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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獨胤禛,周婷也是要進宮的,昨天夜裡出了事,今日宮裡頭肯定是要傳話出來的,就算不傳也得去安一安長輩們的心。
胤禛忍得發抖,咬牙關握著拳頭在炕上捶了一下,他哪有過這樣失態的時候,周婷想笑又不敢,又怕他真的急起來不管不顧,男人忍不住胡鬧一下很正常,要是誤了早朝,別人肯定只會說的不是。於是周婷順著捋他分散他的注意力:「爺,昨兒夜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歹與我說一說,免得宮裡長輩問起來,我搖頭三不知。」
胤禛了一口氣,翻躺倒在床上,眼睛盯著帳子頂一瞬也不瞬,好半天舒出一口氣來:「左右不過是下頭人不當心走的水,你去了也別多話。」想起他趕過去瞧見的事又皺起了眉頭:「八弟妹若有話說,你也只管聽著。」剛想說別與走的太近,又覺得周婷不是那樣的人,這一對比就顯得周婷渾都是可,湊過來到底弄了一回「口舌」,才下了炕。
周婷松一口氣,揚聲進小丫頭來,婆子們早已經燒好了熱水等著,瑪瑙先進來收拾床鋪,先把被子輕輕一抖,失的沖著珍珠使了個眼。
熱水怎麼抬進來的又怎麼抬了回去,胤禛冷著一張臉,不肯讓小丫頭給他穿服,周婷剛套了件裳頭髮還沒梳呢瞧著這閻王的樣子,在心裡嘆了口氣,走過去揮揮手:「去準備早膳吧。」自己彎下腰來給他扣扣子系腰帶。
胤禛的眼睛就沒離開過的手,昨天夜裡他著不肯放的兩條胳膊穿上了服仿佛也能瞧得見,細白的手指靈巧的從下扣到上,到領口了,胤禛鼻子裡的熱氣噴在周婷的手指頭上。
吃不到的才是最香的,周婷抿抿角,自然知道他為什麼盯著自己不放,不就是因為沒吃著,心裡才會惦記著嘛。現在一想,本沒吩咐廚房準備湯,他喝的那個湯還能從哪兒來?
不人準備也自然有人想得到,胤禛喝了湯還沒被勾走,大概是好久沒吃,在他的眼裡老樹又了新芽。
碧玉進來上菜,照樣是八樣小菜兩碗粥,胤禛瞧見周婷拿銀勺子吃燕窩破天荒的問:「這東西吃著比參好?」
周婷笑一笑:「太醫說我子還虛,燕窩溫又是滋的,比參吃著要好。」
「既這麼著,我著人去置些好的拿來,你每天都喝一盞。」周婷有過一次功摳到錢的經驗,這一次也沒再吃驚,其實他還真大方的,過去李氏常常有意無意的炫耀自己又從胤禛那裡得了什麼好東西,現在看來也不太難嘛。拿了東西自然要表現得更好一點,笑瞇瞇的謝過了胤禛,又問瑪瑙:「山茶夜裡可來回過話?」
「並沒有來過,剛奴才去瞧過了,說大格格夜裡睡得穩,並沒再驚醒過來。」
周婷點點頭,給胤禛挾了一筷子筍脯:「上回子太醫來我就想問了,大格格子弱,看起來也要調養的。這夜裡聽見了聲兒就睡不穩,小孩子家哪能欠覺,夜裡喝一碗倒好了些,回頭問問太醫,可能將□同燕窩一道燉了吃。」
大格格不是親生的,看著又那麼弱,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李氏還能哭天抹淚,只能擔全責任。這些話不能說給胤禛聽,只能從小事上一點點他知道。是大格格自己子骨不行,真出點什麼事可不能怪到的頭上。
