三哥指的方向，看到了他后騎馬扮作副將的智真，微微點頭。

“十六年后，匈奴再犯我大周邊境，柴永征無將可用，又敲開烏老將軍的府門，令烏老將軍的一腔溶盡灑黑山口，烏桓元帥扶棺歸濟縣時，濟縣父老出城十里淚祭，哭聲慟天！”

賀藍說到這里，話題一轉，回到烏羽上，“烏老將軍的另一位親孫烏羽，卻因份見不得，不能送烏老將軍最后一程。獨自留在漠北，對泣寒風！若不是柴永征，烏羽豈會有家歸不得？！”

鐵骨錚錚的金吾衛將士，無不容。

“這年英雄，四年來駐守漠北，幾十次與匈奴手，傷痕累累，最后還中了匈奴的計，落匈奴人手中。若非賀藍敬重他是個英雄，將他從匈奴救出，現在的烏羽已是一枯骨！”賀藍振臂高呼，“金吾衛的將士們，柴永征這樣的臣賊子和他的兒子，值不值得你們效忠、烏羽這樣的年英雄該不該死？”

“不該！”城上城下的將士齊聲高喝。

賀藍滿意極了，“所以……”

“所以，”烏羽開口了，“賀藍你解開小爺的繩索，放小爺歸戰！”

“就是！”金吾衛隨聲呼喝，“放人，放人！”

賀藍抬手止住眾人的呼聲，痛不生道，“本相留下烏羽，是不想他再被柴永征的兒子熙寧帝柴嚴易欺騙，騙京中殺害！烏羽，烏元帥，金吾衛的眾位兄弟們，你們難道還看不清建隆帝父子的詭計和毒嗎？難道還要為了這篡位的賊子拋頭顱灑熱嗎？！”

“我主圓通，乃被賊帝柴永征陷害至死的清王之嫡子，他自在寺廟長大，心懷慈悲，普度眾生。他，才是大周的真龍天子，才是眾位將士值得以命相托付的萬歲！”

“賀藍，你這彎子繞得可真是夠大的。”烏羽損完賀藍，積攢了全的力氣怒吼，“賀藍，你既然說圓通才是真龍天子，那就把他拉出來給大伙瞧瞧，看他夠不夠分量讓咱大伙賣命！”

大哥這話接得太好了！

烏桓舉槍，“我大哥說得對，圓通出來一見！”

“就是，讓他出來，讓圓通出來，讓小和尚出來！”金吾衛眾將跟著元帥大喊。

賀藍當然不肯，“我主乃真龍天子，其實你們想見就能見的！”

“大師。”三爺喚了一聲，拉馬讓開。

“阿彌陀佛——”三爺后的智真高誦佛號，摘下戰盔，出反的腦袋，雙掌合十道，“老衲南山坳鎮清寺主持智真在此，若我徒兒圓通真在城中，勞煩賀施主讓他出來一見。”

智真洪亮的聲音帶著佛聲，響徹三軍。

度通也摘了戰盔出帶著戒疤的腦袋，高誦佛號，“阿彌陀佛，我師弟圓通乃我師父親手養大，若圓通真在城中，得知師傅到此，必會相見。勞煩賀施主通報一聲。”

度通這一聲，便將賀藍退到了懸崖邊。若他不讓“圓通”出來拜見智真，便是不尊師重道。一個不尊師重道的小和尚，如何令三軍信服？！

東城城樓之上，金不換著城下的兒子，老淚橫流，“聽南我兒，為父這些年在匈奴盡凌辱，之所以茍且活著，就是為了能再回大周。聽南，你祖母老人家，可還健在？”

金聽南哭了，“兒子不孝，祖母以為您已戰戰死沙場，傷心臥病半載便去了。母親也，也跟著祖母去了。”

“啊——”聽到母親和妻子都已經死了，金不換心痛難抑，仰天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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