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年上午在上書房裡讀書,下午去演武場裡練武。
元衡是到的最早的一個,正凝神拉弓箭。
他自小喜歡讀書,習武平平。不過,到底練了多年,騎都過得去。百步之外開弓,十箭中有七八箭能中靶心。
裴念看到元衡的影,心裡就覺得氣悶,索躲得遠遠的。一整個下午,都沒和元衡說話。
元衡倒是有意親近,特意湊過來指點裴念箭。
裴念繃著小臉:“多謝世子意,我自己練就行了。”
元衡個釘子,也沒惱。親娘在數日前就和他商議過,要在今日進宮向裴太后表求娶裴思之意。
裴太后在午膳後了裴思去說話……看裴念這副模樣,顯然是也知道了。
裴念比他小了足足九歲。元衡已是個溫文爾雅的青年男子,裴念在他眼裡和孩差不多。裴念拉長著臉不高興,元衡也沒放在心上。
元衡笑著說道:“你往日都我元衡表哥,今日怎麼我世子了?”
裴念繼續繃著臉:“以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太過唐突冒失。世子份尊貴,我不該隨意冒犯。”
元衡收斂笑容,輕歎一聲:“別人說這樣的話也就罷了,你怎麼也這般我心窩。我這個秦王世子,在宮中境到底如何,別人不知,你也不知道嗎?”
裴念:“……”
裴念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他覺得元衡想搶走自己的姐姐,這才冷臉相向。
被元衡這麼一說,裴念頓時一陣愧疚,臉也繃不住了,低聲道歉:“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那麼說。”
真是個好哄的孩子。
元衡心裡默默想著,又是一聲輕歎:“這裡說話不方便,待會兒散了學,你去我的寢宮。我們表兄弟好好說會兒話。”
裴念推辭不過,隻得應了。
……
當天晚上,裴念紅著眼睛來見裴思。
裴思眉頭微皺:“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裴念吸了吸鼻子:“沒人欺負我。”
“你的眼都紅了,一看就是哭過的模樣。”裴思面微沉:“到底誰欺負你了?”
裴念小聲答道:“我去元衡表哥那兒了。元衡表哥和我說起他生活中的種種苦楚,我聽著心裡難,陪著元衡表哥哭了一場。眼睛就這樣了。”
然後又歎道:“我一直覺得我們姐弟生活不易,現在想來,元衡表哥更可憐。他親爹當年犯下大錯,僥幸留了一條命,卻是瘋瘋癲癲的。他自小就謹言慎行,不敢行步差池。”
“秦王一直被關在秦王府裡。元衡表哥平日在宮中讀書,每個月才去見親爹一回。有這樣的親爹,真不如沒有。”
“誒,元衡表哥這麼大了,連個媳婦都沒娶上,說起來也怪可憐的。要不然,姐姐還是答應嫁給元衡表哥吧!”
裴思:“……”
裴思不知該笑還是該氣,頓了片刻才道:“你中午還氣憤不已,讓我別理他。現在怎麼又勸我嫁給他了?”
裴念用袖子眼角:“我覺得元衡表哥率直坦誠,心地善良,以後你嫁給他,他一定會好好對你。”
裴思哭笑不得,用手指點了點裴念的額頭:“行了,別在我耳邊聒噪了。這件事我得慢慢考慮,你可別替我胡答應。”
裴念這才住了。
裴思催促著裴念去沐浴更,自己在椅子上坐了片刻,越想越是心緒紛。
提筆寫了一張短箋,令人送去元衡的寢宮。
雖然都在宮裡住著,不過,宮中地方大的很。元衡所住的寢宮,離仁和宮頗有一段距離。天這麼晚了,以裴思的謹慎,絕不可能晚上去見元衡,落下私相授的話柄。
便是送這封短箋,裴思也特意叮囑了宮人,不能讓人知曉。
短箋送出去了,裴思才卸下心事上了床榻。
接了短箋的元衡卻遲遲難以睡。
他躺在床榻上,將那張巧的信箋翻來覆去看了又看。最後,小心翼翼地放在口的暗袋裡,然後懷揣著夢緩緩眠。
……
第二日正午。
裴思姐弟兩人一同來了元衡的寢宮。
裴念一個晚上就被哄得樂意元衡做自己的姐夫了,衝元衡眨眨眼,然後笑瞇瞇地避讓了數米遠。
元衡覺得未來小舅子真好,心裡滋滋的。
裴思抬起眼,角似笑非笑:“元衡表哥,你是不是覺得阿念年齡小特別好哄好騙?”
元衡:“……”
這話音一聽就不對勁。
元衡收斂笑意,認真地對裴思說道:“表妹,你別誤會。我昨晚對阿念表弟說的話,都是真的,絕沒有騙他哄他之意。”
當然,他想先拉攏未來小舅子到自己的陣營來,也是真的。
裴思淡淡道:“你打著什麼算盤,我心裡清楚的很。元衡,我們相識四年,彼此也算悉。”
“不過,我從未想過,你會想娶我為妻。秦王妃親自去求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親口對我提了親事。我也應了娘娘,要考慮一段時日。”
“等我想清楚了,自然會答覆你。這一段時日,請你保持距離,不要試圖以任何人的意志來干涉影響我。”
“如果我點頭, 定然是因為我願意嫁給你,而不是因為任何人。”
十四歲的,提起終大事來,沒有半點,態度冷靜,語氣自然得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委實不錯”一樣。
元衡怎麼想也沒想到裴思竟會是這等反應。
他啞然無語,默默地看著裴思。
裴思也在看著他,黑眸明亮而平靜:“我要先寫信告訴我爹娘,問一問他們的心意。至於我自己,至也得考慮兩個月。”
“你願意等,就等著我。不願意等,就請秦王妃替你另尋親事……”
“當然願意!別說兩個月,就是等一年我也願意。”元衡想也不想地打斷裴思:“你慢慢想,我半點都不急。”
頓了頓,元衡又低聲音,低低地說道:“阿思,我一直在等著你長大。我已經等了你四年。只要你願嫁我,等得再久,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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