「嗯。」胤禛不以為意,宮裡一直死孩子,難道妃子們看著別人生的孩子還能不心,只有更心才是,他一點也不擔心周婷會疏忽大格格,「這些憑你作主就是了,李氏不堪用,你得閒了去瞧瞧,也敲打下頭人,小阿哥一天不好,汗阿瑪給的名字也定不下來。」
這話要是原主聽了肯定心裡不舒服,周婷這些天已經把心態調到最好了,聞言笑一笑:「未必是奴才們不妥,小孩子的病癥最易反復,瞧著跟眼睛珠子一樣的寶貝,哪個奴才敢在主子眼皮底下弄鬼呢?」
「主子,八福晉問您方不方便一道進宮去。」瑪瑙一等周婷說完就□來稟報一聲,打斷了胤禛接下來要說的話,正好周婷也不耐煩聽,不過就是李氏也辛苦不易之類的。
短兵相接了這幾回,李氏雖然步步失守,在胤禛那裡的印象也越來越差,但其實最大的王牌除了孩子之外還有跟他相的時間。人是奇怪的,第一印象好了,之後就算這人做了小惡,也會從心裡為開。
「去回吧,說我等。」周婷拿起帕子一,小丫頭捧茶過來給漱口,「把抹額拿起來裝好。」
「給額娘的做好了?」胤禛第一次問這個,那拉氏從前覺得這些都是小事,拿這個出來說未免太小家子氣,周婷可不這些想,是恨不得自己做的那些針頭線腦的都胤禛知道,很自然的回答:「可不,病了這些日子,手都有些生了。」說著拿出來給胤禛看。胤禛一看就知道是按德妃的喜好做的,花紋熱鬧,也鮮亮:「母妃喜歡這些,你做得更高興。」
「可不是,娘娘只穿主子做的子呢。」珍珠撤下茶盞湊趣說道。
「爺,時辰差不多了。」周婷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些都是那拉氏做的,可不關的事,充其量算做了小半個抹額。
看在胤禛眼裡就覺得是不居功,心思都用在了實,難得的是還不特意他知道,怪不得德妃這麼喜歡。
李氏宋氏一早就等在了正廳,一同瞧見胤禛和周婷並肩而來,舉止不同往常。宋氏還能收斂的住,李氏就很驚訝了,胤禛的態度很悉,一看就知道他對周婷不一樣了。
打定主意打聽出昨兒夜裡胤禛為什麼過來了又走了的事,剛知道宋氏攔了一回也沒攔住的時候就在心裡嘀咕,難道是八阿哥府上出了事要同福晉商量?現在一看又不像,難道福晉終於也學了本事,屋子裡的丫頭勾住了爺?
「難為你們起得這樣早。」周婷忽略兩人各異的神,話說的分外溫和,眼睛從們上看過去。
李氏總算知道自己最近臉泛黃,再不敢撿穿了,但一換上深又突然顯得有年紀了,臉上的厚厚一層,周婷不用走近細看都能瞧出的不自然來。
宋氏腰細步,說起話來也聽:「福晉這樣辛苦,妾哪裡敢躲懶呢?」只要那拉氏去宮裡頭請安,是日日都要過來送的。
李氏的藉口就多了,十次裡也只過來五次,聞言不甘心被刺:「正要謝宮裡的賞呢。」福晉和側福晉的年例下來了,的待遇只比周婷差一點兒,宋氏更是不能與相較的。
兩方的臉都不好看,周婷知道們打得什麼機鋒,胤禛的心思可不在後宅上頭,自然聽不出兩人說的什麼,略點一點頭:「都各自散了吧。」
俏眼做給瞎子看,你們爭風吃醋的,這位爺自己還不覺得呢。周婷心裡一哂,學著胤禛的樣子,端正著一張臉:「往後不必這樣早起,特別是你,小阿哥還要你照顧呢。」別總來丈夫跟前臉,難道真的不要兒子了?還是覺得自己能生?
