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夜褪得不那麼糟了，天際依舊漆黑一片。

顧與黑風王站在涼風呼嘯的風口，拍了拍黑風王馬背上的盔甲，輕聲問道：“準備好了嗎，老大？”

十六歲的黑風王氣場全開，戰意四起。

訓練場上的戰馬們到了黑風王的戰意，仿佛一瞬間被召喚出了無窮的斗志，它們的眼神與呼吸都不一樣了。

騎兵們有些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坐騎。

這樣的況……從未出現過。

然而這并不是最令人震撼的。

只見前方那個新上任不久的蕭統帥自黑風王的馬鞍上拿下一個什麼東西，朝一旁的胡師爺出手。

“旗桿拿來。”

顧說。

“誒，誒！是！”

胡師爺忙不迭地將備好的空旗桿雙手捧了過來，“大人，給，您上次和我提了一，我早備好了。”

他其實也不明白大人要旗桿做什麼？

大燕國的旌旗不是早就被先鋒營的騎兵扛著了麼？

只見下一秒，顧啪的一聲展開了手中的布匹！

不對，那不是布匹！

是一面旌旗！

黑邊白底，中間是一只翱翔九天的鷹！

“飛鷹……是飛鷹旗！”

騎兵的陣營中，有人忍不住驚呼出了聲。

飛鷹最早是黑風營的徽記，后面漸漸演變整個軒轅家的徽記，而飛鷹旗也為了軒轅家的帥旗。

自從軒轅家被滅，飛鷹旗也盡數被銷毀。

顧將旌旗套在了旗桿上，雙手握住旗桿，利落地翻上馬。

沒說一句多余的話，只是眼神堅毅地扛起了軒轅家的帥旗。

軒轅家的舊部眼眶齊齊潤了。

一個六十歲的老將坐在馬背上，忽然就失聲痛哭了起來。

“聞人沖，要走了，你在看什麼！”

后備營外，一個士兵提醒著某發呆的聞人沖。

聞人沖沒有回答。

他怔怔地看著馬背上的年。

年的肩膀還很稚，可他毅然扛起了軒轅家的帥旗。

他背負了這個年紀不該背負的重擔，他要去捍衛軒轅家用鮮守護的江山。

而自己在做什麼！

聞人沖，你在做什麼！

“聞人沖，站起來，不要輸給我，我才十六，輸給我你丟不丟臉！”

“聞人沖，我軒轅晟不是什麼人都看得上的，你最好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聞人沖你他娘的到底長沒長眼睛！箭都到你腦門兒上來了！不知道躲嗎！”

“聞人沖……殺出去……不要……死在這里……”

聞人沖的記憶肆掠，一時間竟分不清軒轅晟與馬背上的年。

軒轅家的帥旗在天之下迎風招展，發出獵獵震聲響。

顧正道：“所有黑風騎聽令，我等隨太出征，奉旨伐賊！此去風險不知，生死未卜，不想去的可以留下！我絕不懲罰！”

沒有一個人留下！

顧收回目，將手中帥旗高高舉起，眼神滿是殺氣：“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