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懷揣著從陳家得來的銀子、秦家得來的斷親文書，推開家門。

堂屋的門開著，娘親正在往屋里端飯，大黃搖著尾跟著進進出出，小草蹲在門口洗筷子，聽到門響了，大家一起看過來，出相同的笑臉。

小暖看著們就有那麼一沖，要把那些試圖破壞這份笑容的人都踩進泥里！

“姐怎麼這麼半天才回來，你去找燕泥姐去玩了嗎？”小草好奇問道。

“沒有。”小暖把背簍放在豬圈邊，過來洗手。陳燕妮是以前的小暖的好姐妹，倆人一起打豬草一起做針線，一起說悄悄話，小暖換了芯兒后只跟玩過一回，便不想去了。一是因為陳燕妮的娘拘著不讓跟小暖玩兒，二是小暖實在跟沒有共同語言。

因為那丫頭喜歡討論的事，比如嫁給村里哪個男孩子以后會怎麼樣，哪家的娘以后會是個和善的婆婆，誰家新媳婦的嫁妝如之何，誰家又在和誰家議親等，實在勾不起現在的小暖的興趣。

秦氏端上飯菜，輕輕問道，“這麼久，你去哪了？”

小暖也不瞞著，邊吃邊講，把自己做的事簡單講了一遍，三人也把飯吃完了。

小草聽得津津有味，對姐姐的敬佩之如山高漲。

秦氏又覺得自己沒用，“是娘沒用，要你替娘出頭。”

“娘有用的地方多著呢，兒會的也不過是跟人吵架斗皮子罷了。”小暖笑嘻嘻的，“書上不是說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嗎，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和不擅長的事，兒還不是不會做針線嗎。”

小草驕傲地起小脯，“這幾個字小草都會寫！”

秦氏更慚愧了，“娘還不會寫‘短’。”

“小草教娘寫，姐會嗎？”小草大眼睛地看著小暖。

小暖立刻回道，“姐會！”

短的繁和簡寫法一樣，小暖難得這麼有底氣！

“還是姐姐厲害——”本以為找到了一個自己的長，結果發現還是沒姐姐長，小草有點失。

“你還小，能識字已經很厲害了，比大牛還厲害！”秦氏安小閨。

“大牛哥也厲害，他每次找的知了皮最多，爬樹也最厲害的！”小草老氣橫秋地嘆口氣。

“娘小時候也不會爬樹，閨家爬樹都不厲害。不過你小姨會，怕得跟猴似的，可快了。”秦氏嘆口氣。

“猴爬樹小草沒見過。”

“娘見過，前年秋天去樹林里摘野果，到一群猴兒......”

不對啊！現在不是討論秦家和陳家的事麼，樓怎麼忽然歪得這麼厲害，小暖看著在正在流猴子怎麼爬樹的娘親和妹妹，忍不住笑了。

小草睡了后，秦氏才低聲問起秦家發生的事，聽小暖說娘是扎破自己的手指頭寫的斷親文書，秦氏的心便是一。

“娘沒嫁人的時候，你外婆也不這樣的，那時候喜歡我比你小姨要多一些......”畢竟是自己的親娘，秦氏心里的難真的不下去。

小暖嘆口氣，“那是以前，現在外婆的心里您和小姨都沒有大郎重要。為了大郎，為了秦家能出個狀元揚眉吐氣，外婆一定會站在陳家一邊，因為我爹是狀元！”

秦氏沉默了半晌才問，“當家人是你外公，你外婆畫押能管用嗎？”

小暖嘻嘻笑了，“外公什麼脾氣您還不知道，遇事不翻過來調過去琢磨個幾十遍，他才不會出手呢。所以那斷親文書一開始就寫的娘跟我外婆，沒牽扯其他人，其他人的主我外婆也做不了。您和外婆把親斷了，以后就不能來挑刺了，清凈。”

“娘覺得你的腦袋越來越好使了。”秦氏由衷地講道。

小暖抱住娘親的胳膊，心里有些擔憂，“兒這樣于算計，娘會厭惡嗎？”

秦氏拍著小暖的背，“娘高興還來不及呢，要不是你拼了命地護著，娘和小草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一定能，娘不會讓我倆出事兒的。”小暖安心地靠在娘親邊，睡了。

第二天一早，小暖便跑到里正家。

秦德見到小暖就頭疼，“聽說你昨天后半晌到你爹和你外公家去鬧了？你說說你，再這麼鬧下去，還能找到婆家不！”

小暖扳著小臉，“要不是們欺負我娘在先，我也不會找上門去。里正爺爺不用擔心我嫁不嫁的出去，還是先關心一下我們娘仨會不會被人欺負死吧。”

里正忍不住了，“得了吧！可著怎麼全村找，哪個人還能把你欺負了，你快村霸王了！”

“多謝爺爺夸獎，小暖能跟二胖伯齊名，到很榮幸。”小暖故做不好意思地笑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沒人敢找們的事兒。

“你榮幸個啥？還當這是好事嗎？”里正看著笑得沒心沒肺的小暖，頭又疼了，“你這一大早的跑來干什麼？大事兒我可辦不了，找你爹去。”

小暖拍出斷親文書，“里正爺爺放心，我哪次來找您，不是您能辦的事兒？您在這上邊簽字畫押吧，這是我娘和秦白氏的斷親文書。”

“我不辦！”說起這個來秦德就來氣，他不止是里正還是秦氏族長，這事兒是歸他管，可族有人斷親又不是什麼彩的事兒，他就是不想按這個手印兒！

小暖笑著問，“真不辦？”

“不辦！要斷親讓你娘和你外婆來跟我說，你來算怎麼回事兒！”秦德氣哼哼的。

小暖笑瞇瞇的，“《周律》上寫的清清楚楚，斷親需雙方同意按手印，中間人作證再到府備案就行，您確定不辦？”

這中間人可不一定是里正，隨便哪個有戶籍沒有案底的年人皆可。里正氣得吹胡子，“你啥時候連《周律》也知道了？”

“為了防著我娘和我妹妹被欺負，我可是學了不東西呢。”小暖依舊笑瞇瞇地，笑容里滿是堅強。

秦德看著小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也不容易。不過你現在這樣，比起我那混賬的二外甥，更像村霸王！”

“多謝里正爺爺夸獎。”小暖笑著遞上斷親文書，看著秦德按手印蓋了章，才滿意地收起來，“我待會兒就去衙門過了手續，這事兒就算了，您別忘了在族譜上記一筆。還有，我娘現在立戶了，就算我們跟外公一家斷絕了關系，也是秦氏族人，年底祭祀的錢算我們家一份！”

在這個年底，家族是社會的基本構單位，只有做了極大惡事的人才會被逐出家族被世人厭棄，們可以和外公家斷絕關系，但絕不會族。

里正也懶得跟個小孩子矯什麼家族榮耀，只問道，“你還要跑衙門？你才多大，去了人家能搭理你？”

小暖異常自信，“這事兒是歸街道司管吧？爺爺放心，我跟衙門街道司的王大人可了，有他領著，小事一樁！”

秦德......掌家小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