「妾也是這樣說的,李姐姐不聽呢。」宋氏順著桿子往上爬。
李氏憋著一張便臉,已經在疑心小阿哥病重是不是因為自己一開始的小題大作,不過想要找藉口讓胤禛過來,沒想到不但胤禛越來越不耐煩到這來,兒子的病也一天重似一天,這幾天李氏日日都要去佛堂裡上香祈願。
宋氏心裡嘲笑,當面還要說漂亮話:「姐姐虔誠,日日都到佛祖燒香,為著這一片心,小阿哥的病也會好起來的。」
「借宋妹妹吉言。」李氏眼睛一紅,淚就要淌下來,胤禛剛準備安兩句,外頭蘇培盛說:「爺,車馬備好了。」
周婷走上去拍拍李氏的手:「你也別太擔心了,不過尋常的風寒,會好的。」
李氏沒等到胤禛的安一雙眼睛釘在他上不肯轉開,周婷側了側,讓他們兩人四目相對,胤禛果然開口:「你好好歇著,等下了朝我去瞧瞧。」
周婷一臉微笑,去瞧瞧好啊,去瞧瞧順便就睡那兒吧,就不打攪他們郎妾意了,昨兒一晚上沒睡好,正好今天補覺。
蘇培盛催了第二回,兩人才上馬上車,胤禛先走,周婷的車在八阿哥府門前停下,八福晉一上車就冰著一張臉,周婷打趣:「喲,這會子還沒到凍的時候呀,這臉怎麼就跟降了霜似的。」
八福晉先是嘆了一口氣,接著咬牙道:「早知道是個這麼不省心的,還不如打殺了落得乾淨。」
「到底怎麼一回事兒?昨兒夜裡把我也驚著了。」天黑,火燒得又旺,周婷遠遠從屋子裡看出去還真能看見一線火。
「我就是太好心,這起子賤婢就該打死,我了的足,既沒人打也沒讓人罵,不過讓做個針線磨磨子,竟然也敢!」笑起來也冷冰冰的,看著滲人,周婷推一推。
八福晉臉上的霜層層的結起來:「如今說是點燈熬蠟到了下半夜為我做的針線,睡迷了眼沒注意才走了水的。」這事兒既然出了,在上頭也算是掛了名,再料理這個「新月」格格就不那麼容易了。
周婷其實很同八福晉的,就因為後院無所出,背地裡了多氣,偏偏又這麼好強,半點也不肯人挑剔。
明明知道裝個弱訴個苦會好上許多,可就是要直了脊樑讓人,日子過得本就不易,再來個不安份的小妾,這回鬧出來還指不定有多人說嫉妒打妾室呢。
「我們爺只說沒事,可傷著人了?屋子毀得厲害嗎?想必宮裡也是要問的。」胤禛大概是不想說這些後宅裡頭的躊躇事,一點也沒跟周婷提。
「燒了兩間屋子,邊上那間睡的人外都來不及穿跑了出來,偏偏著火的那間一個人也沒傷著。」八福晉抿著狠狠閉了閉眼:「如今那人到是吹不得打不得了。」
周婷嘆口氣拉住了的手:「你也不必如此,那個丫頭不安份我也是瞧見過的,若有人問你就照直了說,是自己咎由自取,走水說不定就是故意的,不然怎麼火燒得那樣大,一頭髮也沒燎著?可見是心呢。」
嚷出那麼大靜,胤禛還去幫了半夜的忙,雖說是指揮下人不要慌,但火勢旺是真的,在起火的屋子裡還能全而退,要真像說的那樣是睡迷了過去,怎麼會一點事都沒出呢?
八福晉有苦說不出,是跟周婷悉起來了,但也只比過去好了一點,有些話是真不敢往那裡說的,現在聽周婷這樣安,眼圈一紅一張倒把平時不敢說的吐出兩分來:「四嫂知道我的苦,可誰又不知道呢,咱們沒兒子的,天生就比那些低一頭,上頭看你的行事也就越發挑剔,我如今是被架在火上烤呢!」
說著出帕子往眼睛上按了按,年輕底子好,熬了一夜上完也像沒事人一樣,可眼睛裡的卻是遮不住的。
周婷看著就為又嘆息一回:「你這是強給誰看呢,訴一訴苦難道宮裡的長輩還會訓斥你不,總也要人知道你辛苦,才不會對你這麼苛責。」
八福晉忍著眼淚不掉下來,拉著周婷的手聲音都在打:「咱們那位爺什麼子沒人不知道的,家裡就是火上房他也照樣搖扇子,這回出了事,他倒比我還急,可見得上回子是瞧見人上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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