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程錦容和程錦宜朱啟瑄坐在一用午膳。

賀晨和堂兄賀旭坐在一。

賀晨一歲半，賀旭今年也隻三歲。還沒到讀書啟蒙的年齡。賀晨天天來醫館，賀旭鬧著也要來。左右孩子有人帶，程錦宜索將他一並帶來。兄妹兩個每日一起玩耍，好得很。

賀旭坐在小桌子邊，用筷子夾起一塊，放進賀晨的小碗裡:“妹妹，你吃。”

賀晨甜甜地應道:“謝謝堂兄。”

兩個孩小大人一般有來有回地說話，逗得桌子邊的大人們笑個不停。

“孩子們一日日長大了。”程錦宜笑著歎了一聲。

程錦容也笑著嗯了一聲，看著兒賀晨的目溫極了。

朱啟瑄笑著:“阿圓阿滿今年都十六歲了，在宮中當差也快兩年了。他們兄弟的親事定下了沒有?”

一提兒子們的親事，程錦容有些無奈地笑道:“孩子們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見。”

“我在年前就寫信給他們，詢問他們的心意。這兄弟兩個倒好，大概是私底下商量過了，什麼也不肯說。我問他們兩個中意哪家的姑娘，他們也不肯說。還在信中說，親事暫且不急。”

他們不急，這個當娘的其實也不特別急。

兒子們去年十五歲，今年也隻十六歲。不必著急。

朱啟瑄和鄭清淮的長子鄭大郎今年也十五了，到了說親的年齡。朱啟瑄笑道:“我們家大郎，也到了議親的時候。我相中了邊軍裡武參將家的長。”

武參將是五品武將，家中長今年也十五歲。鄭清淮和武參將關系莫逆，家眷之間也常來往。武參將的長生得相貌清秀，溫大方。

朱啟瑄早在兩年前就相中了武姑娘。在去年年末，特意打發鄭大郎去送年禮。

武夫人心中也有數，對溫厚正直的鄭大郎很是喜。彼此雖未挑破這一層，心中都有結親的意思。

程錦容笑道:“你是相中了可不行，快些請去登門提親。武家姑娘這般出眾，可不能被人家搶了去。”

朱啟瑄低聲笑道:“這倒不怕。清淮早就私下和武參將說過了。武參將和武夫人都喜歡我們家大郎。只等過兩個月，武姑娘及笄過後，就去提親。”

然後，又笑問:“巧兒和婉婉都是好姑娘。我記得，阿圓小的時候最喜歡巧兒，婉婉是個氣的小哭包，阿滿有耐心，常和婉婉在一起玩。”

兒子們雖然不說，在信中提及朱巧兒和江婉婉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流一些。

程錦容眸微閃，輕聲笑道:“小時候的事，未必做得了準。”

朱啟瑄聽出些許端倪來，好奇地追問。

程錦容卻不肯說了，隨口笑道:“離這麼遠，我這個做親娘的，也管不住兒子們想什麼。總之，最遲不過年底，總會定下親事。到時候就清楚了。”

……

京城，平國公府。

賀朝賀在宮中當值，今晚一同回府。

到了京城兩年，兄弟兩個愈發英俊拔。原本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孔，如今有了顯著的不同，看著有七八相似罷了。

賀朝冷冽霸氣，賀狡黠多智。

賀朝沉著臉不說笑，賀說笑，時時揚著角。

賀朝天生就有領袖氣場，和他同齡的年郎到了賀朝面前，自自發地聽賀朝的吩咐。

賀友廣闊，休沐那一日常和人出去騎馬打獵。

今日兄弟一同回府，上還穿著前侍衛的銀甲，愈發高大英俊。兄弟並肩站在太夫人面前，一同抱拳行禮:“曾孫賀朝(賀)見過曾祖母。”

太夫人看著一雙寶貝曾孫，目中滿是驕傲:“乖曾孫，快些到曾祖母這兒來。幾日沒見，曾祖母心裡真是惦記得很。”

聽到“乖曾孫”三個字，賀笑容如常，賀朝的角微微了一。

他們都長大人，到娶媳婦的年齡了。曾祖母還一口一個“乖曾孫”，要麼就是哄孩子一樣的“阿圓阿滿”。

他心裡雖不樂意，也不能拂逆長輩。權當是哄曾祖母高興了。

太夫人照例問了兄弟兩個在宮中當值的形，又問起賀曜:“三郎住在仁和宮裡，如今一個月才回來一日。我有些日子沒見三郎了。他在宮裡還好吧！”

賀笑道:“上書房裡讀書的幾個，除了秦王世子外，就屬三弟課業最佳。太后娘娘也最喜歡三弟。”

賀朝接過話茬:“還有皇后娘娘，也時常召三弟去椒房殿裡用膳。”

太夫人了然一笑:“三郎在宮中住著，在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邊長大，分自是不同。”

一開始，太夫人還沒多想。

時日一長，太夫人也看出了幾分。

天子一直無嗣，公主元熙今年已經十歲。再過幾年，便該招駙馬了。三郎住在宮中，和公主青梅竹馬一同長大……

而且，看太后和帝後對三郎的喜，顯然也是早有這個想法了。

平國公府傳承多年，還從未出過駙馬呢！

想及此，太夫人笑得開懷極了。

太夫人目掠過賀朝賀的俊臉，忽地笑道:“你們兩個，今年十六，也該定下親事了。我今日便問一問你們的心意。阿圓，你告訴曾祖母，你中意哪家的姑娘。曾祖母立刻去請，為你提親。”

賀朝:“……”

賀用胳膊肘抵了抵賀朝，又衝兄長眨眨眼。

曾祖母都這麼說了，你就不要別扭害臊了。

賀朝瞪賀一眼。

他哪裡是別扭害臊！

他是……

賀朝不知想到了什麼，目中閃過一懊惱，聲音有些僵:“我現在不想親。曾祖母還是先問問賀吧！”

說完，拱手行了一禮，就這麼先走了。

賀:“……”

瞧瞧賀朝這別扭的樣子！

賀忙笑著安啞然無語的太夫人:“曾祖母別生氣。賀朝就是這等壞脾氣。也不知心裡鬧什麼別扭了。我這就去問問他，等問明白了，再來告訴曾祖母。”

太夫人定定神，笑著點頭。

賀立刻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