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恭人哭個不停。
林太夫人漸漸煩躁起來,趙家出事的時候趙恭人心里就該有所準備,現在再哭未免太晚了些,現在好不容易借著傷被抬回來,還不好好想想日后怎麼辦,只知道做這些沒有用的事。
被魏家小兒折辱之后,渾沒有力氣,一直在屋子里養病,要不是趙恭人,怎會支撐著走出屋子?這樣費心費力難道趙恭人看不到?這樣為趙恭人奔忙,趙恭人若是還扶不起來,也沒有法子。
林太夫人立即看向林潤芝,錢媽媽立即將林潤芝推上前。
“母親,”林潤芝出手拉住了趙恭人的袖。
林太夫人道:“芝哥兒這麼小的孩子,就了這麼大的磨難,這些日子清瘦了許多,可憐見的,大人也就罷了,孩子這以后的路還長著。”
趙恭人聽到這話,睜開眼睛去看林潤芝。
林潤芝只覺得被人推了一把,然后就倒在了趙恭人上,趙恭人立即出手將林潤芝抱住了。
“母親,你到底怎麼了?”林潤芝的聲音很輕,“我害怕……”
“沒事,”趙恭人神仿佛為之一振,地握著林潤芝的肩膀,“母親在這里,母親會護著你。”
林太夫人松口氣,趙二老爺死了,一切到此為止最好,千萬不要再牽連到林家。
“人死不能復生,”林太夫人安趙恭人,“好在趙氏還有你這個兒在,寺真也會幫你奔忙,這罪名雖說可能會牽連趙氏族中,但有寺真幫忙周旋,朝廷還不至于太過苛責。”
林太夫人說完這話停頓片刻:“但你要知道,如果林家也被牽累進去,可就不一樣了,到時候沒有人會幫忙,有些人還要趕著來踩一腳,到時候可就沒有機會翻了。”
林太夫人的話讓趙恭人打了個冷,終于聽沒明白林太夫人的意思,這是告誡不要牽累老爺。
趙恭人表忽然變得冰冷:“我二哥剛剛被殺,大姐問也不問……怎麼就能說出這種話?”
林太夫人沒想到趙恭人會開口頂撞,不一怔:“我還不是為了你們,你如今是失心瘋了不?怎能如此不知好歹?看在你傷這般模樣,我不與你計較……”
林太夫人說著捂住了口息:“要不是為了救下芝哥兒,我怎會被魏三責罰,你還要我怎麼做?再這樣下去,我也甩手不管了。”
錢媽媽急忙勸說:“太夫人、恭人都消消氣,外面還有那麼多人虎視眈眈,這樣的時候千萬不能自己起來……”
趙恭人被這樣一說,就算再難,也不敢再說什麼。
林太夫人見左右沒有旁人,低聲音:“我且問你,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趙二老爺有沒有因戰馬的事找過寺真?”就怕寺真被趙家人騙著沾手了那些銀子,寺真那麼老實本分,一心想著的就是報效朝廷,趙家是商賈歪心思太多,萬一通過趙恭人對寺真下了手,真是要害死了寺真。
趙恭人攥了帕子,這才是林太夫人想知道的,他們都關切林家,誰也不會真心去關切那死去的二哥。
以為朝廷在查戰馬案,二哥的事可能遮掩不住,但好在二哥早就發現,準備離開太原府躲避風頭,朝廷找上來時,還有一線希,希二哥已經逃走了,哪怕要因此離開大周那也是好的,起碼先保住了命。
卻沒想到有人早就在背地里設下局,讓二哥頂替所有罪名,買了兇徒殺死趙家管事和伙計誣陷給二哥,最終又殺了二哥,卻一直被蒙在鼓里。
是誰下的手?怎麼會那麼狠?想到二哥在客棧里說的那些話,心中雖然有所猜疑,在這樣的時候卻不能說出來……
二哥死了,趙氏一族也會牽連,這都是被人算計好的,這個出嫁的兒,又何臉面去見父母、族人?
又是激憤又是愧疚,只想著一死了之,這才撞了墻。
趙恭人沒有說話,林太夫人還準備催問,只聽下人稟告:“懷遠侯夫人和小姐來了。”
林太夫人看向趙恭人:“那娘倆不知是人是鬼,定會向你打探消息,該怎麼說話,你心里有個思量。”
趙恭人沒有作聲,抬起頭看向門外,也想要知曉,可是長姐說的對,還有兩個孩子,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孩子思量。
看到趙恭人平靜下來,林太夫人松口氣,能肯定這件事與寺真關系不大,若是有也必然是趙家人牽累,只要趙恭人這頭能穩住,寺真也就能安然無恙。
林太夫人扶了扶頭上的抹額,在顧家辱幾乎讓死了一回,但此時涉及寺真,不能不管。當年如果不是寺真提前告知,還不知道老侯爺要尋借口休棄了,雖然老侯爺一死,帶著兩個孩子過得十分艱難,好在保住了爵位,也能有太夫人的名分,寺真這樣豁出命為,現在自然也該全力幫寺真。
林夫人和顧明珠走進了院子。
林夫人看向邊的珠珠,珠珠下了馬車之后神倒是好了許多,不過還是不放心,回去之后該找個郎中來給珠珠看看。
林夫人正在思量,覺到邊的珠珠停住了腳步,林夫人立即轉頭去看,只見珠珠站在下向一笑,然后用手了的肚子:“母親不要擔憂。”
不知為何林夫人覺得珠珠眼睛仿佛沒有從前那麼呆板、茫然,仔細端詳起來仿佛與尋常人家的小姐沒什麼兩樣。
林夫人心中一熱:“好,沒事就好。”珠珠現在是越來越好了,心中的那份高興,也只有老爺才能會。
崔四太太快步迎了過來:“夫人,您來了,恭人在屋子里躺著,郎中來看過,眼下沒有了危險,只是要休息一陣子。”
林夫人嘆口氣:“我去瞧瞧吧!”
顧明珠立即跟在了林夫人邊,表面上大家都是林家人,可背地里林太夫人和趙恭人必然因這樁案子記恨母親,所以定要多幾分防備,顧明珠看了一眼寶瞳,寶瞳會意,快走幾步護在林夫人旁邊。
走進屋子里,顧明珠看向床上的趙恭人。
此時此刻,趙恭人發髻上沒戴任何飾,不過卻用手地攥著手臂,手臂上仿佛有只臂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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